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仇人还是爱人
凌空隐飞升之后,便趁着与雷神到东海行雨的时机在凡间逗留起来。也许是凌空隐的法力过于高强才使他突然飞升了,他的思想上的成熟度还没有完全达到飞升的条件,因为他还是贪恋着红尘。欧阳夏来找凌空隐让凌空隐躲避过去了。凌空隐便在灵修观讲学。离开灵修观时带着一个小兄弟朱不惑。朱不惑正是易容后的欧阳夏。
欧阳夏见自己的法术太过于依赖葫芦,最近新学习了变化之术。欧阳夏能够使用自己的葫芦变出来一个形象,然后随意打扮,她也不再把所有的法宝都放在葫芦里了,譬如锁灵囊、镇魂令都是贴身带着。
现在接着从“魂村”那章开始讲。凌空隐和朱不惑出去游学,来到的地方正是甄志的老家赵家村。在遇到甄志的奶奶的魂魄之后,欧阳夏用锁灵囊把魂魄收了起来。在凌空隐用言语激怒欧阳夏之后,欧阳夏并没有真的伤害甄志奶奶的灵魂,而是用自己的葫芦内的灵气在修复着她的灵魂,所以,甄志在转世之后被无伤派道士伤害,却被自己的奶奶的魂魄救回了。
凌空隐本是打算离开欧阳夏的,但他的内心又是希望和欧阳夏在一起的。他所修习的道义和他内心的渴望发生了冲突。
“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修行的道是不允许我有爱人的。”凌空隐解释道。
欧阳夏道:“会怎么样?有爱人会怎么样?”
凌空隐道:“会入魔。”
欧阳夏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凌空隐有点伤心又带着点不耐烦道:“我在五魂山时差点入魔了。魂主叫我大魔王,还说什么影子。”
欧阳夏道:“你就是入了魔我也会把你拉回来的。你知道吗?也是在五魂山那次,我差点死了。在梦里一直有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追着我。可是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你,我就醒过来了。我想我对你也是同样重要,我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所以,别说这种未来可能会怎样的话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人的念头也是会改变的。”
凌空隐第一次听到欧阳夏说这样伤感的话,想到欧阳夏失去了父母的事情,他的内心又开始难过起来,或许是因为失去父母使欧阳夏不再像之前那样快乐了?凌空隐偶尔固执,有时候又会善变,他的性情不稳定:“好吧。但是我们只能是普通的朋友。”
欧阳夏道:“那我们就从头开始吧。我想你会改变的。”
两个人在门外聊天,从内堂里飞出一只蝙蝠。蝙蝠在欧阳夏的锁灵囊附近盘桓了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凌空隐和欧阳夏都知道这蝙蝠是与甄志的奶奶有缘,所以入锁灵囊帮助她去了。这也正是后来甄志的奶奶能够飞的原因。欧阳夏道:“蝙蝠沾染了灵气,也是会有感情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是断绝不了的。”
凌空隐的印象中是没有这种亲情的存在的,所以他十分重视自己的师兄们,自然内心也十分珍惜欧阳夏。凌空隐动容道:“是。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似乎都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断时间。
凌空隐打破了沉默:“我听说你父母的事情了。你现在还好吗?”
欧阳夏似乎突然被这句话抽走了浑身的力气:“我想为他们报仇。我要找到狄兰部背后的人。”
凌空隐道:“有什么头绪吗?我想与五魂山有关。只要调查出来魂主的主人是谁,就可以知道背后的指挥者是谁。”
欧阳夏道:“我的哥哥怀疑是你的师父做的。”
凌空隐道:“师父?怎么会?”
欧阳夏道:“爹爹他一直与你的师父无伤有过节。因为无伤总是鼓动半魔们与魔族作对。”
凌空隐道:“这。如果是我师父的事。你,你还要和我一起?”
欧阳夏道:“你与你的师父并没有太多感情,而且我去过桃花埠,我知道是你的不良师叔更加关心你。我想不良才是你真正的师父。”
凌空隐点头:“我不知道师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五师兄也总说看不透师父。但他是我师父,是他给我提供了住所,要我拥有了这么好的师兄们。如果你的仇人是师父的话,我想我是会阻止你找我师父报仇的。”
欧阳夏的内心也十分煎熬,一面是她真心喜欢的人,一个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两个人之间还是师父与徒弟的关系。此刻,欧阳夏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造化弄人。但是,凌空隐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欧阳夏清楚地知道在凌空隐的心里,师父师兄们的地位是比自己更加重要的。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也不气馁。
欧阳夏无奈道:“等到真相到来的时候,我们再拔刀相见吧。真希望不是你的师父做的。”
凌空隐道:“很奇怪吧。本来就觉得我们之间隔了些什么。现在看来我们之间的隔阂远不止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既然你和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也要调查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我师父做的,我就还给了他清白。如果是师父做的,我。”凌空隐似乎没想过这件事情。
欧阳夏沉默不语。
凌空隐颓废了起来,似乎为这件事情感到心累。
欧阳夏强颜欢笑:“空隐哥哥,你都飞升了。还为这些人间的事这样烦恼,你果真是尘缘未了,所以天帝才叫你下凡来了。”
凌空隐也早有几分预感,他沧桑而无奈地摇着头,似乎要把这些烦心事摇走。
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像两个雕塑一样站在夕阳之下,两人的影子被夕阳的光拉的很长,就像两个平行线一般,没有什么交织,带有几分落寞。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也是会寂寞的啊,简直比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更让人痛心。沉重,沉重,距离的沉重;沉重,沉重,生命的沉重,一种暗黑而混杂的沉重感坠在两人的心里,似乎预示着某种不妙的未来就要到来了。可在这沉重中似乎透露出一些微光,这光在黑暗中摇荡,像在水花中一样散开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两人突然从这种沉重感中走了出来,决定一起行走江湖,寻找真相。
凌空隐道:“夏儿。你说的对,我们一起吧。我想现在的我,飞升后的我更加地需要你。我总觉得我的飞升是不应该的,是违背了某些规律的。这种不该是自己的成就到来时,真叫人心烦。”
欧阳夏道:“你救了许多生命,这就是你飞升的原因。”
凌空隐道:“我只是顺着自己的心做事,但我的心似乎被什么遮住了一角。我看不清那一角是什么。”
欧阳夏道:“那就给自己一些时间去看清它。”
凌空隐点头微笑。两人的影子随着夕阳的落下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