第二章 谋定
从夜无殇处离开后任年漫步在街道。日暮寒风凄凄,任年在心中谋划起来。
“若夜无殇一切妥当,那最迟明天我就可步入修行。可这种顺畅感让我觉得,他在谋取更大的利益。”肩头的落雪厚了些伸出手拍了拍落雪任年显得有些无奈。
“只是觉得我快人快语,就毫不犹豫的答应还相邀我明日访问,这算的是料想之外的情况吗?”
任年整理了思绪
“明日见面再议,今日不早了且先寻个住所。”
任年不再耽搁,匆匆离开了。
任年离开后的三息,一位黑衣在任年身后的拐角处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
寻得一客栈的任年,在一楼草草吃了点吃食饱腹后,订了间客房后进入其中。
任年环顾房内,右手一古木床榻,左手屏风后有一沐桶,正前一桌四椅其上一壶两杯房内装饰朴实,环视一圈后任年将一茶杯巧妙的放在了凸出的门槛处。
随身物品放置在桌上一刀一吊坠。吊坠是幼时母亲周年礼给任年在一处寺庙请来的其上雕有双龙吊坠成一圆,寓意着平安。
而骨刀则是,任年在一次寻猎后撕净野兽血肉用其脊骨一点点磨制而成,粗糙的刀身上有着许多早已干枯的血痕。
做完一切后,任年来到屏风后的沐桶,一件件褪去衣裳,强健的躯体上是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害这十年任年数不清历尽多少危难时刻,每一次的死里逃生心中坚毅增强一分,也褪去了许多少年气。
“噗通……”
任年扎进浴桶,惬意的享受着温暖的水包满身躯,长年与风雪抗争的任年此刻也难得的放松下来。
“十年风雪十年景,一朝书信唤归家”
“至今不知何前路,窝躺沐桶且享受”
任年静静的泡在暖流中,不知不觉中懵懵睡去。
梦里一小孩,在周年礼上看着母亲将双龙吊坠系在脖颈之上。
抚摸着任年眼中尽是宠溺“年儿,娘不求你今生能有多大作为,天塌了有你爹顶着,你好好的成长,爹娘也就满足了。”
任母的在梦中是那么真实任年甚至能感受母亲温热的手掌抚摸着自己。
只是瞧不真切那面孔每当任年想看的更真切,想将母亲的容貌深深刻在脑海中时,梦境总会在这一刻静止,随后如镜片般慢慢破碎先是躯体再是脸庞而任年每每想去拼凑起母亲的碎片时,梦境无情的大手将任年拉入深渊没入黑暗不见一物唯有黑暗。
任年身躯一颤,没入水中的身体因缺氧剧烈挣扎将沉没在梦境中的任年拉了出来
“又做这个梦了……呼……呼”
身体的余颤逐渐归于平静,任年也没了继续享受的心情。穿好衣裳坐到椅子上倒上一杯香茗后就如老僧入定般开始了自己的思索。
“舅舅这次唤我归家,多有蹊跷十年前族老丢我一人在雪原那时我不过五岁且中洲与西莽跨度极大族中有人希望我就此陨命”想到这任年再度恢复了他那冰冷的神情
“不管是谁,引身炬焚也好身消玉陨也罢,谁都别想好过!”任年一饮而尽,同着苦涩的茶叶一同嚼下。
将房内仔细检查一遍后,任年来到床榻休息一手握着骨刀,把玩着吊坠口中呢喃
“舅舅我能信你吗。”
思绪繁杂陷入回忆
在临被带到雪原的前几日,任年去见过一次舅舅
稚嫩的孩童奶声奶气的询问可语调中的颤栗遮掩不住小任年不想让舅舅觉得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舅舅为何我娘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为何你们都不让去找娘?”
“我好想阿娘!”
说到这里小任年哽咽,极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来
“你问我为何。你爹娘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还有脸在这里问?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的恶心的脸”
听到此言小任年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出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面对这个至亲之人的奚落他再也忍不住了
“舅舅你真的觉得我和爹娘很恶心吗?”床榻上的任年呢喃着语言里是满满的困惑不甘。
不再去想那些往事,将吊坠放在身侧任年缓缓睡去。
二更天,窗外半月的月亮挂在天幕,乌云遮住了一半,在任年,门外立着一黑影,他一直在观察着任年等待了许久
“要干净点带回去的话,这个或许也不错”黑衣从袖中袖中摸出一竹管慢慢掩开门缝一角,嘴对着竹管轻轻一吹粉末迅速的在,房内肆虐。
床榻上任年并未睡去,只是懵懵懂懂间一股难以抵挡的困意瞬间让他警觉起来
“屋外有人”片刻任年就反应过来,从枕头中掏出捂住口鼻再将被褥盖着其上同时死死咬住舌尖用痛感来保持清醒
窗外的黑影在,在等待了片刻后,反转左掌露出一把尖刀。
“时机已到,睡梦中死去,也让你你少遭点罪。”
轻轻的掩开门,一声脆响在整个房内回响
见状黑衣快步来到床前一刀刺下
“噌……”黑衣人寒芒一闪尖刀对准了任年脖颈处刺去。
在临近脖颈三寸时,任年身躯一动用左膀狠狠接下了这一刀,尖刀刺过血肉发出“咔咔……”的声响。同时,任年右手握着骨刀的手对准了黑衣人下颌刺去,黑衣瞧见果断用左手掌挡下了,骨刀将其手掌对穿。
任年手中的骨刀转了抓,黑衣人咬了咬牙付出痛苦的呻吟,任年瞧准机会,腰腹借力一起将黑衣人压在了地板上,攻防易型了,一手按住黑衣的右臂,将手中骨刀抽出,对准脖颈狠狠刺下,黑衣人生死危急,也顾不上什么,张开受伤的手掌又挡了上去。
房间内,焦灼着,猎物和猎人身份的转换让黑衣充满疑团
“你为何受得住这迷魂香,莫非你是修行之人?”黑衣人瞪着眼睛就这么看着任年想要窥寻一些情况。
但会回应他只有任年冰冷的眼神仿若眼前人只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兽。
五息过后,房内重回安静,窗外月光依旧,房内多了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
确认了对方没了呼吸之后,任年拿去骨刀在要害处各划了一道,这才放下心来,坐在椅子上,用从对方身上割下来的布块擦拭着骨刀。
至于肩上的伤,对任年而言小伤何惧,一会打个绑带缠上就行了。做完这一切,任年来到尸体旁,蹲下打量起了这位深夜造访客。
扒开衣裳并无什么收获,一点点从上探寻下来,在袖中发现一杯小巧的竹笛和一包药粉
“看来这就是他说的迷魂香了,倒是个不错玩意,留着身上等物归原主。”看了眼这两东西,任年的视线转到了那把尖刀上,捡起来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刀身双开刃,血槽中的血垢已经转暗,这刀葬送过不少人性命。
“这当铺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来者皆是客,如此大礼不回礼倒显得我小气了。”手中把玩的手转的更快了。
“待我谋划一番,登门送礼。”手一挥,手中的尖刀狠狠钉在了黑衣人的头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