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传,巅峰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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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凶恶与残忍(英雄)

    英雄和凝雪一路辗转来到东北的一座城市,租车进了一片山区。

    寒风呼啸,大雪掩盖下的连绵大山,像一头亘古巨兽,但裸露在雪外的山体,都是黑黝黝的石头,看不见一点泥土。山脚下,几处温泉,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泡。远方,大山的后山呈峭壁状,一条大河向东滚滚而去。

    两人沿着山路慢慢前进,仔细搜索。

    “这就是逍遥山么?”凝雪换了粉红色羽绒服,下身淡蓝色牛仔裤。她站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一手叉腰,一手遮脸,飘逸长发随风起舞。她斜跨一个黑色背包,黑色与粉红相映,美而不艳。“田牙会躲在这里么?”

    “这是唯一的线索。”

    英雄跟着凝雪走上山石,与她并肩站立。凝雪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发香,沁人心脾。英雄四处张望,山上也是光秃秃的,基本看不到人类生存的痕迹。偶尔几个游客在山上隐现,传来几下爽朗的笑声,更显得大山空阔。

    “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英雄抬头看:山路走来一个健壮的年轻人。他二十七八岁,脸色红润,古铜肤色,穿宽大厚实的棉服。

    来人走到石头下,仰头看两人。“你们来玩的?”

    “是。”两人下了石头。

    英雄说,“我第一次见火山,挺有意思。”

    “这不能算火山,早就没火了。”年轻人打量凝雪一眼,淡淡一笑,说,“这是火山喷发后,岩浆堆积成的山。你们应该请个当地人作导游。”

    “你可以么?”凝雪声音清脆。

    “哈哈......”年轻人说,“我叫亚伟,从小在大山里长大,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你们给我一千元,我带你们在山里转几天,绝对物有所值。”

    凝雪转过背包,取出一沓钞票,递给亚伟。“多的钱,算我们请你喝酒。”

    亚伟一笑,收了钱,装进裤兜。

    亚伟带着两人开始游山。亚伟是个健谈的人,对逍遥山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奇怪的理解。一根笔直的石柱,他说是金箍棒。一个造型夸张的石头,他说是猪八戒。一段短短的山路,被说成了西游记。两人听着也很有意思。

    天色渐黑。亚伟没有带两人返回的迹象——继续向山里走。

    亚伟在寒风里走了一会,体力不支。他大口喘息,说,“你们体力真好......向前三里,有个小村子。村子里的人都走了。我经常带人在山里转,收拾了几间房子,可以睡一晚上。”

    三人一路前进。晚上,到了一个村子。村子里栽着松树,像隐藏在黑色的大山中的绿色精灵。

    很多年前,这应该是个繁华的村庄,现在空无一人。城市化快速发展,吸引了太多人迁移。对于人去村空的村子,亚伟没有客气,他占据了村子里最大的房子,但房子里仅有几件必备用品,显得空空荡荡,但又很整齐。

    村子没有电,一片黑暗。长时间空置的房间略有潮冷。三人索性在院子里点火取暖,烧烤食物。荒山没有新鲜食物,亚伟拿出了储备的肉、玉米和白酒——酒是亚伟自酿的,装着三个普通的绿色啤酒瓶子里,每人一瓶。三人找了几根棍子,把肉、玉米串在棍子上,烤着吃。

    寒风时不时吹过,火苗一闪一闪,照得人脸色忽明忽暗。

    “坐着太无聊,”凝雪说,“讲个故事。”

    “想听故事?”亚伟说,“我倒是有个好故事,就是结局不一定让人喜欢。”

    “你说吧。”英雄说,“我们听着。”

    “好。”亚伟烤熟了一根玉米,但嫌烫,先放在一边。他喝了一口酒,说,“这个村子叫逍遥镇。我说的故事是村子里曾经发生的真实故事。”

    亚伟说,十多年前,逍遥镇是周边村镇里最大的一个村子,人丁兴旺。一个从外地来的一家三口,喜欢逍遥镇的环境,定居下来。但这家男主人得了病,去世得早,留下了孤儿寡母。母亲含辛茹苦,把男孩拉扯大。

    男孩日渐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他看上了村里屠夫的女儿。“屠夫家有三个女儿,都很漂亮。”亚伟说,“男孩子看上了他家的老三。”

    “男孩叫什么名字?”

    “孙伟。”

    “跟你的名字很像。”

    亚伟一笑,继续了故事,“逍遥镇的彩礼很高,至少要十八万。”

    “十八万?”英雄想,在偏远的村子,十八万能挖尽一家人一生的积蓄。

    “十八万!”亚伟点头,“孙伟的母亲早知道这一天。她一辈子省吃兼用,居然凑出了十八万。”亚伟嘲讽似地一笑,“她把钱送给了屠夫,就等着娶媳妇了。”

    “娶回来了么?”凝雪吃得斯文。她用手帕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后,闭着嘴慢慢咀嚼。

    “娶回来了。”亚伟说,“但不到半个月,女的就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来。”

    “什么意思?”

    “孙伟去了屠夫家,问个究竟。”亚伟说,“屠夫给的回答是,孙伟身体不行,不能让女儿受苦,要离婚。但婚已经结了,不能退还彩礼。”

    “混蛋!”

    “孙伟是一个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哭。”亚伟呸一声,拿起寒风中微微冒着白气的的玉米,吃了几口,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但他的母亲舍不得一生积蓄,上屠夫家要钱......”

    亚伟说到这里不说了。他阴着脸,面容隐含着愤怒。

    “发生了什么?”

    “屠夫是个混蛋!”亚伟声音铿锵,“居然强奸了她。”

    “哦!”屠夫的罪恶震惊了英雄。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只有不平的情绪在蔓延。

    亚伟拿起地上的酒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说,“他的母亲自杀了。跳了河,尸体在五天后被发现,泡烂了。孙伟跪在地上哭,但没人帮他......”

    英雄也拿起他的酒瓶,狠狠喝了一口。酒是烈酒,入口化为酒气,在嘴里乱串。“我......”英雄一时不注意,被酒气蹿进嗓子,忍不住咳了几声,“我......”

    “慢点。”亚伟说,“纯玉米酿的,劲头很大。吃点肉,压一压。”

    “故事结束了么?”

    “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孙伟守在河边,跪在地上哭了一天,直到哭晕过去。等他醒了,已经是晚上了。陪伴他的,只有漆黑的夜里几点星光闪烁、哗哗的河水声,和尸体腐烂的味道。

    那晚,孙伟死的心都有了。他跟母亲并排躺在河边上,心理很平静,就想这样睡过去。

    第二天太阳升起,孙伟被饿醒了。

    孙伟给母亲磕了三个头,找了几块叶菜充饥,然后挖了坟,把母亲埋了。

    当天晚上,孙伟回了村子里。

    “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亚伟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发生了什么?”

    “他杀了家里唯一的母鸡,炖了一锅鸡汤,吃得很饱。第二天一早.....”

    乌云飘过,遮住月光,院子黑了起来。大风吹来,火光开始剧烈的跳动。

    “他去了屠夫家。”亚伟的声音有铿锵之声。

    孙伟敲门,屠夫媳妇开门,手里拿着杀猪刀。孙伟一把夺过刀,朝她脸上劈了一刀。屠夫媳妇怪叫着,向屋子里跑去。孙伟三步追上去,抓住她的头发,用杀猪刀切下了她的头。孙伟进了房间。屠夫的三个女儿都在家里,躲在炕角瑟瑟发抖。孙伟没有废话,捅死了三个女儿。

    “一共捅了十八刀!”亚伟说,“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一刀一万?”

    “一刀一万。”

    “然后呢?”惨烈的故事压得英雄喘不过气来。

    “屠夫出去喝酒了,不在家。”亚伟说,“孙伟坐在血泊里等他回来。中午,屠夫哼着小曲回来了。”

    “孙伟怎么对付他的?”

    “一刀撩翻,”亚伟说,“割断了他的脚筋、手筋,剖开了他的肚子。”

    “屠夫死了?”

    “又活了几天。”

    “哦。”英雄想,屠夫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凝雪向英雄靠近了一点。她被孙伟的残忍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