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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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牙行疯狂

    林玉恒带着亲随来到了间猪娃茶馆找了一间临窗的桌子儿,坐下后让茶博士上茶。

    他还让茶楼的伙计买一篮子麻饼。这个茶楼卖的芝麻饼在秋光街上确实是整个独一无二。

    把个林玉恒吃得眉开眼笑,上下嘴唇粘得都是芝麻,林雨红今天到这里来,一个是为了吃这里的芝麻饼。

    第二个却是来解决一件小事情,因为广州府修建的新码头就在这秋光街的正南这片以秋光街为中心的闹事正好分隔了广州城的新旧码头。

    而林家在新码头的北侧建了一个大型的客栈。由于有两几间房子的阻挡,客栈马棚只修了一半。

    所以林玉恒此次把那几家的房主约在这茶馆中来谈事情。

    此时的林玉恒手里端着一盏茶,把胳膊肘放在窗台上,顺着窗户向着外面看去。

    昨天后半夜的一场雨,把街道洗得干干净净,如今太阳出来之后,地面上的水汽也渐渐升腾起来。街道好像笼罩在一层透亮的水雾当中,就像是一幅充满了生活韵味的水墨画。

    这一刻,这些鲜活无比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大明庶民的生活!

    林宇恒吃了两个烧饼之后,又让店小二上了两两碗糖水汤圆儿。

    这种汤圆儿在这里叫做糖不沾。逛店小孩儿立刻在街上拦住一个挑担的小贩从他手里买了三碗糖不沾。

    然后拿着黑色的大碗放到林玉恒恒等人的面前。,他们一边吃,一边兴致盎然地看着来往行人。

    这糖不沾是广州本地有名的小吃,用糯米做成的,里边有馅儿,看起来十分像汤圆。

    跟汤圆不同的地方就是这糖不沾是在滚烫的红糖水里煮熟的,味道清甜,十分可口。

    他们这几个人三口两口吃完了各自碗里的糖不沾,随后把碗还给了店家,正要开始喝茶。

    就在随从心中诧异,不知道为什么林玉恒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时,忽然发现王定鼎顺着道路来到他们这一桌前坐下来。

    “安排好了,一会儿他们几家就会到这里来和咱们谈判,要我说把他交给刘神仙,花个百十两银子就解决了,干嘛咱们要亲自和那些泥腿子谈判?”

    王定鼎一进来就摘下了一顶竹斗笠,肥胖的脸上布满汗水。他抬手将桌子上已经放的有些温凉的茶水便灌到口中向林玉恒抱怨道。

    这座新码头是由广州所有有势力的人家共同出钱建设的。虽然官府占大头,但这些人手里也有很多的地皮和店铺在新码头之上。

    所以就以林家的家丁为骨干,各家各出几个人,组建了一个有150人左右的队伍,就驻扎在林家的客栈中用他们来威慑周围的那些江湖势力。

    当然他们名义上是码头雇佣的更夫。此时人将一夜分为五更,每一时辰打一更。

    为什么要打更安安静静的睡觉不好吗?首先是此时老百姓家中没有记时工具功夫,更夫起到是报食的作用,其次是更夫这时候起到是防偷防盗作用,再有就是防火职责。

    此时大明房屋都是木质结构,防火这方面就比较依赖更夫。

    除此之外功夫也起到一个临时哨兵的作用。

    更夫打更时喊的口号是什么?第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第二更,关闭门窗,防偷防盗。第三更,子时露寒,平安无事。第四更,天寒地冻,注意保暖。第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打更的工具都有什么?通常包括梆子罗等敲打乐器,不同时间段敲打的次数也不一样,另外配备了火把,灯笼等辅助工具。

    不过林家的这些“更夫”他们巡夜的时候是穿着铠甲,拿着刀枪的。

    有哪些真正的功夫在前面走着,他们跟随着功夫在后面巡视新码头。

    更夫主要是通过滴水漏刻,又或者是燃香计算时间而这些人这穿顶盔冠甲跟着功夫巡视新码头的街道。

    更夫遇到如有夜不归宿的人就抓起来,新码头跟就跟别的码头规矩不一样。

    入更之后就要进行宵禁,如果这时候有人在街头上闲逛,那轻则30鞭子,重则就会送到南海县的县衙中查一下他到底为什么晚上会出来。

    到五更时宵禁结束,更夫会在五更喊大家起床?这是重中之重,如果耽误了起床时间,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社会秩序,轻则影响老百姓生计负责。

    误报更时也会受到相应处罚,比如扣工资,清退等等。而负责指挥这支更夫队伍的便是林玉恒跟眼前这个胖子王定鼎。

    每天早上,按照跟夫队的规矩,这些人会三五成群照例分成几个组上街,观察风土民情,收集码头的信息,实际上就是信马由缰地逛大街,当然你不愿意出去也可以在宿舍中睡大觉。

    他们每个组里都有一两个武功不错的人,然后还有心眼智谋够用的兄弟。这样的分组既可以保证安全,又能确保收集到消息。

    一大早林玉恒他们这个组就出发到了码头满大街的瞎逛,最后就逛到了这个茶馆儿来吃早饭。

    而王定鼎则带着他的两个随从到那些和邻家客栈有交集的百姓家中向他们发出邀请,让他们来到这个猪娃茶馆儿来商量购买他们那些房屋的价格。

    这里原来只是那些不十分有钱的陆客,海商们的消遣场所,现在却成了新旧两个码头之间的隔的间隔。所以这里的街面儿越发的繁荣热闹,街上熙熙攘攘,四处传来商贩的吆喝声。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前边一阵大乱,好多人都在街上飞快地朝着一个地方汇集。

    不远处一家店铺门前已经被人挤得密密麻麻。国人看热闹的习惯,千年如一日,一见有热闹可看便蜂拥而至,片刻之间便将那家店铺的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林玉恒也顾不上喝茶,连忙派人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大厅的人便回来说到那家店铺,原来是一家布店,卖的各种丝绸棉布。

    布店门口有十来个乞丐蹲在门口要饭。

    有一名乞丐拿着破碗茶将自己的脑袋上花开伤口不停的向四处撒泼,撒着流出的鲜血。

    还有几个乞丐在那里要饭,有两个小乞丐在那家店铺的门口,又是拉屎,又是撒尿的。

    布店门口的周围几个身穿黑衣的大汉,正在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

    “唉呀不能啊!诸位大爷!”

    这时一个明显是丝绸店老板的小个子,拼命想驱赶这些乞丐。

    但被旁边的黑衣大汉轻轻的踹了一脚,就摔了个满地乱滚。

    只见那个老板双眼通红,眼眶里泪珠盈盈,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做这生意没有一个尊老爱幼的善良的心,如何做得起这番买卖?连个乞丐都不肯施舍就丧良心,知道不知道?”还有个为首的壮汉冷冷看着那个丝绸店老板,阴狠地笑着说道。

    “老子从你这买回去的丝绸,每匹都是虫嗑鼠咬,就没有一匹是不带窟窿眼儿的!敢拿骗老子,还想在这舒舒服服做生意?你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不是啊!我没有!”这时那个丝绸店老板哭喊着说道:“我这店铺才开了不到一个月,货都是新进的。”

    “再说我也没见过你啊,你啥时候在我们这买过东西?”

    “就是装不认识我了?”就见那个猥琐的黑衣大汉冷冷地说道。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是五行牙行会计四爷!”

    一听见这话,此时路边那些看热闹的不由自主都往后闪了一下身,已经有人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显然这个五行牙行很是不好招惹,旁边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脸上都露出了畏惧之色。

    而这时那个卖丝绸的老板,眼见自己的买卖已经被搅扰的无人敢靠近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哭喊道:“你说你买了多少匹丝绸?我按照双倍给你还不行吗?”

    “我就当花钱买个平安,你说个数!”

    “你怎么还没明白?不是钱的事!”这时就见那位贺四爷狞笑着,对这位丝绸店老板说道:“你们这些外乡人不懂规矩,做生意要讲规矩!要讲规矩!你他妈不讲规矩做什么生意?该拜的码头你都不拜,就想挣我们广州人的钱?”

    “什么规矩?”这时那个老板也大声强辩道:“我做生意一向规规矩矩,公平买卖!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王法了!”

    “王法?”就见那位黑衣大汉计四爷目光向着边上一扫,随即冷笑了一声,说道:“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顺着他的目光,林玉恒就见看热闹的人群另一头还站穿着衙役捕快的公服的人。

    那几个衙役抱着肩膀,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这桩明显是上门敲诈勒索的案子,竟然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这时那布店老板也看到了那几个捕快,他连滚带爬的就向着那边挣扎了过去!

    “官爷!官爷您都看见了吧?”就见那位老板一边手足并用地爬过去声喊道:“这几个歹人糟蹋我的东西。还要勒索我!”

    “您主持公道,您……”

    “嘭”的一声!

    这位老板刚刚爬到那几个捕快的面前,话正说到一半就被一个捕快抬起一脚,正踢在他的胸前!

    这一下子把他踢得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而当他惊讶万分地抬起头来,看向那几个公门中人时。

    他就见那个踢他的捕快班头用手打了胆踢他的那只脚上的布靴。皱着眉头说道:“真是奸商,就你这样的奸商,还有脸喊冤?”

    “人家说得也没错,做生意就得懂规矩,像你这样的奸商还指望着我保护你?依我看计四爷打死你都不冤!”

    这时的王定鼎对林宇恒说,那些穿黑衣的就是打行的人。

    所谓“打行”,类似于后世黑社会的打手组织,“市井恶少,恃其拳勇,死党相结,名曰打行,言相聚于货物之有行也”。

    打行起自江南地区,明末江南地区土地兼并严重,大批农户失土,而城市之中商品经济和手工业又飞速发展,于是大量青壮年劳力涌入城池做工求活,城市游民激增。

    商品经济的野蛮发展加上无业游民的激增,自然而然就催生出以敲诈勒索、诓骗偷盗、半偷半抢等为业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

    所谓“打行”就是其中之一,加上官绅也需要这些黑社会组织为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脏事。

    以垄断市场、抢夺财富,故而明里暗里的支持着它们的发展,如今各地的打行,多多少少都有官绅的背景。

    广州位于商贸要道之上,商贸发达、市镇繁荣,自然也像一样衍生出各种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打行也是其中之一。

    一个正常的政权都不会允许这些黑社会性质组织搅乱市场、勒索百姓的,大明也曾对江南的打行进行过清剿。

    嘉靖三十八年,曾调时任山东布政使翁大立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应天、苏州诸府,打击越来越猖獗的打行,结果翁大立非但没有将打行铲除,反倒是各家打行打手联合起来暴动,攻破了翁大立的御史行辕。

    翁大立只得携带妻儿从后院跳墙逃走,来不及带走的的敕谕符验及令字旗牌等,连同行辕建筑被暴徒一把火烧个精光。

    嘉靖皇帝因此震怒,事后将翁大立革职。明廷对打行的打击一直都是草草结束。

    打行实际上大多都是官绅在背后操控,地方衙门不敢惹。

    朝廷派人主持,大多如翁大立一般计划发布,就已经被官绅透了个底掉,步步落后于人,自然对付不了它们。

    此时的林玉恒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动就要上前,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紧紧地拉住了。

    等到他一回头,就看到王定鼎摇了摇头,示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而这时在他们前方,看热闹的人群里却有一个人,笑嘻嘻地站了出来。

    “哎慢着!”走出来的那个人大概四十五六岁,生得獐头鼠目,鼻梁子上还带着一块铜钱大小的伤疤。

    只见他扶着那位布店老板,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真是的,不懂你就问娄某人啊?何苦受这么大罪,我告诉你不就完了吗?”

    只见这个人走过去,向着那几个乞丐踢了几脚说道:“还不快走。再在我兄弟的店门口耍赖,我让人把你送到官府中去。”

    他又看了看刚才行凶作恶的计四爷一伙,在这之后他笑嘻嘻地走过去,伸手把那个丝绸店老板扶了起来。

    只见他弯下腰,一边帮丝绸店老板掸干净身上的尘土一边笑着说道:“计四爷呀,他是外来人嘛,到咱们这儿做生意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他不懂,咱们教他不就完了吗?何必弄得血刺呼啦的?”

    看到这个人站出来,群乞丐也顺从的站起来,拨开人群,不见了踪影。

    而计四爷则是带着他的几个兄弟抱着膀子,笑呵呵地看着这边。

    那个布店老板,也看出来,站出来的这个人其实和计四爷还有那些个乞丐是一伙的。

    只见耗子脸笑嘻“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到你店里喝杯茶,我给你讲讲不就完了,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到了这个时候,这位掌柜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被这个牙行二掌柜娄明拉着袖子往自家店里走,脸上还有一些惊愕之色。

    而这时就见那位满脸横肉的计四爷,看见他转过来脸来,他冷笑着说道:“好好跟娄掌柜学学规矩,要不然下回我再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家伙的神情话语真是嚣张至极,那个布店掌柜也没敢说什么,被娄明连拉带拽地扯进了自家店铺里。

    在这之后见到没什么热闹看了,于是街上的人也是一哄而散。

    王定鼎这时又让茶老板送上的几碗茶,然后他按着温热程度的顺序灌到自己的口中,口中不屑的说道:

    “这帮外地人也真是的,两眼一抹黑就敢胡乱到咱这做生意看见没有?这就是刘大仙儿的手下,如果我们让他们去干这些小事,根本不用你亲自出头。”

    “表兄,难道他们这样就没有人管吗?”王定鼎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茶杯后,撇着嘴摇了摇头道:

    “牙行他都不去拜,还想舒舒服服做生意?别说赚钱了,能落个全尸就不错!这次他要是能长长记性,把牙行的刘爷那一关打通了,估计还能接着开店。”

    “像他这样不懂规矩的外地客商,路死沟埋的多了。”这时那个茶馆儿的店小二来给这桌的人去查,便接着王鼎的话向下说去。

    “哎老哥!”这时林玉恒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于是他又掏出一串钱,看都不看直接扔进了茶摊的钱桌子上。

    店小二手脚麻利的将这些铜钱装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对着林玉恒说道:“这位爷,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

    然后林玉恒又笑着问道:“可能你也能听得出来,在下也是从外边过来的,想到这边看看有没有生意做。”

    “您说得这位牙行刘爷,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拜拜?我要是照规矩老老实实地听他们的,是不是就不不用收这番作践?”

    “哎!小哥您一看就是聪明人!”这时那个茶摊店小二回随即他就眉飞色舞地笑着说道:“刘爷的牙行,就是我们码头商家的祖宗啊!”

    “凡是外地来的客商,最好第一件事就去牙行拜码头,不管你是干啥的,牙行都会让你到哪个行当的商会去挂个名。”

    “比如说贩瓷器的,咱们这有瓷器商会,贩锡器的也有锡器商会。”

    “然后你得按照商会定的价,让你卖多少钱你就卖多少钱,行会要从中抽成儿,收上来的钱一块交给牙行刘爷。”

    “像刚才这位,就是猪油蒙了心了。”看着店门口那些鲜血和屎尿,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他还想自己定价自己卖,绕过牙行跟商会哪有那么简单?”

    “我跟你说小哥,不管你是做啥买卖的,就按照我说的套路走准没错。待会娄掌柜从那里边出来,您就过去跟他搭个话儿,不会让您吃亏的!”

    “反过来说,你要是不听我的好言相劝……看见她没有?”

    这时店小二说到一半儿,忽然看到街角那边的一个人,就见他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挑了挑下巴,示意林玉恒往那边看。等到他转过头,立刻就忍不住一闭眼!

    只见那是个破衣烂衫的妇人,大概有三十来岁上下,身上的衣服材质还是很好,不过已经破的丝丝缕缕的,大窟窿连着小窟窿,这破衣服完全就跟没穿一样。

    这个妇人原本应该长得还不错,但是却蓬头垢面,眼睛也有些发直,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女疯子。

    这边林玉恒还没来得及问这个妇人是谁,就见那个疯女子在街边上忽然拽住了从在街上走的一个路人。

    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答应你!你要啥我都答应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这一嗓子喊得路人纷纷侧目,听起来万分凄惨。可是路边的行人却纷纷躲避,而那个被她抓住的人也是连忙一甩袖子,把那个妇人摔到了路边。

    “刘大仙人!我服了!我不敢了……”

    这个妇人还在大声喊叫,可是街上的人却纷纷避之不及,没一个人理她。

    “当年家里边挺有钱的,是外地客商的媳妇。”茶摊老板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那个妇人,也是面带不忍地说道:

    “可是她丈夫就是犟得很,死活不肯守牙行的规矩结果一次出海走商,便再也没回来。”

    “打行把他们家抢了个干干净净,连孩子都被抢走当奴仆卖到了外地。然后这个妇人就疯了,天天在街上连喊带叫的。”

    “牙行怎么不把她给处置了?这满大街发疯多不好啊?”这时林玉恒看了那个妇人一眼,随即问道:“她说的那个刘仙人是谁?”

    “哎呀你可不能说这个名儿!那个茶摊老板闻言吓得一激灵,连忙摆手示意林玉恒不要胡说。

    “她说的那个……仙人,”只见茶摊老板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我刚才说的牙行刘东家,刚刚那个姓娄就是给他办事儿的。”

    “刘东家大号叫刘葛,传说是葛洪的弟子就是他说的,让这个女子满大街发疯,让她随便嚷!”

    “刘东家说,正好让客商都看看这女人的下场,他们就都老实了!作孽啊!这个疯女人谁逮着谁糟蹋,作孽啊!”

    “明白了!”听见这话林玉恒随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林玉恒心中也是感慨,大明的商业环境果然不是一般的恶劣,除了东南有一些白手起家的商人外,知名的徽、晋商无疑都有官绅的背景。

    这个年代,要么就是琼州林家这样的官绅世家,要么就是郑芝龙那样的海盗出身的“海商”这些商人背后都有武力作为支撑。

    真正的良善商人想做大,除了苏松这样的富裕地方之外,别处真的是很难,有眼前这个绸缎商人的遭遇可想而知中小商人的处境有多艰难。

    这是王定鼎的家丁带着七八个人来到了猪娃茶馆。

    茶馆儿的小二一看便知道双方有事要谈,便鞠躬离开了这里,让出了谈话的空间。

    这时那几个人坐在了林玉恒的面前,林玉恒看着他们说道:“条件已经给你们开好了,我们林家不欺负人,一定按市价给你。

    如果你们若不想要钱,我们也可以用新码头上的店铺和房屋和你们置换。”

    这是当中一个为首的人看了看林玉恒说:“,你说的林家是不是招人前往南洋开垦田地的林家?”

    林玉恒点了点头,那人继续说道:“我们可不可以把这些房屋换做你们家在南洋那里的田亩?”

    林玉恒摇摇头说道:“我们那里招人耕种,只租不卖,你们可以拿着钱到那里去租。”

    这时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可以按市价的一半儿卖给你,但是你们要保护好我们的家小。”

    林玉恒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他也点头答应。

    “明天上午就有一班船到离开广州,你们可以坐那班船走,在没上传这段时间,你们可以住在我们林家的客栈里。”

    那些人互视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地契,交给了林玉恒,对他说道:“钱可以等我们上船时再给。”

    林玉恒对他们说:“我们不会差你们一分钱的银子。上船时我们会按市价全额给你。”

    那些人跟随着王定鼎的家丁急匆匆的离开,并且很短的时间内便搬到了林家的客栈当中。

    王定鼎跟林宇恒离开了那座猪娃茶馆像今天预定的目标林家的那间客栈走去。

    走到半路上,王定鼎对林宇恒说:“你何故给他们钱?只要跟那个姓刘的亚航总上说一声,那几间屋子就会乖乖的交到我们的手中,只要给他们百八两的茶水钱。”

    林玉恒并没有回答王定鼎的话,他想起林夕在组建这个筹建这个新码头时说的一句话。

    基层的控制权一定要放到我们的手里,否则就会有人借着我们的威风,狐假虎威,欺压良善。

    到时所有的恶名都会有我们来背,而他们搜刮的利益却会装到自己的钱包当中。

    而与此同时粮城的一座院落之中,院子里这些人,乱哄哄的像一群苍蝇。

    普通的疍家人虽然一贫如洗的,但不包括这些院子里的这些人。

    普通的大家人一是以传为生,打捞些海产辛苦的人。

    但这些疍家人的头领往往都会借着他们和官府的关系,生活的要比普通的富户人家还要舒坦,这些人的家中的子弟也是从小锦衣玉食。

    他们大都粗通文字,甚至有些人学的还是很好的。只是他们没有科举的名额,也无法科考而已。

    按照石松亭和各家商议的结果,首批成员必须是各个家主荐举来的疍家子弟。

    成员必须身强力壮,其身份也必须是大家头领的有血缘的子弟。

    这些人员一则事务和大家的首领比较亲近。二则这些人文化水平比较高,可以受,可以在军队中走的更远,但是这些人也有个缺点就是养尊处优惯了。

    这一次家族里要他们放下养尊处优的生活来这训练场里受活罪,怨气自然不少。

    所有队员召集到训练场上,四百多人,三五成群,尽管有怨气。

    但一切毕竟新鲜,尤其是第一次穿上整齐划一的制服,无不觉得威风八面,彼此相互欣赏,嘻嘻哈哈地乐个不停。

    一身孩儿兵军官服的林雨与往日判若两人,不无威严地走进场地。

    林雨连续吹响哨子,所有团员被这哨子震住了,纷纷停止嘻哈。

    “全体人员请注意!”林雨声如洪钟。

    全体团员齐看过来。

    林雨跑到石天玉跟前,为他摆出一个姿势,使他立正站定,又退后几步,朗声再叫:“所有人员,请站在他身后,分作十排,每排四十人!”

    全体疍家子弟面面相觑,继而跟过来,在石天玉身后分作四排站好。众人有高有低,队伍看起来高低不一。

    林雨跑到侧面,吹一声哨子:“向左转!”

    众人转向左侧,看向林雨。

    “石天玉,请出列!”

    石天玉站出来。

    “为所有人员重新排序,大个子在前,小个子在后,统一排序!”

    刚刚组合起来的队伍又乱了,互相比会儿个头,重新排序。石元磊由头至尾审视一遍,为个别没有排好的队员换好位置。

    “石天玉,入列!”

    石天玉走到队首,站定。

    “所有人,听好了。”林雨审视一遍,朗声叫道,“首批团员集训,现在开始!首日训练课目:立正,稍息,齐步走,前后左右转身。

    所有团员,听令,立正!看我示范动作!”

    石元磊做出标准的示范动作。众团员嘻嘻哈哈,评头论足。

    林雨黑起脸:“全体注意,不许喧哗,不许交头接耳,按我刚才示范的动作,首先训练立正、稍息。全体注意,听我口令,立正!”

    众人又是嘻嘻哈哈,没有一点严肃气氛。中间有两人不仅嘻哈,还互相碰撞,勾肩搭背。

    林雨黑起脸,走过去,一手揪出一个,拉到队前,让他们面朝队伍,又朝每人腿弯处各踹一脚。

    二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扑通跪倒,疼得龇牙咧嘴。

    众人大哗,惊怒,七嘴八舌:

    “哪能打人哩?”“奶奶个熊,老子不干了!”

    “猪鼻子上插大葱,装大象哩!”

    被踢的人员甲见众人起哄,顿时来劲,一骨碌爬起,指着林雨鼻子大骂道:“你个丘八,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说着一头撞过来。

    林雨闪到一边,顺手一推,那人一头栽到前面,摔出一丈多远,鼻子流血,脸上一层皮也蹭破了,趴在那儿号叫不已。

    众疍家子弟尽皆傻了!

    林雨目光炯炯,声音凶狠:“哪位还想试试,跳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几个相熟的互相使下眼色,齐脱衣服,作势走人。

    石天玉急了,离开队伍,朝石元磊跑来,想近前劝说几句。

    林雨手指石天玉,厉声大喝:“所有人,立定!”

    石天玉举一怔,紧忙站住。

    “向后转,回归原地,齐步走!”石元磊丝毫没有给自己这个同宗任何面子,厉声呵斥道。

    石天玉听到口令,回到队首站定,众人见石元磊连石天玉也敢吆喝,众人皆被震撼。

    几个已经脱去衣服的人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自尴尬。

    因为这批大家此地中石天玉的身份是相当特殊的。他既是邻家的亲,又是这些人的头领。所以石天玉带出去做出表率作用,这些人立马就没有在闹腾的理由。

    石元磊这是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衣服交给了那个那几名脱下衣服的人。

    他递过去衣裳,几人乖乖穿上。又走到两个挨踢后依旧倒在地上的人跟前,扶他们起来,指指队伍二人悄无声息地走进去。

    石元磊回身,朝林雨点点头,转身走向队首,站在石天玉身边。

    石元磊朗声叫道:“报告林教官,首批训练团员四百二十四人全体到齐,请开始训练”

    林雨朗声发令:“立正,稍息,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所有团员无不慑服,听口令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