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脚踝
林夕在这几天中不断的和公孙冲话,从公孙冲的话语中得到了不少消息,但是他知道的消息只是底层的大明百姓能得到的消息。
大明人对西班利亚人和马尼拉的消息就并不怎么多了,因为西班利亚人在这里执行严格的种族隔离政策。这个政策开始与上次大屠杀之后。
八连城,始建1581年,由当时的西班利亚殖民政府总督冈萨罗下令修建。
八连一开始只是那些前来菲律宾销售商品并等待下一次季风回国的明人暂居的地方,以后逐步成为了稳定的明人聚居区。
于是西班利亚殖民政府决定把明国商人集中到八连这个区域。在当时,在八连生活的明人已经超过一万人在经济上由于其对菲律宾经济不可或缺的影响力,而引起了西班牙殖民当局的戒心和仇视。
大明人聚居的八连区位于马尼拉城墙外、城内火炮的射程范围内,与主城区隔离,在八连城的左侧和右侧各有一个炮垒的存在,他们和马尼拉成成一个正三角形,将八连城包裹在内。
八连的房屋几乎全都是用竹、木搭建,砖石建筑非常少,而且八连虽然称为城,但是他四周没有任何屏障,连栅栏都不存在。
这一切也都是西班牙殖民者特意要求,因为这一情况及其有利于西班牙人用武力镇压此地的任何反抗。
今天是公孙中的最后一次治疗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林夕让公孙冲锻炼完毕之后吃下了阎王贴,然后泡澡盆之中。
这次林夕直接在澡盆中将公孙冲的人中和十宣穴全部刺破,看着血液由黑变红之后。
林夕便让公孙冲从木桶中出来,然后让他围着木桶跑圈,直到跑的大汗淋漓之后让他在进入木桶之中将汗水洗干净。
公孙冲站在浴桶中,林夕用拳头和手掌在各个穴按照一定的顺序不断的拍打。
直至拍的他各个各个部位发红,然后再用银针将穴道刺破,直接银针拔出之后,一股股的鲜血,鲜红的鲜血从针孔中涌出。
等银针刺完之后林夕长出一口气,这些血迹中没有一个穴道是出来的黑色血液,说明公孙冲的治疗真正结束了。
石天鸿已经从他父亲的说教中解放出来,为了躲避他的父亲,也是为了和林夕拉尽快的熟悉起来,便也加入了两个人的谈话。石天鸿对西班利亚的政策了解的要比公孙冲多很多。
据石天鸿说马尼拉的华人聚集区八连,店铺数目明确限制,开始规定每一店铺只住一人,这个人需要有某种为人所知的职业,且是基督教徒。
在墨西哥殖民当局的敦促下,西班利亚国王下令限制菲律宾大明人人数,他在1606年11月4日颁令,重申1602年的法令,把明人人数限制在6000以内,认为这个数字对菲律宾的安全是适当的。
这项命令告诫菲西殖民政府,千万小心谨慎,使明人人数不致太多,并要使他们惧怕殖民政府,安分地生活。
这项命令虽然以国王名义一再重申,但明人的人数仍不断增加。殖民当局无法限制明人人数,原因是多方面的。
在1603年,大明万历三十一年,后几年中,对明人移民限制较严,不允许来自大明的商人和普通民众过月居留。
甚至每年来菲律宾的华大明商船数量及其载来人数应予确定,所载人数应尽可能少,不准超载人员的船只进港,予违反规定者以严惩。
但是由于马尼拉完全是在大明劳动力的勤劳下才能够繁荣起来。大明人劳动力极端缺乏,私人收留之风更盛。
例如,在1604年,大明万历三十二年,首先是明人劳动者的人数,似乎一直无法满足殖民者的需要。
许多西班牙人把明人留在家里,供私人役使。
如果有一个明国人刺绣匠、裁缝匠、雕刻匠或其他工匠,最高法院的法官们便把他带到他们家中,以使明人失去自由的方式,使他为他们做大量工作。
这些被收留的明人,大概是属于没有居留许可证,或无力缴交许可证费用的“非法”居留者其实就是奴隶。
西班利亚殖民政府发现限制明人人数的做法既行不通,殖民当局便转而采取措施进一步把明人同土著菲律宾人、西班牙人隔离开来,使明人在人身自由方面受到诸多限制。
当局规定,非教徒明人除了在八连之外,不得在其他地方居住或拥有房舍。实行明人与土著居民相隔离,不允许杂居。
除非持有特别许可证,明人不得前往马尼拉城两西里以外的地方;在马尼拉城门关闭以后,明人不能在城内过夜,否则处以死刑。
例如明人商人一般只能到外地营业十二天,且限于顿多、布拉坎、邦板牙、内湖等省及甲米地港辖区。
这个西班利亚人甚至规定受洗,剪发的明人可以不用交费就留在殖民地工作,但是大明人的传统观念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损伤就是有失于孝道,这对国人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西班利亚人在大明人中的传教也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入教的大明人不许叩拜祖先也不许上坟,这更一步减小了夷教在大明人中的影响。
最后教会对不剪发的大明人收取高额的税负,明人宁可交税钱也不剪发,于是明人和西班利亚人的隔阂更加严重。
这个至于受洗礼剪发问题,教会一直都在执行。甚至有的教会人员鼓动信教的倭人和土人找大明人的麻烦,两者冲突不断。
及至前年,菲律宾西班利亚殖民政府当局由于财政异常困难,连水手和士兵的薪金也无法发放,因而在应急办法中,又设置一项许可证。
政府规定明人在交付一定费用后领取此种许可证,在接受洗礼时就可以免剪头发。不过这项政策没有什么效果,信基督的都已经剪发,而那些没有剪发的基本都不信。
菲律宾西班利亚殖民政府为了增收又推出了许可证制度。
即以10比索2雷亚尔代替8比索7雷亚尔的普通许可证费,也就是增收1比索3雷亚尔特别许可证费为条件,同意明人在八连之外的地方进行有限期、有限范围的经营。而且还可以就以交人头税的方法获得此地的居留权。
林夕心里说看来西班利亚人的菲律宾政府的财政情况非常糟糕,看来自己这次谈判是很有利的,但是不能着急。
这次林夕代表广州商会来到马尼拉谈判,不是自己的地方本身就不占任何便宜。
在对方的地盘谈判就会增大对方面的优势,这种强势就能占据谈判的优势,在谁的地盘上无疑就是胆量和底气更足一些,这种心理优势很强势,而且还可以得到政府和友商的帮助,胜算更强一些。
在林夕给公孙冲治疗的这段时间内,张掌柜和西班利亚的那位代表在谈判地点上就争论了好几天,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双方都打算在自己所住的店铺内谈判。
为了在石家的店铺内谈判甚至张承恩还提出过,如果谈判时间过晚,无法在马尼拉城内过夜。
为此对方还给谈判的代表的三个人,三张特别通行证,拿着这张证件可以和真正的西班牙人享受一样的待遇,可以在马尼拉的马尼拉城内留宿。
在八连城的西北角朝向港口的一侧,那里有一片十分简陋,墙壁是由竹子编成的,顶上是茅草,这种房子市场需要维修。
虽然不怕雨水,但是非常怕大风,一旦刮风就要时常修缮,这里是福建人的聚集区。
在其中的一间竹楼里,郑明安睁开了双眼,看着屋顶托着茅草的竹子。然后愣了一会儿,坐起来披衣服来到外间。他身上的这件衣服上已经是补丁罗补丁的。
马尼拉这个地方虽然挣钱比较容易,但是吃的穿的都非常贵,这里的布料和粮食的价格几乎是大明的三倍。
如果不是挣钱比较容易,根本就待不下去。而且作为庄稼人在马尼拉这里是不允许他们种地。
他的老伴儿现在已经把饭做好了放到了灶台旁,他走过去端起碗开始吃早饭。
他边吃早饭边想着自己已经攒下了40比索的银子,他也打算明年之后联系老家的儿子,让其带着一部分家乡人一起过来。
老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里人少就要受欺负,只有大家只有家里人多才能够不受欺负,还能多挣一些钱,没必要再盯着老家那点旱地上的那点儿收成。
不如把家乡的所有家族里的一些棒小伙子拉到马尼拉挣个三五年前,然后坐船回去买一些地,当个小地主,在福建老家土里刨食,还要交重税。
至于跑海的念头,他只是想了想便否定了那些跑海的福建汉子,十个里面连四五个发财财的都没有。
大部分人只是挣个温饱,还不如他这样挣的钱虽然没有他们多,但是能攒下钱。
那些跑海的水手们每出一趟海都是在鬼门关面前走一回,所以这个水手们如果没成家,根本攒不下钱。
就在老郑吃完晚饭,收拾完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迈开腿刚要出门之时,一个影子突然出现跟前。
“怎么回事?这下子你把我吓了一跳。”无端端被吓到,老郑心情自然不爽。
不过看到是公孙冲,这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能够来到这里挣比索这个小子的功劳最大。
若不是有他,这里的几十口人都还得在老家挨饿呢,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一定。
因此,这边的郑家人都非常感激公孙冲,对于他也是非常支持。
就是黄老大拉起青龙帮,大伙儿也在公孙冲的劝说之下加入进去。不过也是有好处的,大家报团儿在码头上抢活儿,的确能多挣不少钱。
而且和那些夷人也不会因为语言不通而无法进行交涉,平日里有什么活,大家伙都积极配合。
“老郑啊,你这胆子是越活越小了。我只不过想和你打个招呼,反而吓你一跳。”
“你这么突然跳出来,谁都会被吓到时,不过你这么早就登门,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
公孙冲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一边走进屋门一边说道:“咱都亲自上门了,自然是大事啊。”
“哎呀,坐下慢慢说。只要能用的,我用的上我们郑家人的你发话。”郑明安一看公孙冲真是有事的样子,连忙把他坐在一张竹凳子上,拍着他的后背说道。
“说起来家门不幸啊。这一次我是找乡亲们给我撑腰的。”
“冲崽,不要着急,慢慢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忙大家都会帮的,先喝口水。”老郑妻子端着一碗水上前说道,然后便自个儿忙活去。
等公孙冲说完之后,老郑居然呆立当场。“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被人救回一命,你是没看见那针扎穴道放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
郑明安顿时勃然大怒,站起来一拍大腿说道:“好,我去召集郑家人跟你一块儿走。”
公孙冲说:“我再去张家河刘家去一趟,咱们在那个老虐婆的房子面前集合。”
林夕在这个时候正带着石元磊等二十七个家丁站在一个院子里,看着面前的是一场法事。
在院子里的正房中飘出浓烈的香气,屋子里的香炉上烧着三炷清香。
旁边有一个穿着白衣服脸上勾画着妆容的女子坐在一个神龛的前面。
那个神龛的两侧,垂着红色的绸账,白色的飘带上还绣着字。
铜制的烛台和铜制的香炉都擦的锃亮,仿佛反射着金光。下面的桌子上摆着鲜花和鲜果一看就是道家的供奉。
她的身旁有一个男孩儿打扮的小女孩儿正在往地上的一个铜钵子里面扔着纸钱。
火在铜钵子里燃烧着,吞噬着一张一张扔进去的纸钱。
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盘坐在一个蒲团上面,脸上抹着白白的薄薄的粉,涂着朱红的嘴唇,手腕上戴着好几副银质的镯子。
白衣女子手里拿着一个铜铃不停的在摇摆着身体,黑油油的头发从上头顶垂下来有几缕垂在面前,遮挡住她的的面容。
从外面看不见他的容貌和具体有多大岁数,只知道这个女人身形高挑,而且他发出的声音虽然故意压着变得十分嘶哑。
但林夕从声音听起来这个女人的岁数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那白衣女人的嘴里吟唱着不知道什么的调子,身子不时的抽动一下。小女孩从铜钵里舀出了一些香灰,撒入旁边的一碗水中并端着它来到的不时抽搐的白衣女人旁边。
那个女人接过了这碗香灰水,然后不知手中手腕一转,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杨柳枝。
她用手里的柳枝沾着碗里的香灰水,不停的在跳着一些舞蹈,舞蹈的韵律十分优美,一看就是经过专门练习过的。
而且她在边跳,嘴里还边唱着一种诡异调子唱出来的歌曲。林夕一听就乐了,因为这个女人嘴里唱的是《远别离》。
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
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
日惨惨兮云冥冥,猩猩啼烟兮鬼啸雨。
我纵言之将何补?
皇穹窃恐不照余之忠诚,雷凭凭兮欲吼怒。
尧舜当之亦禅禹。
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
或云:尧幽囚,舜野死。
九疑联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
帝子泣兮绿云间,随风波兮去无还。
恸哭兮远望,见苍梧之深山。
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
跳舞的女子突然间一个旋转,头往上一仰,披散在面前的头发飘扬起来,明晃晃的烛火照亮了她的容颜。一道可怖的伤痕,自左眼角直到唇角,将半张脸硬生生割裂成两半。
而在另一边一团巴掌大的淡青色,似墨一般染了大半个脸颊,乍一看去,整张脸十分可怖。
可若仔细看女子五官精致,脸型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是夜空最璀璨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底子本应不错可惜被刀痕和青疤毁了。
林夕从公孙从哪里知道这个女人叫做五娘?他成立他供奉洗身神,立了个洗身神庙。平时给周围的贫苦百姓看病,她的药十分灵验,所以深得周围人们的信赖。
而公孙冲的妻子就是从五娘这里得到的一套按摩手法。
他妻子说五娘跟她说如果按照教授的手法按压,会让她男人的身体健康起来,而且可以生男孩子。
这时那个跳舞的女子突然停住,手中的铃铛也挺住,场面一片寂静,然后他走到供桌旁放下铜铃。
然后她向桌上的神像跪拜礼之后站起来拿起三炷香点燃后插在香炉之中。
林夕一看她的插香手法就知道这个女人是骗子,根本和道家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道家插香是有专门手法的,哪怕不是专业道士,就是信徒,也有很多人知道,而这个女人却丝毫不知。
道家点香、插香都是用左手,不用右手,因为左手洁净而且不杀生,是善手。
三支香要插直、插平,每支香之间的距离不宜超过一寸,所谓“插香不过寸,过寸神不信”。
具体要求左手持香脚,将香头向下倾斜点燃,同时默念《上香咒》:“常焚心香,得大清净”。如果香着了明火,切记不可用嘴吹灭,而是要用手煽灭,或者微微颤动使明火熄灭。
香插入炉中,第一枝应插在香炉中间,心中默念:志心供养道,当愿众生,常伺天尊,永脱轮回;第二支香插在上香者的右手边(也就是神灵的左手边)心中默念:志心供养经,当愿众生,生生世世,得闻正法;第三支香插在上香者的左手边,心中默念:志心供养师,当愿众生,学最上乘,不落邪见。
上完香后她转身来到一张桌子的前,五娘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只鸟。是一只画眉鸟正在竹子做的笼子里上下的跳跃,不停地叫唤着。
桌上摆着笔墨纸砚,金钱,龟甲,几本相书,罗盘,还有一个木盒子,里头有一些卡片。
木盒的旁边是一个签筒。签桶里面有一个一个的圆形的竹签子,上面有着黑点,密密麻麻的。
五娘这是开口对院子中看着他祭祀的人们说道说道:“祭祀已经完结,已经完结。今天第一个上来的人我为他免费算一卦,哪位请上了?
一名男子从人群中走到五娘面前说:“我昨天出门买东西,结果走到地方发现我的钱丢了。我又马上顺着回来的道路走回去,找了一道直到回到了家里,也没有找到。我求一卦,算钱丢在哪里了。”
五娘说:“你丢的钱数额大不大?”
“我丢了40比索呢。”
“如果你丢的钱不多的话,我也就不给你算了。因为这个道法比较耗费力气。还有一个说法是破财消灾。如果是小财的话,就不要再找就当为你挡灾了。不过,既然你丢的钱数额很大。那就给你算一下吧。”
她从旁边拿起那个竹子做的鸟笼子,走到了离张桌子20步左右的距离,
然后她嘴里吟唱的不知道什么的一段音乐听着十分的诡异。随着乐曲她开始跳舞她的舞蹈有十分特别的韵律。
还有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就是那个鸟笼子在她的手里好像一动不动的,白娘娘好像围着那个笼子在跳舞,而鸟笼子就好像定在空中一样笼子里的那只画眉也是一动不动好像是假的一样。
她大概舞蹈了十来分钟然后用手打开了门,笼里的那只鸟飞起来,向桌子上飞去。然后在那个签筒里叼出了一根签子,重新飞到了那个鸟笼子当中。
五娘把鸟笼子的门关上,那个鸟颇通人性的把那根签子从笼子里伸了出来。
然后五娘好像用手里的什么东西喂了鸟一下。
她像桌子的方向移动,裙摆有丝毫不动好像五娘在地上飘到桌子面前。
她随手把手里的鸟笼放在桌子上。把那根签子拿出来又把相书拿出来翻了翻。然后指着一行字说:“你的钱在五谷轮回之所。你到昨天去的五谷轮回之所去找,就能找到。”
男人疑惑的问道:“五谷轮回之所?”
五娘看了他一眼:“就是茅房,你昨天上哪个茅房,就到上个茅房去找。”
男人一拍脑袋,然后站起来,转起身就往东方里跑去。
过了大约一刻多钟的时间他就回来了。
他站在对五娘作了个揖:“娘娘真算卦如神呐。你真是有本事。我的钱果然就在我家的厕所里放着呢。被一捆稻草给挡住了。多谢五娘,多谢娘娘。”说罢就要掏钱。
五娘用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我受大家供奉却无一物反馈,大家所以每月的初一、十五的头卦是免费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