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赶海
可是作为西席的魏先生回来发现他应该教授的学习林府的几个学生的学问不但没有提升,反而还有了退步。
狂怒的老师是没有理性的,所以林夕的那几个侄子现在正头顶着一本书,站在院子里背诵《尚书》。同时,他们的两只手心都是红彤彤的。
林夕和魏云看见里这些人都感同身受,在粮城时他们两个动不动就是头顶着水盆,站在院子里背书。当然,他们两个被罚,大部分都不是因为学的不行,而是两个人调皮捣蛋,被魏先生抓住了。
被罚的学生们想向父亲求救,可是看见他们的父亲也被魏先生压在那里写八股文,于是只好痛苦的背着《尚书》。对于老师体罚学生,在这个时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学生的家长不会找老师的麻烦,反而会在学生回家以后再接受一次混合双打。
随着天边的太阳蹦出了地平线。这座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城也是苏醒过来。那古朴的青砖街道上,出现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传来了车轱辘的声响。
一群鸟雀和鸽子从各处展翅而起,在这成片的灰褐色的建筑物中进行觅食,或者落在街道的青砖缝中啄食。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叫卖声。一个个宅子的大门陆续打开。一些普通百姓或者仆人走到了街道上,开始对一些食材进行交易,或者是讨价还价。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的宅子中,几只落在屋顶上觅食的麻雀。在它们的旁边,突然跃起了一只金黄色带着斑纹的虎皮猫。它突然一个扑食的动作,将一只麻雀按住,吓得其余几只麻雀都要犯心脏病了,纷纷扇起对翅膀飞向了远处。
结果那只倒霉的麻雀在虎皮猫戏谑的目光中被那只猫咬死,吞入腹中。那只虎皮猫的的毛发显的更光亮了。它摇了摇尾巴,从房顶越到墙头,又跳到院中。
院子当中有一群人在练习武艺。一个手持木刀的小男孩抵挡了一个少年的攻击。他那肉肉的身形披着竹甲显得很是灵活,那张可爱的脸蛋儿显得极为认真,正从容不迫的抵挡攻击。
他白皙的额头伸出了汗珠子,不过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对打的两人是林玉舒和魏云,林玉舒仿佛要把从魏先生那里受来的气统统发泄在魏云身上。他们两个身上穿着竹制的盔甲。还带着铁面罩,手里拿着木刀。在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对打着。
而旁边的那些人根本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练习着自己的动作。在院子的一角林夕正带着王铁锤、李铁蛋、还有他妹妹林月华在练习他那套秘戏。
习武已然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王铁锤越来越喜欢这种尽情挥洒的感觉。无论是睡早晚她都能按时起床晨练。
王铁锤的到来,也使林夕想偷懒的计划彻底破灭了。她就住在林夕的院子旁边和林玉华住在一起。
每天早上李铁蛋的按时的到林夕的房间敲他门前的云板。林夕被王铁锤拽出屋子两次以后,便老老实实的和她一起练习了。
现在,林夕的妹妹林月华无比的崇拜王铁锤这个嫂子。在他的眼中林夕学问又好,又有一手好医术,是一个很厉害的哥哥。
可是这个厉害哥哥在他嫂子王铁蛋的面前乖顺的像一只小绵羊。
根本不像其他的几个哥哥那样能够把嫂子指挥的满地转。于是,她决定向王铁锤学习。于是就加入了林夕这个锻炼密戏的小队。
而且林夕现在所练密系已经全了。他师兄玄枢的到来使那个作为防身的18个招式也都让林夕学会了。
玄枢又名林枢。这个姓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是林夕师傅手下徒弟最小的两个人。林枢比林夕大八岁,几乎是从小抱着林夕一起长大的。
林枢是被人扔到庙前的孤儿,并没有姓氏。后来林夕在玩耍的时大方的表示他可以跟自己姓林,所以道号玄枢的人便有了一个姓。
他就是那个阻止那群人殴打那个戏班少班主的大汉。他现在带着他的两个媳妇儿和他老丈人一家,正在林父的手下负责管理盐场。
同时,林夕把他那个所创立的祖神道也交给了他师兄掌管。
“嗯,好吃。”在晨练一番后,林月华那胖乎乎的小脸泛着红光。坐在早餐的桌旁。将今天早餐热腾腾的肉包子掰开两半,朝肉包子咬了一口,眉毛当即微微扬起,两条悬挂的小短腿得意地晃悠。
林夕的生母小姚氏发现这个女儿跟着林夕锻炼了一段时间后,不但身体变得结实了,脸上也有了红色,而且变得活泼了许多,便不再管了,把她扔到了小儿媳妇王铁锤的身边,一心一意的跟着她家小姐去伺候老夫人。
还有五天就要府试了。魏先生也不再催促几人写八股文了,给他们放了假。
林夕征得了母亲的同意,决定带着这些小孩子到海边去赶海。
其实赶海这个要求是他的妹妹林月华提出来的。林月华有是王铁锤那里听来的。于是林夕只好把这个提议扣到自己的脑袋上,然后找二哥求情果然得到了批准。
林夕带着魏云,还有他的一群侄子们在20多名家丁的护卫下,分别坐着五辆马车向海边赶去。
一行人先出了府城,然后沿着官道来到了码头又沿海岸线北上,在一处石滩停了下来。
赶海,这是大海潮落后到海岸的滩涂和礁石上打捞或采集海产品的过程。只是潮涨潮落没有固定的时点,所以不同的日期赶海的时间有所不同。
现在是一月中最佳时点,便是中午前后。而他们到来的时间无疑是刚刚好。王铁锤和林玉华计划来赶海后,便是换上一套普通的棉布衣,手里拿一根带铁钩的长竹棍子,打算在这里捉螃蟹,回去也打算挖一些贝类。
这个时代赶海,真的是用挖和捡来收集海产。像后世那样用盐去诱骗贝类冒出来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你挖出100斤海贝价值也不如一斤的咸盐。
到达地点,马车还没停稳就王铁锤跳了下去带林月华和李铁蛋兴奋地朝那边的礁石堆跑去。
“你们快来我找到了一个好位置。这里有很多好东西。”
“你们看我捉的大螃蟹。”王铁锤早已经站在远处的礁石上,手里已经从尾部掐住一只大螃蟹,足足有七八两的样子,正扬着螃蟹朝这里用力挥手得意洋洋显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一片晴朗的天空,一条银色的沙滩,一面碧蓝的大海。仿若构建成了一幅画卷般。沙滩的旁边有一片礁石。林夕正带着他的侄子和几个女眷在那里寻找螃蟹和贝类。
捉螃蟹实则没有太多的技巧只要找到一个石洞,观察是否有螃蟹活动的痕迹。将准备好的钩子伸出洞内挑衅螃蟹。
这螃蟹一般都有很强的攻击性,尤其是大青蟹。可能是这里距离村庄比较远,收获还算不错。
王铁锤带着他的两个跟班将那躲在石洞或藏于石底中的大螃蟹一只只找出来的时候,特别每只都有七八两,让她整张脸蛋如同红苹果一般。
王铁锤把夹着竹竿或铁钩的螃蟹轻轻的拽出来,再用竹竿把它挑翻,然后抓着螃蟹的后面把它放道林夕拎着的那个竹篓里,里面有只已经有四五只螃蟹在那里四处的乱跑。
而跟在她身后的李铁蛋和林月华显得格外兴奋的跟着她在一旁不停地大声叫。
林月华最初是不敢碰螃蟹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对抓获螃蟹的那份渴望,让她也跟铁蛋相互配合着对螃蟹进行抓捕。
当林月华提着自己捕获的第一只比她那只小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螃蟹。来到林夕的面前,并郑重的把它放到那个装螃蟹的竹篓里。林夕看着那小小的螃蟹从竹篓的缝隙中爬了出去,落到海滩上,并快速的刨起沙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林夕看着兴奋的去抓第二只螃蟹的林月华扭过头去,装作自己没有看见那只小螃蟹跑了。
林夕只是傻傻的跟在三个人的后面,偶尔会帮忙翻一翻石块儿,但是他主要是守护那个大竹篓,帮王铁锤将螃蟹塞进那个大竹篓里。
林夕看一只只肥美的大螃蟹丢进竹篓,他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线,这样的事情,两个人在佛山的时候经常干。每天都抓一篓螃蟹回去交给师娘清蒸出来。然后蘸着酱油和鱼露大口的吃着。
想到这里林夕的口水习惯性也是挂到了嘴角上,因为这抓的越多,那最后就会剩余的越多,而他自然能享用的更多。
当时的林夕并不是一个拥有野心的人。对于能将自己的肚子填饱,而且填的还是一些人间美味,让他对当时的生活是极为满足。
林夕想到这时,不由得想到那个已经嫁给别人的,她所谓的两个未婚妻。不知道他们过的日子怎么样?林夕醒来之后,经过仔细的思考。知道那母女三人是被人算计了。
虽然两个人最后没有嫁给自己。但是两个人在佛山的时候,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犹如两个温柔的大姐姐。原来林夕的那一点怨念,早已经随风消逝。
林夕提着手里的两个竹篓,看着已经快要装满的螃蟹。看着前面那三个还在礁石中不停蹦跳大叫欢呼的小姑娘。仿佛觉得手中的两篓螃蟹已经轻了许多。
这时,从远处喊传来了林玉舒、魏云等人的叫喊声。魏云自从登上甲榜之后,人也逐渐变得开朗起来。现在他和那帮人在那里叫喊。完全看不出他是在林府的那种彬彬有礼的表现儒雅的样子。反而像一个疯跑的野孩子。
林夕对着前面还在欢快的玩耍的三个小女孩说:“差不多了,再抓竹篓都装不下了。咱们看看那帮小子们又要干什么?正好歇一会儿。”
三个小女孩露着被晒的红扑扑的脸来来到林夕的跟前把她们手里抓着的大螃蟹扔到了林夕手中的竹篓中。
然后跟着林夕向那在礁石群边上又蹦又跳的一群疯小子走了过去。而林家的家丁却围在外围,并不靠近他们。只是阻止别人靠近而已,也不帮他们拿手中的东西。这是林夕提出要求后,作为林长圭帮他们向母亲说情时,给林夕他们提出的条件。
林夕走过去才知道,这群小子在礁石旁边找到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在大坑里发现了几条大鱼。他们决定把坑里的海水舀出来,把那几条大鱼捉回去,给老祖宗做鱼汤吃。
林夕看着六七个人拿着木桶在那里不停的往外舀水。再看着那个浑浊的大水坑。觉得在涨潮之前把它们舀干的希望不大。
但是林夕看了看旁边这三个用眼睛瞪着大水坑的女孩儿冲远处的家丁挥了挥手。
家丁的带队首领跑了过来,林夕对他说:“你们不用离我们那么远了,我们在涨潮之前的任务就是舀这池水了,你们在旁边给我们准备些吃的。”
那名家丁首领看了看正在舀水,舀的十分兴奋的林家的公子们点了点头。便把队形收缩在水坑旁边,并找了些干柴升起了一堆火把抓来的海鱼和海蟹就地开始用火烤着,不一会儿,香味便传了过来。还有两个人从马车上拿来赶海前准备好了的食物。
林夕给几个人分成了三班。每班舀两刻钟的海水,休息半个时辰。休息的时候可以吃点海鲜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
也许是这个这池水不深。也许是几个人的干劲比较大。总之,在换了一班之后。那是海水已经见底了。池水中的大鱼斜躺着身体在礁石的组成的水池的池底不停的游动。把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林玉舒几个人也不再舀那些海水。几个纷纷跳入到水池当中追逐奔跑,开始用手中的工具捕捉那几条大鱼。经过一刻钟的奋斗一共有六条十来斤的海鱼都被抓了上来。
当然,这次是由家丁们出手,否则依靠这帮小屁孩那些大鱼都会把他们掀翻一个跟头。大鱼被抓获了,几人身上衣服也弄得浑身湿透了。
林夕准备带队返回,这时候林月华用她的小竹篮提来了六块黑乎乎的石头对林夕说:“十一哥,你看,我找到了这些石头。他们都漂浮在水面上。石头不都是沉底吗?这些石头怎么会漂浮在水面上?”
林夕却没有当成一回事。因为林夕知道,很多石头都能漂浮在水面上。最典型的就是黑乎乎的火山岩。就是那种带有蜂窝结构的。
林夕用哄小孩子的口气对林月华说:“当然了,这些能漂浮在水面上的石头都是宝贝。你把它好好地藏起来,等你长大了来当嫁妆。”
林月华显然把林夕逗她的话当真了,提着那个小篮子向远处的马车跑去。
出来游玩的几个人也尽兴了,把收获放到一辆马车上。并且把带来的换洗衣服换上之后。
一行人便驾着马车在回程的道路上行驶。由于林月华捡来的那几块石头带着淡淡的臭味。王铁锤便把它挂在了马车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