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是看到慧云手中提着一大包药物，好奇发问：“照理说，掌柜的也没那么容易生病了，你这药是买来干什么的？”

    慧云刚不满的挣脱脑袋上的手，听闻此言，慌张了一下，言辞闪烁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秘密。”

    “黎哥我走了啊，今日任务还没做完。”察觉到黎祝探寻的眼光，慧云连忙告辞，头也不回，一路小跑出了药铺。

    黎祝想着慧云泛红的耳垂，心中若有所思。

    却是不知，这丫头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可若是用上药材，黎祝也是上了几分心思。

    照理来说，张掌柜用了那份巫药，那百年人参经过自己炼制，不说能成一份长生不老药，可保张掌柜一生无病无痛却也是举手之劳。

    至于慧云，她入了道，又有那份沾染了彘几分血脉的遗种肉食供其修行所需，要让她得病，那也不甚容易。

    莫不是沾染上了某种天降疫病？

    正巧，黎祝同那药柜前闲坐的伙计打过几分交道，见当前伙计没有忙碌，便上前叫住问询。

    “王二哥，刚才慧云拿了什么药走？”

    一身短打的伙计听闻声响，揉着眼睛看向来人，“黎小哥啊，刚才那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伙计却是有几分职业素养，没有直接回复黎祝的问题，倒是先问起二人关系来。

    黎祝约摸着先前话语，正巧在店外，这伙计恐怕是没能注意，于是解释一番。

    “那姑娘名为慧云，与我以兄妹相称。”

    伙计闻言，面露歉色：“不好意思啊黎小哥，药铺有规矩，这拿了什么药材，不得透露给外人。”

    不过见黎祝探寻目光，伙计又是话语一转：“不过既然你们是熟人，这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倒是可以同黎小哥分说一番。”

    “多谢王二哥。”黎祝拱手致谢。

    “小事小事。”伙计摆摆手，示意黎祝凑上前来，小声说道，“那姑娘拿了益母草、当归、熟地、川芎、生姜，具体要煎什么，我也就不清楚了。”

    “黎小哥可不要到处宣扬，我也是看在咱们相处多日才肯说出来，毕竟私下告诉别人药方，也算是药铺的忌讳了。”伙计看着黎祝若有所思的神色，小声劝诫道。

    “那是自然，不会连累王二哥的。”黎祝点点头。

    正在这时，从后屋走出一长须老者，见伙计同人交谈，“哎，王富，你在干什么呢？前面没活还不赶紧去后屋炮制药材去？”

    “师傅，我……”王富却是一脸苦涩，来者正是三不欺的掌柜，也是王富的师傅，王文寿。

    二人既是师徒，也是同族之人。

    “王掌柜，我是想让王二哥帮忙拿些芦荟。”黎祝上前解围道。

    听闻黎祝言语，王文寿扭头看向黎祝，打量一番却是皱眉道：“你这身子骨，既无肝火，也无眼赤症状，拿芦荟作甚？”

    “可不要听信什么偏方，须知是药三分毒。”

    却是王文寿见黎祝身强体壮，劝诫道。

    黎祝知晓王文寿是好心，为自己辩解道：“我是看芦荟好养活，选上几株拿回去种上当个摆设。”

    王文寿见他眼神端正，毫无逃避之意，又闻其言语恳切，也是摇了摇头：“头一次听说，来药铺找摆设来的。”

    身形却是向后院走去。

    见没了下文，王富提醒王文寿道：“师傅，师傅。”

    “喊什么？让你来挑？”后院传出王文寿不耐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从后院走出，手上拎着几株茂盛的芦荟。

    “拿去吧。”王文寿将其递给黎祝。

    “王掌柜，这要多少银钱？”黎祝见状，将其接过放到地面，询问道。

    “要什么钱？又不是炮制出来的，自家栽种的东西，拿走便是。”王文寿挥了挥手，又自顾自走向后屋。

    黎祝目送王文寿走去，却又是看向王富：“王二哥，这……”

    “拿去，拿去，自家种的，不值什么钱。”王富却也是学着王文寿的姿态，挥了挥手，又小声叮嘱道，“黎小哥，先前我说的，可不能外传，不然让师傅知道了，我可好受不了。”

    “自然。”黎祝几番放下银钱，都被王富挡了回去，也只好作罢，拎着地上几盆芦荟回了院子。

    直至黎祝远去，王富才回到原先躺着的椅子上，又是继续躺下小憩。

    不知怎的，这药铺最近往来却是极少，就连药柜上也有不少药材受潮或是失了药效，从而被王掌柜收拾一番给处理了。

    王富算了算日子，好像也就是前几日，从城中吹来一阵炙风，往日人来人往的药铺就变得门可罗雀了。

    那时候自己也曾耐不住枯燥，去问王文寿这没了病患怎么办，是不是还要继续炮制药材。

    当时一向和蔼的王掌柜，却是当即变了脸色，狠批自己一顿，又拎着自己去后院炮制了一整夜药材。

    正当王富惬意的躺在靠椅上回想时，后院突然传出王掌柜暴躁的声音。

    “这么没眼力见？还不赶紧来后面帮忙？”

    “哎，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富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向后院跑去。

    哦，对了，他想起来当时师傅是怎么骂自己的了。

    “学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哪儿有大夫盼着自己病人多的？”

    “若盼着来往病患多，你别跟我学医了，天桥下那算卦的挺适合你。”

    “师傅，为啥这没了病人，还要继续干这个啊。”王富到了后院，见王文寿拎着两个大包，连忙凑上去接过，随口问道。

    “万一呢？这叫有备无患。”王文寿将手中包裹递过，却是扶了扶老腰。

    “哦。”王富将包裹放下，从旁拿过药捣子，忙活起来。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师傅也算的上是一个怪人了。

    ……

    黎祝回到自家小院，将带回来的芦荟切开，然后用燧火绕着芦荟伤口转了一圈，就直接插在原先开垦好的土地上。

    他也算有几分种植芦荟的经验在，种下之后，半旬不用浇水，日后自然能活，倒也是方便不少。

    忙完这活计，黎祝又是想起那慧云所买药材，当下用燧火勾勒面具，欲向天地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