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准备查账
林夕回到住宅之后,便把跟随的几个小丫头都轰走了。
他等那几个跟屁虫走了之后对王铁锤说:“你到铁作中都做了些什么?”
林夕曾经听王铁锤跟他说过,王铁锤到铁座后下了几条命令。
王铁锤说:“我到铁作的第一件事是给那些学徒和立功涨了工钱。”
林夕点了点头示意王铁锤接着说。
“第二条就是让掌柜的给我派人建造了那个还没有完工的铁炉子。”
林夕听着这两条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那么还有一条是什么?”林夕说道。
“我想让那些铁作的大师傅多带一些徒弟,还给他们公布了每一名徒弟出师给他们奖励的金钱数额。”
林夕顿时明白矛盾出在哪儿了,因为这时候的手工匠人对自己的技术那都是相当重视的,可以说传子不传孙。传男不传女?
而王铁锤这条命令直接触动了他们的逆鳞。但是事情已经到此,已经不可能再让王铁锤把说出嘴的话再收回来。
而这件事情其实王铁锤办的并没有错,只是那些人利用自己林家老人的身份,准备给王铁锤一个教训而已。
林夕叹了口气,对王铁锤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王铁锤文言后乖乖的做到林夕面前,用双眼发光的看着他。
“传说古时候有一条镇河的龙王,他本是上天派来治水的,有他治水以后,两岸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但是当镇河这可不是什么美差,干活又多又累,经常还吃不饱,龙王经常半夜溜出来搞点鸡鸭猪羊吃。
丢失家禽家畜人家称河里有河妖,不仅吃牲口,还吃小孩,搞得大河两岸人心惶惶。
于是老百姓就请来了道士帮忙驱逐河妖。
一天晚上,他们手持火把,人群中还有一位正在做法的茅山道士,只见那道人一边念着驱魔咒。
一大堆烧着的符文扔到河里。这些符文化为燃烧的火箭,朝着龙王这边铺天盖地的飞来,瞬间龙鳞都被点着了。
龙王腾的死去活来,围观的村民纷纷拍手叫好。
经过一番折腾过后,龙王带着一身焦糊味回到了家。
他越想越生气,自己每天帮你们镇河治水,保佑你风调雨顺。村民们却恩将仇报请来高人道士对,我施法不就吃了你们一些家禽家畜吗?又没有伤人?。
于是第二天龙王便施法降下大水,洪水淹没了村庄,暴雨毁坏的农田,短短一天,两岸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龙王觉得心中的愤怒得以发泄,便收回了法术。但他心里还犯嘀咕,我仅仅因为吃了点家禽,他们就这么大的反应,这次我这么一闹,他们会不会想出更狠的招数来报复自己?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大水退去之后,村民们连夜在河边修筑了祭坛。
第二天一早,成群的牛羊被赶到河里祭祀,甚至还有一对童男童女。村民们一边磕头一边认错。
有点纳闷了,我当初吃点牲口,你们都这么生气,而现在我毁了你们的房子和农田,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反而受到了你们的祭拜和尊重,这是什么逻辑?
其实这就是人性的铁律。古代有这么一句话,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在人和人的交往中,合作在于共同的利益,而臣服则在于毁灭性。”
王铁锤说:“难道我做错了吗?”
林夕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做的没有错。只是你没有向他们展示你的威严,让他们小视了你。不过这件事交给我。”
林夕虽然温言软语的安慰着王铁锤,但是他心中的火气是相当大的。他决定给自己的小媳妇儿出一口恶气。
身穿着淡青色裙子的王铁锤坐在椅子上,讲述今天所发生的琐事。
林夕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认真的听着她诉说。他发现这个丫头是藏不着心事,高兴的时候喜欢摇晃脚丫,不开心的时候会蹙眉头,事无巨细在的脸色上都表现出来。
哪怕小白跟小红两匹果下马打架,这种小事情也是认真的给林夕叙述出来。
“家里需要买什么,你拿主意就行了。男主外女主内吗?”林夕微笑着对王铁锤说:“中午给我做几个好菜。我出去办件事情回来咱们好好吃一顿。”
“但有一个问题哦。我们家里现在钱不多了,你的家用究竟有多少呀?”蹙着小眉头扬着脸王铁锤看着林夕认真的说。
“我还真不清楚,等下我找管账的先生们打听打听。”
林夕根本没有缺钱的时候,以前他用钱都是有人给结账。
王铁锤突然这么一问,林夕知道是时候关心一下份例问题了。
王铁锤从林夕那里得到答案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得意地晃着两条小短腿,眯着眼睛望着外面的院子,院子正沐浴在阳光下。
林夕离开了他居住的小院儿,三转两转来到了林长申的书房。
林长申这时正坐在书房里端着一杯茶水听着面前的几个管事在向他汇报事情。
他看见林夕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林夕先在旁边坐一下。林长申仿佛知道林夕很会来找他一样。
林夕坐在桌子旁悠闲的等着林长申。
这时林长申对外喊道:“来人,上一杯茶水。”然后转头对林夕说道:“先喝杯水灭灭火。我先处理一下手头的事情。咱们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这是底下的那群管事中,不知道是谁,阴阳怪气的说道:“就是啊,我们都得养家糊口,如何不能谈论了?我们这些穷管事可没十一公子富裕不但有府里的份例,还有盐场的分红。居然连我们一些吃食和粮饷都克扣。”
在座的这些掌柜的对铁作发生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大致具体怎么回事都是心中有数的。如今看着林夕替妻子出头,便一有两个老资格先后嘀咕道。
按他们这些管事的想法,而这十一公子有盐田的收入,居然还要插手铁作和船厂真是一点儿钱都不放过实在是太贪婪了。田掌柜的给他点儿教训,正好。所以他们的心理都是比较赞同铁作的那几个管事的动作的。
他们的想法隐隐是将林长申也绕了进去,他们都是林家的老人对林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知道这些庶子虽然有管家管事的权利,可是真正拿主意的还是府里的老爷和身为嫡子的少爷们。
这些庶子少爷们虽然对他们也有管辖的权利,但真正想处理他们,这需要府里的老爷,至少是嫡母点头才可以。
不过他们也了解林夕恼怒的原因。本来是想插手作坊捞一些油水,没想到船厂里的林家的管事们竟然敢跟他唱对台戏,居然还给他挖了个大坑把他的妻子埋了进去。
这如何不让林夕感到恼火?若是自己等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必定要让掌柜们粉身碎骨。
而像林夕这种找家长告状的小孩子气的办法还是比较容易化解的。那些掌柜看林夕的那稚嫩的面容便心里起了一丝轻视的感觉。
林长申先扫了在底下小声议论的那两人一眼,然后望着林夕,当即厉声指责道:“你们自己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他转头对林夕说道:“再说铁作那只不过是个小事,弟妹也不可能长时间管着。只是临时改造一下炉子而已。长旭没有必要,对此事这么认真。”
林夕看着和林长申汇报的那些掌柜们的神色和动作,心里也有了计较,然后他对林长申说:“我来找六哥只有两件事,我媳妇儿想买点儿首饰,但是家里没钱了。我想跟哥哥对一下账,看看我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林长生这是说:“小事一件,正好账房李先生也在。加上你的那些钱去处和再坐的掌柜上都有关系。咱们正好统一的算一算!”
李秀传就是林长申所说的账房管事的名字,他也是林家的老人,他的父亲曾经在林海候在商队里做账房。
随着盐场的利润越来越大,林家便把他派来协助林长申来管理粮城的财务问题。可以说是粮城所有钱财必须从他那里走账。当然这样的人一定是林家的心腹,尤其是林家家主的心腹。
李秀传在平时一直拿着架子,根本把在这里掌总的林长申放在眼里,时不时给他一个软钉子吃。
李秀传听了林长申的话,连忙站起身来冲林夕所在方向躬手道:“11公子不要胡闹,如果你要缺钱的话,那你到账房去支取就好了。”说到这里李账房顿了顿,接着说。“哪怕公子账面上的钱不够。预支一些都无所谓。”
“毕竟账房的账目中多与各掌柜的交集很多,要是真的仔细查一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查不过来的。没的因为一些散碎的花销,也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说完他从林家兄弟施了一礼,然后坐下来。
这时林夕两兄弟相互看了一眼,林长申面无表情的端起了茶杯。但是林夕这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按照李先生这一说,我自己查一查自己有多少钱,看看都用到什么地方,难道还要得到你的允许吗?”
“如果李账房觉得我提出的要求无理。我可以坐船亲自跑一趟琼州城,向爷爷亲自请来亲笔的命令。你看李账房这样可好?”
议事厅的众人闻言已是微蹙眉头,都纷纷担忧地望向林夕。
林夕这句话提醒了他们一个事实,虽然林夕给他们最直观的印象是一个神童。
虽然他考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但是这些人都不认为林夕有什么大本领。毕竟林夕的年纪太有欺骗性了,那就是太年少了一些。
如果说读书读的好还有情可原,但是这些具体的事确实需要长时间积累和销售的,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学会。
但是林夕也是林家的公子之一,而且他们使用的经费的来源都是林夕在盐场中的分红。可以说林夕直接控制着他们这些人的命脉。
林家老宅那边分走的银子,他们是一丝一毫都不敢动。
他们这些掌柜所能争取的只能是在这林夕的分红中争取最大的份额。
可是这些银子名义上都是林夕的私人资产,你使用林夕的资产还不让他查账,无论说到哪里,都是无法说的过去。
今天这些人聚在这里就是想利用铁作事件的向林长申施压,要求林长申给他们多拨一些银子。
但却没想到他们快要达到要求的时候,林夕突然间横插了一个要求,对他们所使用的这些人群进行查账。
这是铁做的大掌柜,田掌柜站起来说道:“难道十一公子是信不过我们这些给人家耽误了好几十年的老人了?还是说你想亲自掌控这些钱财,违背老爷的命令?”
“如今银钱分配的事情木已成舟,你要求查账此事意义何在?你分明是故意在胡搅蛮缠蛊惑人心虽然我们对小娘子有些不太礼貌,但你也没有必要借此事情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
田掌柜看着林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以为他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说道:“不如像小老儿做个合事的,此事作罢,李账房那里给公子支5000两银子,足够这一段时间的开销等,如果日后缺少银钱使用,直接由管家向账房要就可以了。”
林夕看着田大掌柜心里在默默的想难怪他能在来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完全掌握了铁作,这颠倒是非的能力确实是不俗。
先是将林夕指责成闹事之人,然后直接扣了无理取闹的一顶大帽子。然后又给出几千两银子。真是打一巴掌给一个在给个甜枣的的御下之道玩儿的炉火纯青。
林夕仿佛听从了田季堂的劝告,做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跟李秀传对视,淡淡的回应道:“我今天过来就问你一句,这两件事你答不答应?
第一件事哪些银子给我媳妇儿买首饰,还要给小丫头买鞋子!第二件事就想查一查从盐场开始赚钱到现在,我到底分到了多少银子和这些银子都干什么去了?不知道李先生能不能让我如愿。”
林夕说完这些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秀传。经这些时日,林夕已然看穿李秀传这个人。
“公子要想查账当然没有问题。但是长旭公子这账目来往已经有很多长时间了,我们也需要时间整理。”
林夕回答道:“没有问题,你先提出两万两银子送到我长嫂的手中。既然我媳妇儿缺银子花,那其他几家也差不太多。”
这时李先生连忙说道:“库中没有那么多现银……”
林夕还没等他说出其他理由,便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前天才入库20万两银子,还是绝林大师亲自押运。你不会想让我把当时押运的人叫过来跟你对质吧?”
虽然李秀传他在林家拥有极深的资历,亦拥有着家主这个大靠山,但是这个人并没有多大本事。他唯一的优点就是谨小慎微谨慎,但其实本人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决断性,而且耳根子比较软。
如果把这个人放在一个辅助的位置或者像账房这样的位置上,那他绝对是个适合的人才。但是如果把它放到决策者或者主事人,那他一定就会坏事情,因为他无法马上做决断。
而林夕的这一问,他表现出来的慌张的表情却印证了林夕的判断。
李秀传的慌张并不是因为他心里有鬼,也不是他手中的账有问题。而是他无法立刻做出一个是否答应的决定。
他那种下意识的拒绝其实只是账房的一种通病而已,就是不想随意的把自己掌握的钱财放出去。只是一种本能反应,并不是说他不想给银子。
正是如此,林夕并不惧怕得罪于他,亦没有将他当成给自己做下马威的那些老人,他只是习惯性如此。
林夕之所以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一是要打消李秀传的气焰。二是在粮城的这些管事人的面前一抖属于他林举人的威风。
说到底,他跟林长申毕竟是林家的公子,天然占着身份上的便宜。
那些管事虽然有实权,而且是林家的老人,毕竟是身为下属根本没有和他们对抗的身份。
平时林长申这个人很好说话,也敬重他们在林家元老的身份,对管理的力度有限。但是碰到林夕这个蛮不讲理的愣头青,让他们仰仗的一切都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而且林夕的身份还十分特别,他是可以调动粮城之中的孩儿兵。而这些掌柜的虽然也有些心腹和保镖,但面对孩儿兵这个武装的群体,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所以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对林夕只能讲道理。如果玩横的或者蛮不讲理,林夕分分钟就可以把他们镇压下去。
所以对林夕提出了查账的要求,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大厅内一时冷场。堂中的诸位都不知道如何拒绝林夕。
李秀传是急的头上的汗都出来,他这时把眼光放到了坐在正座的林长申身上。
这时林长申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来对众人说:“这样吧,查账毕竟是件大事,诸位回去把账目整理一下。咱们今天讨论的事情也先放一下,毕竟咱们得先知道家底有多少,大家说是不是?”
堂下诸人连忙人人称是。林长申看到并没有人反对于是接着说道:“给大家半个月的时间,把账目好好整理一下,从半个月之后咱们开始查证。”
林长生这是转头看向林夕说道:“11弟,你看我这样分派怎么样?”
林夕站起来冲他供了拱手说:“没有问题,一切都听兄长的,就按兄长说的办。”
说着林夕转过身来对诸位掌柜深施一礼,掌柜纷纷站起来还礼。
林夕这时说:“我年纪小,脾气比较冲动,有多有得罪之处,我在这里给各位掌位陪礼了!
咱们这件事哪儿说哪儿了,也不用惊动林家老宅。”
这其实是一个小小的陷阱,林夕出于对林侯爷性情的了解,这个林家主虽然对心腹是十分信任的,但是他十分注意尊卑秩序。
这些掌柜居然林家官家的媳妇儿挖坑,甚至还逼迫林长申同意他们的分配方案,本身就有些犯忌讳。
如果这件事被林夕捅到家主的面前,这些掌柜的能不能受处罚先放在一边,林家老宅那边必然公开支持林家兄弟。
到时候就会给他们兄弟清洗着在座诸人提供借口。即使他们仗着人家老人的身份还待在这个位置,必然会遭到家主反感。
虽然林夕虽然也很赞同林长申初次职掌一地要低调的原则,但他亦是知道,有些时候你得高调一下。
只有适当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样才能立足,才能让别人将自己当个人物。
特别是他跟林长申有所不同,林长申是临时负责粮城这些事情,虽然他在抓总,但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反观林夕为什么敢冲这些掌柜的发彪?第一,林夕本身不管事,根本不怕这些掌柜的给他穿小鞋或者告黑状。第二这些钱名义上是他的,他凭什么不能发出一点意见?
正是如此,他低调的同时也要学会高调,让别人知道粮城有他林举人的存在。
如今,他同意去林长申的意见。既有他个人养家的需求,已有笼络人心的打算,确立林长申在粮城中的掌总的位置。同时也告诉那些掌柜的不管出了什么事干紧去找林长申哀求。不然等他发觉了是绝对不会饶恕。
诸位掌柜当即拱手施礼,对林长申的好感意识大增。林夕又是望了一眼田季堂田掌柜,看着他瞠目切齿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暗笑,自己本就有计划高调一下,他倒意识配合,主动跳出来让自己踩一脚。
诸位掌柜的告退,林长申送到门外后反身回到大厅,看见林夕这时接过下人上的茶水,正在美滋滋的喝茶。
林长申便坐在林夕的身旁以宽慰的语气说道:“多大的事情不就是给你媳妇儿挖了个小坑,以后这样的事情她会经常遇到,你至于发这么大火。这样的事自从我接受粮城的事情开始,我几乎天天遇到,都麻木了。”
然后看见林夕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对林长申说道:“至于我媳妇儿能管多长时间铁作那是她的问题,他们居然敢以奴欺主,给我媳妇儿刨了个大坑,如果我不给他们一个教训,难道这些人不小视我们林家吗?”
林夕上来先给这些人扣了个以奴欺主的大帽子,林长申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你到底想怎么办?我知道你今天查账这一说这是临时起意,你的真实意思不在这里。”
“我只想问哥哥一句话,那些铁作中有哪些是你的人?哪些能绝对的信任?”
林长申这是面色一变严肃的说:“你想干什么?”林长申这么问可是有原因的。
当时他接过林海平手里的权利,林海平就吩咐过了他,“那个幼弟提出的一些要求,你不要轻易答应他,因为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如果论布局和谋略长远,十个你捆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我想清理清理那些在铁作中不干活儿还找麻烦的管事。”林夕说道。
“如果那里要是没有我亲近的人或者是……”
林夕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就把所有的管事全部赶走。”
“除了那些技艺精湛的。”林夕又补充了一句。
林长申苦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对旁边喊道:“你出来吧,然后把这里的事跟你们11公子讲清楚。”
这时从旁边的书架的后面转出来一个人,林西一看是铁作的二管事梁宏春。
他冲林夕施了一礼说道:“这件事是由大掌柜和李账房弄出来的,我们虽然没有插手。”
林夕看着面前这个唯唯诺诺的人永生的说道:“你们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等着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把头梁宏春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扣头说道:“小的不敢。”
林夕看到自己的恐吓效果已经达到,便对他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宏春刚要张嘴说话,这时坐在林夕旁边的林长申将事情接过来说道:“其实很简单。就是你那个盐场引出来的事情。你的盐场长其中有三分利润是用在粮城这边的,而且是脱离主家那边掌控。
所以主家就派过一个管事,开始要接收盐场,但被我拒绝了。他们便接手了铁作和船厂。
本来双方相安无事,但是由于弟妹突然间接手铁作跟着他们可乘之机。”
林夕看着跪在地上的二管事梁宏春说:“你把里面铁做的技艺精湛,还有可信的人员的名单都写出来。明天送到我那里。”说完站起来扭身出去了没有你跪在地上的梁宏春。
这时林长申站起来搀起跪在地上的二掌柜对梁宏春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在这里小太阳不会拿你怎么样。”
这是二掌柜梁宏春对林长申说道:“公子,就任由11公子怎么胡闹吗?”
林长申对梁宏春笑的笑笑说道:“你可别小瞧你们的这个11公子,别看他岁数小,他只是不愿意管事而已。这次老宅派来的人真的把他惹毛了。你看着吧,那些铁作会被他经营成铁板一块的。
而且他还有一个别人不具备的优点,那就是他可以控制孩儿军。那帮管事的想武力对抗或者阴奉阳违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这些铁作的管事采取的方法不能说不对,只能说他们碰上了林夕,所以他们才倒霉的。因为他们采用的方法很简单。
试想一下啊,如果你欠了别人2两银子,那么债主有1万种方法对付你,情节严重,还能把人送进去县衙打你几十板子出来以后接着还。
但如果你经商欠了2万两。那问题就简单了,你将会看到人性美好的一面,债主们不仅会保护你,还会期待着你咸鱼翻身,东山再起。
因为无论是个人还是商号都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亏损。但是他们认为巨大的亏空却被林夕巧妙的手法填平。
其实林夕对这铁作本是不上心的。但是王铁锤事件的发生等于给了林夕找了一块试验田。
因为林夕这些年的改革一直在孩儿兵中推行,但受到了很大的阻力,也就是说他只能训练这些孩儿军,而无法组织和指挥他们。
组织和指挥权被林父收走了。而林夕一肚子各种规章制度,找不到任何一个实验的方法。虽然那所学习已经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有效的各种规章制度固定在一个稳定的运行范围之内。
但是林夕的影响力始终局限于蒙学和军校两个场所之内。
而这次铁作和船厂的事情等于给林夕一个插手的机会。
林夕决定以他们为试验点推行他的那套制度,因为制度是否合适并不决定制度是否先进?而是能够是否很好的推行。
就拿秦国统一天下后推行的郡县制无疑是先进的,但是他却败给了汉朝的郡县封国并行制。
这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秦朝改变了周朝分封制的格局,建立了一个以郡县制为基础架构的大一统王朝。
这个步伐在历史的长河中改变的是相当之大的,这种架构的改变呢所产生的问题也是相当之多的。
这种改变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需要时间不断的去打磨才能逐渐的完善。一蹴而就不能说不可能吧,只是他这里面很多问题是不好解决的。
就说秦朝时期人才选拔都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大秦那会儿一下子多出来那么多的郡县,那得用多少的官吏来治理这些郡县呀?
你想一想,人才选拔呀,其实是每一个王朝在刚建立之时都会面临的一个问题,而秦朝时期最为棘手。
为什么呢?你就想啊后世王朝除了汉初那会儿是郡县和分封制并行,其他王朝都是纯粹的郡县制。
那你新的王朝在任命地方官吏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前朝遗留下来的官员来为他所用。
可是这秦朝一下子并过来东方六国这么多的土地还南征了百越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的领土。
有经验的郡县官员,他有那么多吗?
纵然秦国有客卿制,有这个军功爵制这些个选拔人才的方式。
但是这种郡县二级的管理模式毕竟是战国时期才刚刚有了那么点儿雏形。
秦国一下子是没办法找出这么多有经验的管理人才的,就算能勉强凑上数,这些官员的能力跟经验也是要打折扣的。
而且这个例子也仅仅是选拔人才这么一个点之上。
秦始皇建立秦朝之后,他干了那么多事儿,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这里面所有的事情都是开创性的之前没有搞过。
根本没有经验可循,所产生的问题,就可想而知了。
历史上你别管是什么事儿,都是踩在巨人肩膀上,或者是踩在先人的肩膀之上,一步一个脚印儿探索出来的。
而秦朝作为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所需要探索开创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就拿秦始皇统一货币这件事儿来说,当秦朝统一天下之后啊,为了便于流通跟管理,就发行了新的铜钱,叫半两钱。
发行这个新的铜币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的领土和人口,这个秦朝铜钱的供应量能不能跟得上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秦朝那会儿的生产力跟铸币能力,你觉得几年之内他能够满足几千万人的商业货币的需求吗?
这件事儿是很难做到的,而且秦朝货币的重量是比较沉的,所以才叫这个半两钱。重量沉,你用的料就多,这就导致民间流通的货币呀有点儿不足。
汉朝建立之后就吸取了这一点的教训。
怎么办呢?第一,减轻铜币的重量,这样你铸币的速度就会加快。第二呢允许民间铸造铜币来增加流通量。
当然了,汉朝这么搞也会产生相应的问题,比如说民间自己的铸币,他的铜币重量不足,经常是以次充好,但是朝廷先把这个流通量给满足了,然后再进行逐步的调整。
比如说到汉武帝时期,禁止民间铸币,然后再加重这个铜钱的分量等等措施,所以铸币这件事儿汉朝就吸取了秦朝的经验。
总之就这么说吧,很多难啃的问题,秦朝都给啃了一遍。
各种阻力他自然就大汉朝吸取的教训所走的弯路,大汉在秦朝的指引之下,它犯的各种错误自然就少。
其实战国后期的地图啊跟西汉初年时期的地图你猛的一看是非常相似的也就是说在秦末的那些东方诸侯国在汉初也是都存在的。
西汉帝国实行的是郡县跟分封并行的策略,西汉初年这些诸侯国的势力呀,可以说一点儿不比春秋时期那些中等的诸侯强国的势力小多少。
这个吴国,楚国,淮南国,衡山国,梁国,赵国,燕国。
这齐国要不是被吕雉跟汉文帝两代人给拆解了,那势力呀一点儿不比战国时期的齐国差。
实际上汉朝实行的这种封国制跟周朝实行的分封制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但又不完全相同。
刘邦对待封国志最聪明的一点就是实行了非刘姓不封王这个策略,就是啊,你别管怎么说刘姓诸侯有着血缘关系,或者说是他有着宗族体系这层联系。
朝廷对他的掌控或多或少是强于那些异性诸侯的,他们反叛的可能性呢相对于异性诸侯也会少。
毕竟有些诸侯他还是汉高祖刘邦的儿子呢,猜忌这方面呢自然会比异性诸侯小很多。
实际上秦末那些的义军,有不少都是原来六国的遗老遗少或者是六国的贵族。刘邦分封刘姓诸侯,就减少了这些六国遗民反叛的机会。
楚霸王项羽不就是楚国项氏一族的后裔吗?而这些六国的移民在推翻秦朝之后,天下又进入到了楚汉争雄的阶段。
在这一段时间内,这些异性的诸侯啊有不少都被干掉了。
比如说这个魏国的后裔,这个魏王豹以及张良原先的老板,韩王城。
这一些在楚汉时期被消灭的原来的六国贵族势力,也就让刘邦建立汉朝之后自身的阻力呢变得更小了一些。
而且刘邦还是保留了很多诸侯国的,只不过这些诸侯王他换人了。
汉朝经过了几代人,一直到汉武帝时期才彻底消灭了这些诸侯封国的大势力实行了彻彻底底的郡县制。
在这个过程中,秦朝产生的那些问题逐一被汉朝所优化,为后世王朝提供了更多科学的经验,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