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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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后面由于我们不是一个村庄的人,小学自然也就没有在一所学校内,而我也因此并不知道她家在何处,也更没有所谓的联系方式。
随着时间的渐渐离去,对她也就渐渐的从记忆深刻变成已经在脑海里都勾勒不出她的具体长相,到后面甚至已经忘记了她的具体模样;隐约只记得她好像姓王,是一个爱吃糖和爱开玩笑的小女孩。
未曾遗忘为何要忏悔呢?
大概是离别时太过痛苦,从而导致我的内心一直在忏悔,而忏悔的根本原因来源于自己的不珍惜和那止不住停不下的犹豫。
时间的流失总是会带走一部分人生中那些相识的人,但也会带来一部分前半生未曾相识的人。
所爱之人就要当面表达出来,切莫要在离别之时才有勇气去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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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申、高培志三人打小就臭味相投玩到了一起,并在小学时我们三人就一起度过了那独属于幼年时期无忧无语的日子。
那时的我们每天总会一起在那小小的校园里寻找那大大的乐趣,在放寒暑假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在家里闲着,而是在几个村内瞎溜达,瞎找事。
例如找准一户只是面熟或者根本不熟的人家,在观察出这户人家并没有开门或者要出门的迹象后,我们几人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急不可耐地快步走到这户人家的大门口。
随后我们通过简单粗暴的猜丁壳,很顺利的挑选出了一位热情似火的同志回到路道的交叉口进行放哨,其他几人则是开始故意抬手去敲响这户人家的大门。
当我们侧着脸耳朵紧紧贴着门,听到大门里房屋内有人要走出来所造成的脚步声时,我们几人便如受惊的鸭子般立马向四周逃窜,并在四周寻找到一个可以躲藏的角落,就赶忙把自己的身形躲在其中。
在这户人家的大门被门内打开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我们就会继续大着胆子偷偷探出头去看那些大人们从大门内走出的样貌。
大多数大人们都只是从门内探出头,在看清门外并没有人时会有一部分大人出于好奇,走出大门向四处查看,脸上则在察觉到真没人在附近后就会写满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等字样,而我们则是在其挠着头转身回到自己家的那一刻就开始对视偷笑。
而那些少数已经被我们捉弄一两次的大人们,则是会一脸怒火的从屋内快速跑出自己家的大门,他们深知是有人在故意捉弄他们,因此他们先是站在自家门口左右来回转头观察附近的状况。
当发现两边路道上并没有看到我们的身影后,神情虽有所恢复平静,但是脸上的愤怒并没有因此消散。
他们大部分都会站在大门旁继续四处观察,不过他们站了一会,在察觉无果也只能转身泻火走回自己的家门。
只不过捉弄她们的次数一旦多了,大人们基本上都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满腔怒火,于是在我们下一次敲响他家大门,嬉笑的我们几人刚听到里面的动静还没有转头藏好时,屋里的大人便在熟练的打开大门的那一刹那,加快速度开始向四处寻找故意捉弄他的人。
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都没有找到我们,但只要让他们找到了我们的踪迹,他们虽然不敢抬手打我们,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
因此他们在逮到我们后,就会臭骂我们这些顽皮并不知悔改的孩子们,紧接着挥手吓跑我们,这其中更有甚者直接拽着我们的手臂,前往我们各自的家内去跟我们的父母告状,以此来报复我们的恶作剧。
我们有时也会去山丘的田野里,偷拿他人辛辛苦苦种植的棒子与地瓜,或去人家种的核桃树上爬上去坐着“安家”,顺便摘那些还未熟透的核桃互相攻防。
当然运气也总会有不好的时候,当那些“地主”们经过细细观察,查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后,他们皆会破口大骂,并挥舞起他们手中的武器来吓唬和驱赶我们这些如蝗虫一般的小孩子。
而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屁孩总会一边欢快嬉笑的逃跑,一边嘲笑这些年老的“地主”们为何咱怎么跑都追不上我们。
在山丘上我们还有属于我们自己的秘密基地,秘密基地在山丘的最高处,那里有着广袤的视野和广阔的领地。
领地上不仅仅有前人们炸山后形成的各种类型的“城墙”,还有可以拿来攻击的“武器”,所以每当我们有了空闲时间,定会来基地聚集,在基地来回打闹玩耍。
长大的证明到底是在哪里呢?有人说是年龄,有人说是身高,还有人说是学历以及对世界的见识,而我不这么认为。
我认为长大的证明大概是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过去的人从未当面说过再见就已经变成了永别。
我们之所以能坦然的接受他人从自己的世界离去,只是因为深知自己根本无力去挽留任何人。
世间上最好的礼物就是你来到了我的世界,让那时的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幸福,什么是快乐,但很可惜人生总是要有遗憾的,所以当时的我并不懂得珍惜,以至于现在的我再也无法与你相见。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站在我身边时我没有珍惜,但当你离别之日我却开始后悔不已。
这是最让人感到悲痛和痛恨之处,人们往往无法理解一些事物和人总是短暂的在你身边,所以人都是在失去后才开始清晰的明白珍惜的重要性。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我们几个毛头小子却从未感受到时间过的有多快,只是觉得意犹未尽以及对故乡那深沉且藏在心里的热爱。
春天我们会在山丘上那数亩荒野的草地上互相追逐打闹,夏天我们则会一起故意光着膀子,穿着休闲的短裤,踏进贯穿村庄的小河流里,去捕捉那些在水里看不太清的小鱼和那些还未长大成型的蝌蚪们来供我们几人“养育”。
到了秋天我们会肆意妄为的在田地里来回瞎窜,来回嬉闹,致使那些在田地里忙碌的老人们都会当着我们的面评论我们所做的“丰功伟业”。
然而我们那时候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冬天的我们则会去村里那个不大不小的小广场内,打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到村内随处可见的一个坡道,接着在冻结的冰上体会从高处迅速滑下去的快感,而在这段春夏秋冬的过往里,我们几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以至于现在的我每次回忆这段过往时,我总是不停的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因为我以前有那般精力和空闲的时间,还不如去帮一下那些独居年迈的老人,这样既能获得了快乐,又能获得赞扬,何乐而不为呢?
大概那时候就是年少无知加不以为然吧。
儿时的我们从来都没有过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心里只有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我们并排坐在属于我们的营地内。
互相探讨着身前那被数座山丘遮挡住的外面世界,对于未知的东西心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和胆怯。
儿时的我们是快乐的,可是等我们长大,家里的长辈却不知不觉间变老了,这时的我们就该站起身去承担相应的责任与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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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间并没有由于我们的皮闹而停下他的脚步,当我开学跟着默默不做声的父亲坐上车前往初中的学校门口的时,我的内心早已没有了小学毕业的欢喜,心里在此刻只有不安和带有一丝兴奋的害怕。
到了学校附近父亲便凭借着对这片区域的了解,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停车的位置停了车,而之所以父亲没有停在学校门口附近,一来是由于学校门口的地带都是赶集的街道,二来则是学校门口的道路异常很窄,小型车辆都很难开进去,何况现在还是在赶集。
也正因为这是附近村民赶集的街道,再加之现在初一学生开学的缘故,从而导致本就喧哗狭窄的街道更加拥挤,此刻的街道从远处看就像那海里奔腾的浪花一般川流不息。
我与父亲因此也只能在这人挤人的人群当中随波逐流,一边挪步一边转身让行,举步维艰的穿梭在这人群之中缓慢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只不过当我们走进学校那宽大却也拥挤的大门,不曾想此刻带着孩子们前来报到的家长们好似在这一刻心有灵犀的统一了战线,皆都伴随人潮往那个贴在南墙的班级分配表走去,然后大人们熟练的挤进人群去看自己的孩子都在哪个班,孩子们则是站在人群边看着行李。
而我的父亲同样也是如此,只是在我父亲挤进人群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办法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踪迹,因为我的父亲既不算高;也没有独特的气质或者特点。
我的父亲可以算是那种放在人群中看一眼也根本记不住长啥样的类型,父亲的脸很平整,是古铜色的,这倒不是生来就是这个颜色,而是岁月留给他的印记和过往。
父亲的眼神大多数情况总是很和蔼的,以至于少时的我虽有所害怕莫名严肃的他,但也还是总喜欢和他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并向他吹嘘自己以后会有多成功,多厉害。
而坐在我身旁的父亲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听完我无穷无尽的吹牛,我说我未来一定会功成名就,然后带着一身的荣誉满载回归故乡面见村内那些从小就宠我的老人,让他们为我骄傲;为我自豪。身旁的父亲听后总是笑笑既没有向我表达支持,同样也没有表达反对。
那时的我总是为此感到不解,因而总会去胡思乱想,认为父亲的沉默是不支持我的意思,直到后来才明白父亲只是想保护我那颗积极向上且乐观的心。
少年时,父亲也会跟我讲起他小时候的丰功伟业和人世间那最悲催最无助的真理,不过那时的我并未认真的听取和领会,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父亲好似从未跟我说过假话。
浑浑噩噩的人生未必能证明自己的无用,但却能实实在在的证明自己的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