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寞的何止是我,还有我那已经落魄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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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中本就无法拒绝或者阻拦他人的离别,从而导致现在的我只能面带笑意目送他人的转身离去,而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想再让他人看出我的伤心与无奈。
年少时的我是天真又自大的,以至于当时我的脑海里全都是在思考明天和后面的日子里该如何打闹与玩耍。由此导致那时我的心里从未真正在意过或者去思考过学习知识是否会影响到我这个人的一生或未来,而我这种心理大概就是井底之蛙不知海之深,不知天之高,更是不知前途和未来到底是什么,这两者又有何用?
也正因如此,从而致使我对于那时父母的批评和指点,我总会想当然的觉得他们这是小题大做,是杞人忧天。
虽然在学校里我也会受到老师们的教诲与点评,但我那时总是抱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反思态度。
待到时间悄无声息地送走了我儿时的无拘无束后,我才恍然间明白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他不会等待任何一个人去珍惜在意他,因为他根本不在意,也根本不需要。
从而导致有很多人都是在拥有时不懂珍惜,非得等到失去再追悔不已,惋惜自己浪费的时间与悔恨自己当时的不以为然。
幼年不经岁月磨,秋士已过尽沧桑。
待到我长大步入社会,由于工作的安排以及对未知城市的向往,便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家乡的所在城市,前往了那陌生却又新奇的城市内工作。
时间也就因此无声无响的从我身边离去,而我对于家乡那深沉的感情,慢慢随着时间的离去越来越没有大体的概念和具体的思念。
直到下班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在给父母打电话聊起我准备过几天休班回家时,才从父母口中得知故乡要被拆迁的消息,这时的我才忽然开始思念起那已经许久未见的故乡。
我在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一时间感到的是无比的震惊和疑惑的,毕竟多年前我在上初中的时候身边就有很多人说过故乡那边是不在城市建设的规划范围内,不过现在既然已经下了通知,那也只能坦然接受了。
于是过了几日,我便在忙完自己眼前工作后就在本就不多的休闲时间挤出一段时间,前往了那要彻底消失在我世界的家乡去看看。
当我开车进入到故乡的领地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我的心情也是有些许复杂,我不知故乡是否已经被全拆了,也不知我那老家是否还在,毕竟多年未曾回去对于回去的路也越来越没有记忆。
为此从出发开始我便带着一份忐忑不安的心情,内心在此刻不由得犹豫和紧张起来,不敢装模作样的向车外打眼一看,但又特别想转头借着车窗去看。
终于在纠结了一会后,我还是鼓起了勇气向车窗外看去,此刻路道两旁的房子基本是都已经变成了一堆毫无情感的废弃石块以及漂泊在附近的尘埃,而那些还没有坍塌,残存下来的房屋此刻皆都敞开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全房屋内部的样貌。
随着我继续向前行驶,余光很快就注意到了一片古老的砖墙,它是那种刻着花纹的墙头砖,而在其身上缠绕着已经枯萎的爬藤植物。
只是这爬藤的植物在老墙的衬托下显得特别青翠,它攀着墙,努力地伸展着,枝藤与清冷缠绕着,遍布于整个墙上,它用它那不怎么粗壮的躯体,固执地想来守护这个已经破败不堪的院子。
我的内心则在其划过我的视线后不由得为之一颤。
故乡好像早已经不再是我的故乡了,也早已经不是故乡了......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存留了下来,让一种说不上来的酸痛瞬间缠住了我的心,我张了张嘴,嘴里在此刻特别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从而在沉默良久后,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
为此我靠边停了车,转头再次看向后车窗外那已经破败的故乡,心里总感觉故乡除了这些废墟还少了些什么,但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直到一辆无情的轿车从我视线内闪过,我才恍然想起,我的故乡已经没有了那许久未见的故人和原来一直都会存在天边的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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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一处宽敞且不挡道的位置停了车,在停好车后我却并没有着急的下车,因为此刻我的内心不知为何愈发感到沉重和压抑,我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用了好长时间才抚平好自己内心那交杂的情绪。
终于在坚定好自己心中的执念后方才下了车,只不过在我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映入我眼中的是那似熟非熟的故乡,我就这样傻傻的站在车旁看了许久,直到我感觉脚有一点酸后才与故乡相视一笑,离开了这个暂时被我定义为的停车场。
故乡的正中心有一棵大槐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挺拔,但不一样的是他的身上多了道道历史所遗留的沟纹,多了时间所带来的沧桑,多了古人离别所产生的孤独。
我抬起头看向挺拔在我身前的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儿时的我总想借着他身上那些不平整凹凸起来的地方爬上他的树顶,可是心里却又惧怕村里那些年老顽固老人们的责骂。
所以直到现在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不过现在的我也早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趴上我守着我故乡的年迈老人身上多少是不太懂事。
我继续凝视着与众不同的他,他就静静地矗立在故乡的正中心,仿佛从他诞生开始就是一位孤独的守望者。
站了有一会儿后,我收回了目光转身心里突然感到空荡荡的,沿着身旁的路走进了故乡深处。
在我离开他的身旁后,我的好奇心不知不觉间再次浮现,我开始在路上来回转头四处张望村内各处角落的变化和落寞。
内心下意识地回想起了以前我在故乡居住的过往,心里多少也有了一丝欣慰,欣慰故乡的于每一处都有儿时我与伙伴们嬉戏打闹的回忆过往.......
这条道是我与少年时玩伴曾经一起踢球来回瞎跑,被路过的大人所责骂的路道。
这棵树是我与玩伴曾经一起竭尽全力爬上去掏鸟窝却只掏到一身土的树.......
我开始沿着这条对于我来说记忆犹新的老路继续向前行走,但此刻我的心里却早已不知这条路的终点是在何处。
而在自己脑海里模糊不清的那一段又一段的过往的指引下,随着我内心的疑惑开始不断敲醒我脑海里那沉睡多年的怀念和不舍。
可惜的是如今的我与他们早已经变成了那遥不可及的路人,也就更不可能在这片废弃的瓦砾旁遇到那多年未见的故人。
山水易相逢,待物不待人。
越往村里走去,眼睛就越来越不受自我控制,开始不自觉地来回向路道两旁那一片又一片废弃的瓦砾堆看去,心里则随着眼中所见的这些破败的画面,不免产生了些许心酸。
我的内心在此刻开始不断浮现出自己故乡那故去的样貌,只是我却根本没办法让故乡保持原来的模样,也更没能力让它维持不变。
我很想下次有时间再来看看,可是故乡不可能再给我机会,无能为力和珍惜却又珍惜不了的滋味,充斥并搅乱我内心的心情,它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在我未曾察觉之前就狠狠的插在我的心中,让我心痛难忍的同时又不得不忍痛接受它。
在这一刻我的双手异常焦急,想抬起手抓住自己眼中所浮现出的回忆,哪怕是一小段的回忆都可以让我得到满足。
就当我双手伸到身前时,却忽然不知该从何处抓去,也更不知该怎么去抓住那肉眼早已看不见的回忆。
失落的心情带领着我拐过了一个宽广的角落,村庄内那已经落寞荒废的小广场就横冲直撞的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内。儿时的这里总是人满为患,但现在却早已人去楼空,丝毫见不到有人曾在这里逗留的痕迹。
小广场内原本那些为村里老人们所建的健身器材,此刻也早已经生锈,我漫步来到一处已经生锈的铁杆旁。
抬手握住了身上粗糙外貌已经变成橙褐色的它,心里不免想起了儿时的我借助它挺拔的身躯,毫不怜惜使劲荡秋千的场景。
而那个本该牢牢绑在它身上生死与共的两条铁链子此刻却早已不复存在,仿佛这里从来没有秋千,只有几根矗立于此并且已经掉皮生锈的铁杆子。
收回目光的同时我再次打量了它一眼,松手转身就看到了在小广场旁一个很宽很大的树桩旁,快步走近在看清它身上那一圈又一圈的纹路后,脑海里恍然想起我儿时这里的画面。
那时的夏天,村里老人们为了乘凉总是会在这棵参天大树下聚在一起,老奶奶推着娃娃车,哄着自己的孙子孙女,那些爷爷们则是穿着各自的白色背心,一边摇着自己手里自制的蒲扇,一边围在一个刚好高到他们膝盖的石块旁。
而他们之所以围在石块旁,只是由于这块石块上刻着下象棋所需要的棋盘,他们这些小老头虽然年龄都不小了,但他们却从来不观棋不语,常常会因为是该走车,或是该下士而争论不休。
我抬起头迈开腿往石块旁的一个落寞的破旧小房子走去,这个破败不堪的小房子现在任谁想都不会想到,它以前居然是我们村内唯一的小卖部,
小卖部屋外的墙上在我记忆中总是会挂着勾引小孩子的各种各样的汽水和棒棒糖,而小贩的屋内则有一个见都没见过的超大的冰箱,冰箱内自然装着的也是我们小孩子们最喜欢吃的小布丁、老BJ以及小豆冰棍等雪糕。
我很快就走到了小卖部原先所在的小房子身前,上下看了好几遍,随后自己便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笑的我心里很是痛苦,笑的很难受以至于很想哭出来。
不过最终泪水还是被我自己的理性给克制住了,我转身看向这个小广场所保留的一草一木;以及一铁一朽......
过了好久直到我发觉时间已经不早,才跟着自己脑海里已经有所模糊的记忆,转身沿着一条小路走向了我小时候夏天最爱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