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水仔
“一天就一杯,昨天给过半杯了,今天再给半杯,难不成不欠他的呀?每天都要分他半杯水,你怎么不知道剩下给他的啊?”
武文连连摆手道:“啊,不是,不是,大哥……。”
他越着急,他越说不清楚话。这时他一把抓过来自己的杯子说道:“我,我的,我的水给他了,他不够……。”
武文心里也在害怕,他不敢提那个病字,万一被看管的人听见了。
因为在他们这个船舱,在两天前有两个人发高烧被告知了管事人员,管事人员就把他们拖出船舱,扔到大海里去了。他为了保住同乡的性命,这些天一直在遮掩。
王凯怕王海琪心软,就说:“不能管,这么多人呢,你又不是神仙。能给每个人分半杯水吗?”
王海琪想了想,还是把水给了武文说道:“就这么多,明天可没有了!”
“是,是,是,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武文退回去,先拿手指站着给那人嘴上涂了几下,才捏着下巴把水慢慢的倒了进去。
虽然小心,还是有水从那人的嘴角漏了下来。武文赶紧用手指抿着多少送回去一些。
刘海琪在旁边看着,心里颇有些兔死狐悲的凄然。
王凯懒懒的靠在箱子边,又闭上了眼,倒真是个随时不忘给自己找舒服,养精蓄锐的人,嘴里还不忘提点了丁一句。
“兄弟啊,这才到哪儿啊,才开了个头,这条路不好走啊。那些食水就是我们以后的命。”
武文的同乡最终没能挺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
在武文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拿着剩余的水给他的同乡喂水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僵硬了。
武文还年轻,从没有见过死人,惊叫着退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武文的惊叫惊醒了苍中的所有的人。有的人凑合来看了看,叹了口气。有的人嫌弃的看上一眼,扭头继续躺下睡觉。他们连自己都懒得关心呢,何况与一个不相干的死人呢?
一向大大咧咧的王凯也忌讳的往远处避了避我这鼻子说道:“哎呀,怎么就死了呢?死人可是会腐烂的,这臭烘烘的可怎么办。”
林海琪皱起了眉头,从前听郎中说过,人死了就会烂,越热烂得越快,不及时入土,会有毒瘴,在这又闷又热的船舱里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武文吓坏了,缩在角落里,两眼放空,嘴唇哆嗦着,不知道在嘟囔什么,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罢了,死者为大也防着尸体腐烂生了瘴气,那就出个头吧王海琪默默地走上梯子,砸响了舱门,没人搭理。
王海琪狂砸了好几下之后,阿凡仔一脸不耐烦的开了门。
“干什么,小子谁让你上来的,懂不懂的规矩,”伸手就要去推塔王海琪。
“死人了!”
王海琪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
“什么?死人了,在哪儿呢?”这时候,阿凡仔嘟囔着:“这才几天呢,就死五个了,这趟不会要赔吧?”
王海琪一言不发在他身前带路,阿凡仔紧跟其后到了地方,踢了踢武文的同乡,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又探了探鼻息,确定是死了,一路小跑着去报信。
不大一会有人下舱来抬尸体,痴呆了武文突然蹿起来,抱住尸体的腿,失神的喊道:“不许走,别走,我要把他的骨灰带回家乡安葬的。”
下来抬尸体的水手心情本来就不好,这时更没有耐心哄他,当胸一脚把人踢了出去。
看着蜷缩在那里的武文嗤笑道:“不准走,那得找阎王爷要人。”
水手们眼见的武文还要往上扑,就恶狠狠的说:“你小子给我们老实点儿,如果再敢胡搅蛮缠。你就跟他一起喂鱼去吧。”
武文瘫在地上,寂静的舱内,低低的抽泣声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
没人会注意到闷热的舱内有一群人看着水手把人抬走,用目光相互交换着眼神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第二天到了放风的时间人们鱼贯的走出了船舱。
这时从船舱门口来了两个敞着衣衫的精壮汉子,在梯子半腰站定,眯着眼睛往船舱里打量了一下这是每次出来放风的必要程序。
这些汉子会到船舱内去检查发现有不妥的便会进行处理。
忽然放风的人堆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上,夺了海船,我们回家去。”
当即就有人箭步冲上去,把这看守几个个人拽了下来,按在地上就是打。
可惜这些看守的人手里
只有木棒,而没有其他兵器那些突然发动袭击的人并没有夺得武器。
另有人翻上楼梯就往艉楼门口冲,事出突然,还真让他给冲进去了。
弟二批人已经接近舱门,被人一脚踹了下来,舱门马上闭合。
负责船上的打手的郑屠子勃然大怒,拿出了他全部的本事带着手底下的人扑将上去。
郑屠子把祖传的杀猪的的劲头使出,一个虎扑就把还在围在一起暴打看守的人掀翻在地,醋钵大的拳头照头猛打。
郑屠子只一拳下去,那将那个男子的眼睛就肿起老高,鼻子也给砸塌,血水流了一脸。
这些生仔敢动手袭击船员,这还得了。
旁边三四个负责维持秩序的带着钢刀的水手从船的艏楼扑上来将这生仔的头目摁住,两个扳手,两个押腿,配合非常默契。
还有人用带着刀鞘的钢刀抽打着那些站在旁边发愣的生仔。
“都给我蹲下,不想死的都给我蹲下。”
王凯和王海琪两人立马双手放在胸前,蹲在了船舷边上。
王凯还在小声的说道:“小兄弟,去不去看热闹?哥哥身强体壮,护着你没事儿。”
看见有人打架,王凯整天的待在逼仄船舱,这次看见有人打架,不觉得手脚有些痒痒。
王海琪脑子这时候虽晕,可是他不傻,他捅了捅王凯,两个人一起半歪着倒下半躺在一个木桶的后面。
两人虽然看不见打斗的场面,但是耳旁时常传来那些蹲在旁边看热闹的生仔的幸灾乐祸。
“放我出去。”周围稀稀拉拉的有人应和着挨打的那个人。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呀。”
“啊!”又是一声惨呼,也不知是哪个着了黑手。
旁边维持纪律的几个水手,这时也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加入了镇压反抗的行动当中,一时间是拳脚纷飞。
而船上的其他水手纷纷驻足围观。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起哄架秧子,围成一圈指点江山。
“这拳偏了,可惜。”
“好,踢得好。”
“哎呦,别把蛋给爆了吧。”
“嘶。疼吧。”倒抽一口气。“上肘啊,顶他,蠢货。”
秦大副压着怒火扯出胸前的竹哨狠吹,立刻有两队全副武装的水手冲进来,木棍子噼啪落下,连打带拉分开了众人。
战斗力最强的人被四五个水手死死压住,脸摁在地上还抽冷子一脚,正蹬在某人小腿处,踹得那厮一跌有些个大胆的围上去看热闹。
王海琪从前在村儿里虽然也跟着长辈争过几次水,多过几次田,但是那些都是乡里乡亲的虽然下手也很重,但基本不会出人命。
在这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谁手里掌握着武力,也就掌握着其他所有人的性命。这一点是他在从小就明白的所以远远的看着,没去凑那个热闹。
此时船上的混乱已经结束了,那些发难的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被水手围在当中。
甲板上发号施令的那个人青紫了脸,缓过气儿也不起来,靠着梯子台阶坐定,大笑道:“哎,兄弟啊,我就是想吓唬人,看你被吓的样子连屎尿都出来了吧?”
被那人调侃的正是阿凡仔。他的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那个公然威胁他的人。人。
“轰!”的一声,烟雾缭绕,刚才还在威胁阿凡仔的人脑袋上就开了个窟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郑屠子微笑着握着手里的火铳,铳口发射后的青烟正袅袅的升起。
郑屠子冲着身后勾了勾手指,4名拿刀的人冲进人群,一通砍砸,受惊的人们四散淘汰,站得近的阿凡在只过的几个人没一个逃得掉,被打倒在地了。
船甲板上的被打的人在喊:“饶命,饶命!”
没人回答他们说话,只听得到闷闷的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一股骚臭的味道跟鲜血的血腥味一起飘散的船上。
然后这群人便被赶回了船舱,在舱门和上的那一时刻郑屠子恶狠狠的说道:“居然敢造反,你也不扫听扫听,爷们儿干这个差事十来年了,有哪个水仔从我手里逃跑过,从今天开始你们的放风取消了。”
被赶回到船舱中的王凯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头,顶在上边儿,王海琪看见舱门儿关上了。
“只要这门不开,关个10天半个月,我们不饿死也得渴死。”
“放我上去!”有几个人扑到舱门面前拼命的敲打。
过了一会儿,舱门突然打开了。
郑屠子满脸阴狠的笑容出现在舱门口说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饮食照给,不过出仓是不可能了。老实的待着说不定啊,你们能熬到船靠岸。”
然后几个人被丢了下来,满脸是血,众人围向了舱门,又慢慢的退了回来。
这次舱门外进来的人拿着火枪。郑屠子一步步走下船舱,身后跟着拿刀拿棍的打手,呵呵的笑着说道:“好,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海主大人对你们还是很好的。既然你们不是抬举,那就在船舱里待着吧。”说完他便带人回到了甲板上,把舱门关上并从外面锁死。
王凯看了看被丢下来的人,长叹一声说道:“他们是让人打,死定了。这帮人在船上发动叛乱,船上的那帮水手下了死手,打完还能给他们找郎中吗?”
王凯说话的语气莫名怪异,王海琪不知道他是幸灾乐祸还是惋惜人命。
“哎,到了晚间,估摸着也会被扔下海,死人的身体会引来疫病的。救不了,也帮不了。”
果然还没有等到晚上,这几个人就都死了。
虽然还有一个人在呻吟,但是看那样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上面甲板上的水手仿佛知道这几个人死亡的时间,下来之后把他们抬到甲板上。
王海琪听着人体坠落海水的声音从舱外传来,可是不长时间舱外又传来了嘈杂的叫喊声。
王海琪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船舱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人队里面人喊着:“全出来下船。”
于是他便迷迷糊糊的被人带到这里。
经过几天的观察,王海琪发现这里管的并不严。只要他们不出这个院子,那么他们可以在院子里随意的走动,并没有人管他。
即使那些看守他们的军兵,也对于他们在院子中的动作也是无视的。
王海琪透过院门发现他们那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在这几间院子里。
至于船上的那些船员和水手,他们则会关在一间一间的屋子里。
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才允许出来放风,几乎和海船上是一样的,其余时间都待在屋里,并且院子里有人手持火铳在看守着他们。
而且他们院子里也不光他们这一伙人,还有另外一伙移民,据他们说他们是从吕宋岛来的,要跟着主家到南洋去开垦荒地。
据他们说到那里主家就给每家分100亩的田皮,只要开垦出来,并且连续种五年以上,那个田皮就永远属于他们了。
主家仁慈租子不收银子只收粮食而且只有两层,剩下的都归自己,如果想卖粮的话,主家还以固定的价格向他们收购,并且以便宜的价格向他们赊欠农具和耕牛甚至口粮。
据那些从吕宋来的移民向他们炫耀,对面那些被关在屋子里的船员需要拿钱来赎身。
如果拿不出钱来,就要跟随他们一起去垦荒,而且是无偿的苦役,以为他们所做的恶行赎罪。
至于自己等人则可自愿的是否去,如果不愿意去便可在此地服役个三月到半年不等,等赚足船费后便有海船送自己等人回去。
而且对面那些人还有个奇怪的习俗,每到吃过晚饭后,他们就在院儿中点起一堆篝火,然后有一个人坐在篝火旁给他们讲故事,那些故事倒是很好听。
听着听着,王海琪心里就想到,如果跟着这群人一起去垦荒,如果真的可以给100亩地的话,自己把地垦出来,可以把家里人都接出来。
看着这些人欢乐的样子,这个主家的人应该不错。自己把父母兄弟接出来,在这样的主家底下当佃户也是很不错的,想着想着他就有些入神了。
他回去睡觉的时候把事情跟王凯说了,王凯想了想说:“其实如果这家人真的在海外开垦的土地,而不是把我们倒卖的话,跟着这家人肯定不错。”
王凯看王海琪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便对他说:“你不要看在大明,咱们这些人都是让人瞧不起的。但是咱们如果到了南洋就会变得却完全不一样。在南洋每一个汉人都是宝贝,只要你能熬过那里的疾病和水土之话。在那里能过得很不错,尤其是处在这样有大海船的海主的名下。他们有船就相当于有兵是有很强的势力,周围的那些土人一般不敢惹这样的大海主。”
王海琪在船上待的日子久了,逐渐跟王凯学会了一些在海上节约用水的方法。比如说吃饭的时多喝一些汤。
至于船上提供的米粥更多是为了拿粥里的汤解渴。喝清水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变成了喝一小口水含在嘴里,反复漱口后才咽下去。据说这样可以减少对水的消耗。
温热的房屋充斥着排泄的恶臭,跟茅厕都差不了多少。
连日来,不少人闹起了肠胃病,有吐的,也有泻的,由于晚上不允许他们出,所以这些人便在屋内的马桶内排泄。难免有些东西洒在桶外,一两天后味道就越来越严重了。
王海琪在这里明显感到了这些人的纪律是非常严格的,吃饭前要洗手,而且每天碗筷和竹杯都要用开水进行烫洗。
而且吃饭时根本不允许他们抢夺,每人一饭勺,吃完可以再添。但是要了就必须吃干净,如果吃不完所要的食物而浪费了会受到鞭策的。
可是这几天他感觉到明显有些不对,明显吃饭的时候排队的人变少了,而打饭回去吃的人逐渐变多了。
就是他住的屋子里已经有两个人起不了身,只是躺在地上昏睡而且他们的体温也有些升高。
王凯捂着肚子走回来说道:“哎哟哎呀,一天就那么一碗能能照到人影的汤水,可是吃到嘴里不是味儿啊。你们两个吃的汤水里有没有怪味儿?”
相处的日子久了,都知道王凯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好说话。死了同乡的武文觉得两个人虽然不好说话,但是心善有意搭话,一来二去也就跟王凯两人混熟了。
院内无聊武文常说些有的没的,给大伙儿添些活气,也不遭人厌烦。而且这小子能说会道的,很快和那些从马尼拉来的人混熟了,有很多消息都是他从吕宋那边的移民那里扫听出来的。
武文一听王海说话,就凑过来接茬道:“王大哥,怎么的?就那么几粒米,你不在肚子里多存会儿啊,早早的就哗啦的出去,还嫌肚子里的存货多啊?”
“哎呀,死球。你当我不想多存会,五脏六腑,它不答应不但刚进去的东西就出放出来,而且还稀了很多。去你小子给我端点儿水来,我老觉得口渴。”王凯一巴掌拍到了武文的脑门儿上,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远了些,没好气的说道。
“凯哥,今儿的米汤没有什么味道。我和小蚊子两个人喝了都挺好喝。而且今天的盐好像加的比昨天还稍微多一点。”几个人混久了,相互熟悉了,王海琪也改了口。
“你两个喝着粥里都没有味儿?”王凯问着两个人,两个人齐齐点头。
“难道是我牙边上出血混出的怪味呢!”
“呸,这帮黑心烂肝的也不能给多两口吃的,想把人都饿死……,哎呀。”武文的抱怨还没等说完,便被王凯一巴掌扇倒在地。
王凯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对两人说:“不要抱怨,这是人家的地盘儿。再说他们给我们吃加着盐的稀粥,其实也是好意。我们这些人在海上吃的比较差,肠胃弱,不能给我们吃硬饭,还有油水大的东西,否则我们就会像这样拉稀拉倒死了。”
“即使往常到陆地上清肠胃,也不见得兄弟们拉的这这么狠。”
不过王凯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海琪你去跟那些看守我们的人说说,我们这里可能闹瘟疫。你说的严重一点儿,让他们找郎中给我们看看。”
王海捂着肚子缩在地上嘴里轻声的抱怨着。“明天要再给稀粥,我就跟他们拼了,死也得当个饱死鬼。”
“哎,想吃阿妈做的小杂鱼汤呢。”武文难过地低下头说。
一句话勾起了众人的思乡情。“我妈妈也会做鱼汤,水盆里捞起的活鱼收拾干净,那姜蒜酒腌一会儿再下锅煮出一锅白汤,在稍微加一点点盐。哎呀,真是鲜掉舌头了都。”
王海琪这时刚刚从警卫说完话返回到屋中,听到了这句话,也紧接着说:“我阿婆会做肉。有一年,东屋里存的粮食吃完了,地里的稻子还不到收的时候,顿顿吃野菜。
村长家的老阿伯过世。阿婆去帮忙做白事,带回来窄窄的一刀肉,切了一半,跟野菜做了一锅,哎哟,香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说到这里,王海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阿婆现在在家吃的什么?够不够。”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王凯没动地方,看样子是拉的没了力气了。
木桶里的稀饭明显的有肉汤的味道,先快速的吃了一碗后王海琪便把王凯的饭打了回来。这回白粥里出现了菜叶并且粥也比前几天都稠了很多。
而且在吃饭的时候,打饭的人还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他们每天都吃两顿饭,这是第一顿到下午还有一顿。
王海琪把这个消息告诉的还在草铺上的王凯,王凯笑了笑,然后接过碗来,刚往嘴里倒了一口,立马就把脸扭到一边吐了出来,还不停的干呕。
王凯没吃到东西,自然吐不出什么来,只吐了几口酸水出去,胃里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摸索着就把放在旁边的水杯里的清水两口喝了下去,才缓过气儿来。
“哎哟,兄弟,哥哥实在喝不了。但是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想不了的福。这菜这粥里有肉了,还放的足足的盐,可惜就是喝不下去。”王凯苦恼的皱着眉头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