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病休学，这可真是一个好理由，李珣记得自己也用过。

    林无忧年纪看起来还要更小一点，却是跳过级的。

    如果她继续参加考试，说不定直接就去读中学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前辈了，无忧同学。”李珣随口应付着，直到林无忧在他身旁，也学着抱膝坐下。

    林无忧却还是原本的模样，身前挂着玉石，披散着长发。

    父母的剑和发簪，大约是觉得，挂在身上和系缚头发太过麻烦，就全部当作配饰。

    以红线挂在书包上，玄色的书包，还是多年前李珣送给她的那一个。

    只是拉链一直松开，里面也没有真的放进去旧书，而是多了一只雪女之类的妖物。

    模样稍微奇怪，小巧的一只白兽，将书包撑得鼓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外探出眼神。

    但是耳朵太长了，这样不是完全遮盖不了吗？

    似乎有许多内容可说的，但到底，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如果读一本故事，直接从前几页翻到最后几页，大概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因为过去的事情，已经变成另外一副模样，而故事也即将结束了，那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喂……”

    林无忧的声音中增加了许多的颤抖，就仿佛总是她找上自己一般，交谈也总是从她那里开始。

    说实话，李珣并不实在擅长这种事，寻找话题，或者使人开心。

    为数不多听到的，至少还有几分真心的言语，是灵机说他像是圣人。

    现在，他在止观峰修行，应该过得还好吧？

    还有单智，似乎也是同明松一起，负责处理问剑轩的后期维护工作去了。

    总而言之，似乎都有了自己的归属和去处，这也是一件好事。

    想来也有些古怪，开山之后，尤其是在第一次离开明心剑宗之后，似乎还真的未曾见过。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林无忧还是鼓足了勇气，“我听人说，你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个听人说，是听谁呢？

    李珣又恍惚起来。

    对了，还有青吟，似乎也说过他擅长照顾人。

    是这个时候呢？思绪又被迅速地引开了。

    “是的，我后来觉得，自己在梦中醒来了。”李珣依旧异常诚恳。

    “我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只是醒过来后，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一样了。我原本觉得是增加了许多东西，后来又发现有的东西不见了，而且怎么都找不到。”

    “于是我就怀疑，自己还是在做梦，还没有醒过来。”

    改说些什么好呢？

    如果是讨论自己的观念，无论是消逝还是死亡，或许也没有必要吧？

    这些事情，理应是由自己来领悟的。

    “那你觉得，你醒来之后，最好的现实应该是怎样的。”

    林无忧又迟疑起来：“我还没想过。”

    “那为什么不现在想一想呢？”

    “那我是在中午睡着了，然后一醒过来，阳光就落在素色的瓷砖上。我的手指在阳光上攀爬。”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