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疏之别，门户之见，世事仿佛罗网之状，似乎也就在此处了。

    只是这种讲究，各宗门风气不同，所处境遇亦是不同。

    越到上层，越是少人讲究。

    但是在庶务之中，似乎作为律法和道德的一部分，这依旧是对上下双方的权衡和制约。

    清虚也并不怎么理会灵机，毕竟他的心思连同修行，在他桌上自有备案。

    虽然分出些许心神关注，目前长势也尚可，但是灵机是否能够成器，还在模棱两可之间。

    如若实在不济，千年之后，也不过又一个学堂的老先生而已。

    在清虚这般岁数，经历两次重劫，却还并未显现出老态，确实也算是异数。

    清虚欺身上前，拍了拍灵机的肩膀，先是观察了让明松颇为上心的单智。

    一年多的苦功，确实略有所得，但他到底还是借此在武道上先行抱丹了。

    洞玄一气尚未筑基，如此行事，是能够彼此同参印证，还是制约冲突，也尚在模棱两可之间。

    不过若不行将踏错，只将洞玄一气作为辅修，既初步完善了明松的功法，也不会对他原本的道路造成过多的损害。

    至于武道，虽然听闻张望或是试图以神道修补，但到底是一件格外漫长的事情。

    走在这条路上，对于单智也不会有过多的损害，那他倒也可以放心了。

    毕竟是学部的学生，而且也预备要去仙台了。

    而后，清虚自然还是将目光挪向了李珣。

    上次看见这个名字，但是在明松的长信中，当时他虽然感到奇怪，按理明松应该并不知晓原始道胎和人间界的那些故事。

    不过后面也算豁然，毕竟是原始道胎，就像将铁椎放在谷堆中一般，自然会脱颖而出。

    不过那时他觉得有些古怪之处，又唯恐是为劫数迷惑了心神，借仙台一事，将此次会面往后拖了一年有余。

    但到底是内心生出的念头，又不能不看。

    于是清虚推算天机，找到这个地点，应约而来。

    如此看来，倒确实有些奇异之处。

    但到底是什么呢？

    “都坐下吧。”清虚应一声，也就率先坐下。

    他的手掌还搭在灵机的肩膀上，灵机自然也就仿佛顺势被他压下来，而后转一个身，坐在寒潭前的平地上。

    枫叶稍微扬起，人与万物，自然隔着一层织物，而枫叶与土壤之间，又隔着什么呢？

    如此情景，自然也容不得另外两人寻找合适的言辞，甚至连挪动步伐似乎也显得并无礼貌，也就各自就地端坐下来。

    “不要紧张，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清虚间灵机神色慌张，觉得他或许也是被劫数勾连，卜算出了什么，也陷入劫数之中。

    在上上次重劫中，清虚一度做了外道的应劫之器，被一道命神通勾连，仿佛游鱼困于罗网之中，诚是苦不堪言。

    故而在那之后，即使风平浪静，清虚也总是唯恐劫数作祟。

    这种思绪，或许也是枯荣衍化的弊端吧？

    或许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