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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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兵的军官而平时训练和作战时穿的叫做常服,样子和士兵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领子上有一个标志,他们等级的军衔。军官服装的还配有皮带和小包,用来装地图,公、文,军令一类的东西。

    此外每名士兵都发着几双作训用的鞋子或靴子。也有一双撑面子的高筒马靴,暂时除了军官没有士兵被允许穿着。

    靴子要等他们成为正式军人校阅或参加重比较隆重的仪式的时候才准穿着,平时也要用心保养。

    这东西好像花钱的很多,市面上一双牛皮靴子要一两多银子。

    在别的军队里肯定没有人这么败家,但是孩儿兵这双靴子实际上是作为士兵的礼服而存在的。

    而且粮城这里养着很多牛,每年都要杀牛吃肉,所以牛皮是不缺的,这些皮靴子实际上并花不了多少钱。

    孩儿兵士兵胸前还有两根斜带交叉着的皮带,用来悬挂弹药。

    在作战时每人腰间有一根牛皮革带,可以悬挂小刀,挎包,备用弹丸和火药。军官还可以带望远镜之类的东西。

    孩儿兵实行的军队制度和此时的明军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除了军官的名称可能和别的军队相同。

    孩儿兵实行的制度是林夕从后世搬来的制度,而且是在土地战争时的制度。

    因为林夕开始想直接执行后世的制度,但是他发现那些制度有些超前。还是在北洋刚刚建立时的那套制度比较适应现在的林家军。

    不过林夕对这场制度进行了一些改进。这套制度的基础是士兵,然后就是由祖神道的道徒作为炼道员在孩儿兵的每一个排中都有配置。

    他们的任务就是宣扬祖神道的思想,教士兵识字协调士兵和军官的关系,并且为不识字的士兵写家信。

    而作为炼道员他们的任务就是监察军队的后勤情况。如部队的伙食费划没划到位,是否有军官贪污喝兵血?他们使用的武器和铠甲甚至弹药是否达到标准?

    作为炼道员们发现问题可以直接向上级军官进行控诉。

    不过只能是提出而具体意见,是否需要处理上级军官来决定。

    但是作为炼道员不允许插手军队的指挥,只能负责日常生活事务。这条制度是针对军队中贪污和独立倾向的。

    有了这个炼道员那么这支部队想进行叛乱和军官进行贪污喝兵血是相当困难的事情,除非他不想继续升迁了。

    即使是那样,军官也贪污不了多少钱,因为作为炼道员是掌握财务的他们就像现代财务制度中的出纳。虽然他没有权利花,但是他有权知道这些钱花在哪里,这也是林夕赋予他的权利。

    而且作为祖神教教徒,如果作为炼道员敢贪污的不但违反了军纪,而且祖神道的教义中贪污这一条是要被处以死刑的。

    林家有钱是一回事,可也不能把钱往水里砸,所以林夕对这方面要求的非常严格。

    对于这条军纪,林夕给林家的解释就是一但军队贪污,腐化军官是一方面。另外如果这些军官都把心思放到弄钱上,那这支部队也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现在的孩儿兵不像第一批完全是由粮城的子弟组成的。此时的孩儿兵已经有很多从南海卫应募过来,有的是直接从林家控制下的军户来的那还好些,知道规矩就是规矩。

    有一些是从别的将领控制下的余丁或是直接从民户家里来,恐怕还不大明白规矩是怎么回事。

    在这里,实行的是军纪,比大明边军的规矩更严,有一条严令不准找小娘。

    不过孩儿兵一是他们岁数小,还没有到慕爱的年龄。

    加之他们的运动量都非常大,每日训练完了也没有人有力气去跑。

    孩儿兵更不准赌钱,发现了就打军棍,多次犯的就只能开革。

    不敬上官,违抗训练命令的,军棍,禁闭,罚劳役,开革。

    孩儿兵倒是没有斩刑,毕竟不是边军。但说实话规矩比任何地方的明军的军纪都严。但是孩儿兵军饷也非常丰厚,只要训练合格留下来的月饷都是一两八钱。

    这些钱即使在九边前线也是家丁,而且还是披甲家丁的骑兵的价钱。

    军官也是这价钱,但是军官有一笔装具费每年10两。

    此时大明的边军一个月一两,听着钱不少但这些钱是在账面儿上的其实根本拿不着。

    而林家的这些孩儿兵包吃穿,每个月到手的银子就这么多。

    林家从其他地方招来的参加孩儿兵的这些士兵岁数都比较小。

    一般都是十三四岁到17岁左右才能到孩儿兵中,岁数再大的只能去参加林家家丁队了。

    孩儿兵对这些的纪律遵守也相当严格。毕竟你们吃的好,月钱又高,还不想受管束,不想出力,世间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之所以对孩儿兵要求如此严格,就是因为这些孩儿兵其实是当做基层军官来培养的。

    而孩儿兵中的这些军官实际是朝着中高级军官的方向进行培养,所以林家才会花费如此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在他们的身上。

    不过规矩是规矩,毕竟中国人都有一句常说的话,来了,都来了。

    所以林夕也就顺便对驻守在右卫堡的孩儿兵的两个排的部队进行了临时的视察。

    驻扎在这些粮城的孩儿兵全部归属那个短训班进行指挥。

    而短训班的负责人就是觉林老和尚,而林夕是短训班的顾问,也就是短训班的二把手。

    实际上林夕负责指挥训练和管理这些这些军队,只是林夕经过陈先生的提醒所以对具体事物一般都不插手。

    而是交给短训班的那几个教官分别负责。林夕只负责管理,具体的训练的科目,训练效果都是由教官完成的。

    如果说老和尚是主帅,那么林夕就是拥有这支军队指挥权的参谋长。

    林夕跟随着这个和自己见面的军官他叫做孙耀,孙长谋。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小丫头那个贴身丫鬟,白鸽的亲哥哥。

    在去往军营的道路上孙耀一直不停介绍着这座右卫堡的驻防情况和这里的部队的结构。

    林夕跟随在他身后,听着他解释,不时的插两句嘴对他表示表扬,同时林夕也和周围那些孩儿兵们不时的交谈几句。

    林夕能够叫出每一个孩儿兵的姓名,这些孩儿兵中有几个是和林夕在总角号上一同战斗过的。林夕向他们询问了训练的情况和他们的家庭情况,一路聊的十分热闹。

    跟随林夕来的那十来名家丁还有五个小女孩儿,看着林夕和这些孩儿兵聊的十分热闹,都有些疑惑。

    她们每天都和林夕在一起,没见林夕和孩儿兵怎么交往。但是林夕怎么会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呢?

    林月华对王铁锤悄悄道:“你和11哥每天都睡在一起,你有没有觉得11哥现在跟何在我们面前完全不同了呢。”

    “别出声说话,你还是想想今天带人冲城。等会你哥哥回去会不会跟长嫂告状?”

    王铁锤摆摆手,不接林月华的话茬。

    林月华听到王铁锤的话后脸色一立刻露出了愁眉苦脸的模样,然后拉着王铁锤的手。

    “嫂子,嫂子,你还是向哥哥给我求一下情吧,不然今天我的手又会肿起来了。”

    王铁锤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想起让我求情了。昨天你抢地球仪的时候,怎么会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着?”

    林夕的那个地球仪还是没有逃脱小丫头的毒手,现在那个地球仪摆在小丫头的卧房当中。

    据小丫头说,等她把这个地球仪复制出来,就会把原来的那个还给林夕。

    林夕用后脚跟想,都知道这个地球仪又是肉包子打狗了。

    林夕打算再制作一个比这个地球仪稍微大一点儿的,反正制作过一回了,再制作第二回也应该没有什么困难。

    来到军营当中。不远处百多个孩儿兵被分为十个队。每个队都是一个在伍长的指挥之下正在进行队列训练。

    营门很宽营门是由几个拒马与营门外分隔开的。校场上有不少孩儿兵子喊着号子训练。在校场的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些训练的器械是用来锻炼臂力或腰力的东西。

    也有十个孩儿兵趴在地上,两臂撑着身体上下起伏着,一看就知道很吃力,每个人都大声叫着,脸上的汗不停的滴在地上。

    这也是林夕“发明”的训练动作俯卧撑。也是属于孩儿兵专有的训练动作,此时其他的大明军队都在扔石锁。

    还有一小队手中拿着兵器,他们在练习用武器使用。

    这些人手中拿着形制很漂亮的火铳,铳管很光滑,散发着金属的光泽,铳管也是磨的很平滑,与铳管贴合的很好。

    火铳的形制很漂亮,看着就让人很想拿在手中,有一种掌握力量的感觉。只看这火铳的形状就很像后世的步枪,这些火铳都是经过改良的前装燧发火铳。

    看见林夕等人进了营门,正在组织训练的人连忙跑到林夕面前举手。

    “报告,排长李狗子,正在组织训练,请顾问指示!”

    林夕冲他回礼道:“稍息,继续训练。”

    “是!”李狗子这时转身对已经停止训练速立在当地的孩儿兵说:“继续训练。”

    院内肃立在原地等待指示的孩儿兵听到命令后,各小队仍然一丝不苟的沿着原来的训练科目继续进行操练。

    这是林夕用拳头打了李狗子前胸一拳说:“你小子不在船上好好的当水手,怎么跑到陆队来了?”

    李狗子摸着脑袋的笑道:“我老觉得我比比较适合在陆师中当军官,水师那一死死一船,陆师至少咱们还能跑。”

    林夕听后又踢了他一脚。“就你小子胆儿小,不管在哪儿当兵,只要上了战场如果敢逃跑,那都是必死无疑的。”

    但是林夕心里却知道李狗子这家伙是时刻准备着为自己死难的家人报仇。

    因为海军不可能到陆地上来,所以他才跳槽到陆师当中。要不然李狗子这小子是绝对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海军军官。

    整个校场很大,最少有百人在校场上训练,各个训练的地方相隔都很远,地方绰绰有余。

    这时一声军号声传来,操场上的孩儿兵们立刻整队。然后在值班军官的命令下带入营房。

    那声军号是吃早饭的信号。

    林夕对李狗子说:“正好我到这里蹭你们一顿饭吃?”

    李狗子连忙带着林夕等人来到了饭堂,并让人给林夕他们每人发了一个木碗。

    然后林夕排着队跟普通士兵一样在木桶中舀了米饭和菜。林夕端着碗和士兵们一起吃饭,不时和这些士兵们谈笑。至于来的那几个人也是捧着他们的碗坐在桌子前慢条斯理的吃着。

    林夕视察部队的习惯,每到地方第一检查时训练情况,第二检查伙食情况,第三找连队中的指导员谈心,了解部队的情况。

    这一套行程走完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林夕他们告别军营来到了今天的目的地铁作。

    林夕进军营时,把头梁宏春正在和铁作的师傅李守信交代,一字一板,十分仔细。

    李守信是林府的家生子。他的父亲是跟随林大将军从山东来到海南卫的。

    他家中父亲已经过世,还不到五十。母亲也不到五十,但背已经驼了,两手也有严重的风湿病,这是长时间替有钱人洗衣服洗出来的毛病。

    李守信十五岁就进林家铁作先打杂,后来力气够了就担铁矿石,然后做一些铁炉上的事。现在已经是铁座上有名的大师傅。他的师傅也是他的岳父,就是铁作上的把头儿。

    这些天铁作中的气氛很是不对劲儿。自从那个11公子的娘子来到铁作,刘守信就觉得铁作中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他问过自己的岳父,岳父让他别多管闲事,这是主家之间的内部事情,自己作为伙计,只要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

    刘守信虽然在岳父那里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但是他也看出来岳父的心里也有些不得劲。他手底下好几个心腹人打小报告,刚来的铁座管事田季堂在无事生非,而且好像在算计。那个11公子的小娘子。

    不过那个小娘子办事也不靠谱。他的几条规矩把人得罪的不少,原本觉得田掌柜有些欺负人,但是看到小娘子的做派。他也感到有些无力,感觉自己也尽力了。

    昨天晚间,田季堂常在铁作里忙到很晚才回来,他心里想着自己的恩主交给自己的任务和一些生意上的事,感觉心里乱糟糟的。

    田季堂卧室外的院子里人来人往的,丫鬟和仆妇穿梭着走动在准备早饭。

    田季堂感觉这院子太小,能选一个大点的院路,但是他又想到本来这铁作中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居住的。自己只不过仗着管事的身份强占了一间小院子,并把自己带来的人安排在这里。按照铁做的规定,所有的人员除了值守的,每天要全部回到粮城中去居住。

    田季堂在粮城也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其实要搬走也很容易。只不过他本人嫌弃每天来往十分麻烦,加上家眷也不在这里,所以就把家设在铁作当中了。

    在等候开饭时,田季堂也不愿闲着,他拿起几本账簿细细的看。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接着常进全听到田常威的声音:“掌柜的,你这样很伤眼睛也不差这么一会儿,还是等到账房里再去看吧?”

    田季堂哼一声,说道:“东家把铁作交给我,我就要尽心竭力的办事。对了,你小子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不是交代你盘查库房吗?”

    “婶娘说,让我照顾你的身体。防止你做起事来不爱惜身体再说。咱们又不缺那点儿钱不能因小失大,和买蜡烛的钱相比,眼睛要贵重的多。”田常威放下手中的托盘,自顾自的就点起几根蜡烛来

    他边点蜡烛边说道:

    “伤了眼,看不得账,碍事不碍,托人配水晶眼镜,不一定合自己,就算合,一副眼镜够买多少根蜡烛的?”

    “说的有理嘛。”田季堂放下账簿,看着侄子,眼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欣赏。

    这些道理,其实简单明白,但是人往往说别人容易,自己行动却很困难。田季堂这时看到托盘上放着两碗粥,一盘干粮和几碟小菜。

    叔侄二人就这样坐下开始吃早饭。田长威看着正在仔细吃饭的叔叔有些犹豫,但是还是狠了狠心开口说道:“叔,你这样算计11公子的小娘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如果让主家知道不会饶了你的。”

    田掌柜这时已经吃完饭放下碗看了看对面的侄子。田季堂没有儿子。他把面前的把田常威当儿子来看待,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得有所转变了。

    大家族就是这样,小孩子没成年,可以板着脸训斥。等儿子长大成人,可以替家族分忧了,那就不能当小孩看,需要拿出平等的态度来协商事情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叔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咱们没有必要插进主人家的事情。如但出了纰漏,咱们就是替罪羊。”

    “咱们忠心办事。主家为人很大方,不会在意这些些许小事。”田季堂冷哼一声道。

    “再说你我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你婶子是四公子的奶娘。所以我们必须站在他的身旁,即使有些事情不能明说,我们也要尽行办到。至于出了事担责不是咱们原本就该这样的。”田季堂看了一下满脸不赞同的侄子,接着说道。这时外面有人通报,说是11公子带着几个小娘子进城了,现在往军营那边去了。

    田季堂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对侄子说道:“你快点儿去库房办你的事情,我召集铁作的管事迎一迎11公子。这一关早晚要过的。”

    当林夕走出军营的时候,看见三个掌柜的正在军营的门口迎接。

    虽然孩儿兵驻守铁作,但这是个三个掌柜子是没有权利指挥这些孩儿兵的。

    而且得不到允许他们也是进不去军营的,所以只能在营外等待着林夕出来。两位孩儿兵的指挥官丝毫没有跟三位掌柜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冲林夕敬礼,林夕还礼后,两位指挥官便走回了军营。

    “嗯,三位掌柜辛苦。”林夕向三人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林夕会来铁作,自是这三人在心里都是有数的。因为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欺负人家媳妇儿,还不允许人家丈夫来找场子吗。

    三位掌柜的看见孩儿兵的指挥官对林夕的尊敬那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表面的敷衍。

    他们没有想到林夕居然能够指挥的动驻守铁作的这些孩儿兵,这对三个掌柜来说,这实在不算是好消息。三人过来见礼,田季堂有些矜持,毕竟他是家中的老人,林家中的那些小公子见他一向是毕恭毕敬的。

    铁作的大师父王吉看上去更加冷淡,似乎对林夕有些不满。

    把头梁宏春却没有任何表示满脸笑容的向林夕施礼但是没有说一句话。他也是最年轻一个,刚满三十。听王铁锤介绍过在铁作中是小伙计干到把头,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但是三人的眼神中都有一些轻蔑的神色在闪动。

    他们眼中的轻视林夕看着并不感到任何意外,林夕实在太年轻了些。三个铁作的主持人都是林家的老人,对这此时大家族的一些规矩也是十分明白的。

    一般勋贵和大家族,很注重子弟的培养和教育,家里设有私塾,延请名师教导,子弟有出息能应试的就大力培养。

    林家二公子和四公子便是这般培养出来,如今已中了进士。

    眼前这个十一公子林长旭也是中了举人的。

    若不能应试的庶子,读书识字之后就是学经商。先学做人说话,在店里当小伙计,学着打算盘,算账目,然后跟着出门跑生意增长见识,这些功夫下来,没有十年八年是断然不成的。然后主持家中的经商事务,为家族家族的发展壮大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铁作的三个主持人看着眼前这个林长旭却是个例外。

    他本是走科举一路由于年龄太小,所以暂时又主持一些林家的具体事务。

    但是林家封爵以后,他科举这一条道就已经走不通了,所以三个掌柜也不明白林夕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

    若是走庶子经商的道路,那么应该排在店里当小伙计,从头学起。可是这位林夕公子却没有安排到店铺中,而是在粮城中主持学校仿佛是以后往培养家族子弟的家学祭酒方向在培养。彼此见了礼,却又有些尴尬。“少东家往铁作里来,在外头说话不太方便,不如咱们到千压房再开始说细节。”林夕点点头,大步在前而行。

    三个铁作的掌柜的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以前的听说这位林长旭少爷读书出来的很厉害的样子。

    林夕平时只在真武庙中读书,而且十三岁便高中举人。按三个人的想法,应该是那种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

    哪知闻名不如见面,见到本人之后,林夕的给人的感觉没有丝毫迂腐味道。随着几个人的指引,林夕走入了铁作的签押房开始打量内里的情形。

    签押房的空间实际上很大五开间的房子也。房子正中放着两排椅子和一张桌子,一看就是经常议论事情的地方。

    林夕在几位掌柜的谦让下坐在首位。等众人落座后,林夕追问道:“我听我媳妇儿说铁厂做了一批炮,结果出了纰漏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东家向来不曾到铁作里来,今日头一回到此,少东主来是好事,早早上手,我等肩膀上的责任也小些。”说话的是大柜田季堂今年五十来岁,年纪大了,头发花白,人发了福,脸上笑呵呵的,只是在说话时,面色一收,显的极不好惹。

    把头梁宏春个子矮小,黑黑瘦瘦,透着精明外露,他冲林夕的拱手施礼,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铁作的大师父王吉身形高大壮硕,脸上也颇有些江湖义气,搓了搓手,起身接下了林夕的问题。答道:“咱这炼铁需要的矿石和木炭都是由外面运来的,咱们主要给商队做一些配套的铁器。

    铁作原来规模不大,这次是海南卫那边制作的军器作坊做不过来,才分给咱们两百门铁炮。不过这些活儿铁作根本不挣钱。不计给伙计的佣钱,铁料钱,还有折耗,卖出去的价根本不赚钱,能够不赔钱就算很好了。”上来,大师傅便把困难和利害关系先摆在林夕的面前。若是普通的读书人必定会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林夕却是从容自若起身后向着掌柜们作揖施礼,然后朗声道:“各位辛苦,此前我在府中读书,不曾到此,今日至此,并不是想上几位掌柜的问题,而是想问一下具体情况,需要如何补救?”

    林夕看了几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就继续说道:“毕竟海南那边的事大,大家还是同心竭力,要把此事做好,即使出了纰漏,只要是能用钱能解决的我定然不会吝啬银钱。我此次来就是要解决事情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当然此事完美解决自也不会亏待了各位,大家均有好处。”

    田季堂和梁宏春微微点头,王吉脸上有些惊异,不过隐隐还是藏着一丝不屑。

    梁宏春哈哈一笑,上前道:“具体情况我们不太了解,大师傅王吉是最清楚的,不如让大师傅带公子参观一下铁作,顺便解释一下其中的问题,公子你看如何?”

    林夕说:“那就这么办,我就不打扰两位掌柜了”

    林夕站起来走向王吉,然后握着他的双手说道:“王师傅,咱们是否可以移步到铁作中?”“我也参观参观,我只是知道铁作的工匠技艺精精湛。你们做出的那些火铳,我使用的非常好,想当初在船上可救了我一命。如今我拍照铁作一定要谢谢诸位师傅。”

    说着林夕也不管王吉没有回话,便拽着他离开了这间屋子。而等待在屋外的众人也跟在两人的身后开始参观铁作。

    王吉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林夕带着笑说道:“不知11公司想从哪里开始参观?”

    林夕大大咧咧的说:“来铁作第一件事是,当然是参观炼铁的炉子了。”那三座炉子在铁座中也非常显眼,比周围的建筑高出一大截。林夕根本不用人引路,只要照着那个方向走就可以了。

    王吉跟在林夕的身后,开始介绍这座这三座铁炉。

    建铁炉熔铁炼铁炼钢这回事,专业性极强。

    林夕在后世学习的就是炼钢和机械的专门的技校,所以对里面的事情门儿清,眼前的这几座高楼就是后世俗称的土法炼钢的高炉。

    土法炼钢在此时的世界可是妥妥的高科技。在此时大明的炼铁技术是最高的,大明人现在可以用高炉直接炼出钢铁来,就是赫赫有名的苏钢。不过林家显然没有掌握这项技术。用土法高炉炼出钢铁来也是需要一些小技巧和特殊办法的。虽然道理很简单,但是就像窗户纸那样,你不捅破,别人永远无法知道。

    林夕虽然知道在古代,盐铁是专营的。但是通过王吉的介绍,林夕才知道才知道在大明炼铁也不是简单的活计。

    首先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炼铁是需要得到官府准许的,需要到官府领了允许炼铁的执照才可以开工。

    大明早期也禁止民间开矿,也是害怕管理不当矿工会群起造反。明中前期也确实有过几次矿工谋反的事,费了很大的劲才平息下去。

    矿工是什么人?不同于农民,工人需要一定的组织性,而且要有出外闯荡的胆气。

    一个铁厂可能最少几十炉,每炉几百人,一个大型矿区聚集几千人甚至几万人都是常有的事。

    矿工的战斗力不是农民能比的,戚继光的戚家军成型靠的什么?就是义乌矿兵为骨干建立起来的军队!

    不过这里在林家这里不是什么事情,因为民间也有对于铁器的需求,而林家本身就是卫所中的官员,所以得到审批很容易。加上这个铁作只有400来人,并不是什么较大的规模的铁厂,所以只要交上钱,官员并不管这些事情。

    如今的佛山有高炉数百座,几十万人以钢铁为业,也没见地方官把他们怎么样,所以林家这个铁座只是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