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我忍不住和步玄极吐槽起来，这家伙以前这么能闹腾，现在安静太过了，总觉得有点不适应。

    “灵脉枯竭以后，残存的鳞族聚集在一起，依附龙脉而存，相互之间就好像家人一般。前辈开智到现在也不过200年，大家都很宠她，只有龙王大叔对她很严厉。”

    步玄极说完给了我一个，“你懂的”表情。

    原来如此，我懂了。结合洞窟发生的事情总结一下，就是孩子长大了，知道什么是父爱如山了。

    “那就这样了，我先去睡觉了。”

    我摆了摆手，准备回房间休息，虽然什么也没做，还是辛苦我自己了。

    “等一下。”

    步玄极拉住我的衣领。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防万一，在我回蓬莱之前，得教你一点基本的东西。”

    “哈？”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被折磨的日子要开始了。

    因为当时只要了两个房间，所以步玄极和我睡同一个房间，另一个留给了小鱼。和男人睡同一间我没意见，可是为什么我要打地铺？挤一挤不行吗？可恶。

    凌晨五点钟，我被步玄极从被窝里提了起来，扔到了海滩上开始各种体能训练，累的半死，做不完还不给饭吃。

    “我说……为什么……修行总是要……先锻炼身体，能不……能，直接跳过，修炼一下……法术什么的！”

    我躺在地上喘的像条狗。

    “你原本应该是没有资质修行的，前辈用鳞族宝血帮你修改了体质，所以你现在只能用鳞族的方法，把体内血气慢慢提炼成宝血。更何况现在灵气匮乏，想用法术你还不够格。”

    步玄极随手丢了个汉堡给我。

    “不是还有龙脉吗？昨天那条黑龙打开的时候，那灵气连我这个麻瓜都能感受到，为什么要锁起来不用呢？”

    我躺在沙滩上，慢慢吃着汉堡。

    “龙脉不是普通的灵脉，自古就和华夏地气相连，一旦出事，整个华夏地区都会崩毁。龙王大叔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入龙脉的，不过每百年，龙脉都会溢出多余的灵气，鳞族和一些门派就是靠这点灵气才撑住的。”

    步玄极又向我科普了大量修行界的知识，华夏这边的灵脉只剩龙脉，和蓬莱岛小小的一条。蓬莱如今只剩他一人，内陆依靠龙脉倒是还有些门派，但零零总总也就差不多百人。至于西方，他至今还没发现灵脉的痕迹，估计是全枯竭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步玄极宣布休息时间结束，我再次受到非人折磨，半夜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就这样三点一线过了十天，我似乎确实感受到了一些变化，五感变得更加敏锐，身体素质也在快速提升，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这种通过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事情，让我非常享受。

    今天，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我有点担心，不自觉的伸手摸向她的脸，这应该不算性骚扰吧，我在心里默念，就当我的手快碰到她的时候，被步玄极的声音打断了。

    “出事了，你快出来。”

    我缩回手，快速将房间锁好，跟着步玄极向海边跑去。

    凌晨五点多，天色还很暗，海风很大，温度有点低，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我远远看到海里有些奇怪的的东西，正在迅速扩散，不多时已经到了岸边。

    我用手沾了一点，有种黏糊糊的胶质感，是一种半透明的粘液，我微微用力，抿了一下，随即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疼痛，连忙将它甩掉。仅仅只是一瞬间，我的食指和大拇指已经被腐蚀掉了一层皮。

    “海里有问题，我们得下去看看。”

    步玄极看着这大片黏糊糊的东西，脸色凝重。

    “下去？你确定？”

    手指的烧灼感还在，我有点迟疑，毕竟我还是个菜鸡，这么大的事应该轮不到我插手吧。

    但我明显没什么人权，被步玄极提溜着，一头扎进了这片被污染的海。

    海里的情况极其的惨烈，到处都是海洋生物的尸体，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看得我头皮发麻，如果没有步玄极，我估计最多一小时就嗝屁了。

    在尸堆里不知道前进了多久，我们终于看到这粘液的源头，正是鳞族的洞窟。

    步玄极焦急万分，拉着我不断在洞窟里绕来绕去，粘液非常粘稠，而且越来越密。步玄极不得不停下来。

    他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区域，让我呆在这里，他一个人先去找那条黑龙。

    我往左往右往上看，基本上全是这些玩意，内心非常想要他留下来，但看着他焦急的脸，还是没能说出口。

    “早去早回。”

    步玄极对我点了点头，很快消失在洞窟深处。我靠着墙壁尽量缩小活动范围，以免触碰到这些粘液。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着步玄极教我的东西，忽然全身汗毛倒立，有东西在接近。

    那东西不断地和岩石碰撞，整个洞窟微微有些晃动，很明显是个大家伙，而且正朝我这个方向移动。

    我屏住呼吸，尽量控制心跳，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小一些，蹑手蹑脚地钻入旁边一个小小的洞穴，只露出半个脑袋，观察情况。

    而在这时，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我顿感不妙，果然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非常恶心的存在，它没有眼睛，头部已经高度腐烂，舌头完全暴露出来，上面长满了锋利的牙齿，边上残存的两个触须正在疯狂扭动，探知着我的位置。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条盲鳗，那恶心的样貌看一眼终生难忘，但是听说这玩意儿是食腐的，有没有可能对我没兴趣？

    我试探性后退了半步，结果那东西立马甩出大团的粘液，朝我扑了过来。

    我连忙双腿一蹬，溜之大吉。但这玩意的粘液非常粘稠，我感觉自己仿佛正深陷沼泽，每个动作都非常吃力。不过粘液对它好像也是一种阻碍，它不断扭着身体想要甩开粘液，但是它的体型太大了，导致它的活动范围很小，前进的速度居然比我还慢。

    但我的身体可吃不消粘液的腐蚀，必须尽快甩掉他。我用出浑身解数想要拉开差距，在洞窟里转来转去。

    这地方就像个迷宫一般，我根本找不到方向，但那条盲鳗犹如跗骨之蛆一般，不管我如何躲藏，总能发现我。

    渐渐的我感觉体力有些不支了，盲鳗还在慢悠悠的跟着我，那条恐怖的舌头耷拉着，想要在我身上狠狠刮下一片血肉。

    不行，要追上了，我眼看着那个恶心的怪物缓缓靠近，身体却动弹不得，不是吧，就算要死，我的下场没必要这么凄惨吧。

    那张恶心的脸越靠越近，我的表情逐渐崩坏，你不要过来啊。

    就在这时，我被一股神秘力量包裹住，迅速在洞窟里穿梭，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个溶洞。

    得救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被呛了一口水，我本就不多的力量，此刻已经完全耗尽，支持不了我在水中呼吸。

    黑龙一抬尾将我托离了水面，我止不住的咳嗽，吐出几口海水后，无力地躺下了。

    黑龙看了看，一把将我甩给了步玄极。

    “蓬莱的小子，这人类如此羸弱，你带他来不过图添负担。”

    “是晚辈考虑不周了。”

    步玄极向他作了作揖，表示歉意。

    “那是什么东西？”

    我在步玄极耳边悄声问道。

    “那是一具恶傀。”

    回答我的是那条黑龙，没想到他听力这么好。

    “恶傀？那是什么？”

    我接着问道。

    “恶傀，就是那些寿元耗尽，不肯坐化的老东西的尸体。它们意识已消，只凭本能行动。”

    原来如此。

    “可是据我所知，有威胁的恶傀基本都被消灭了，留下的都是些快散架的废物。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海中有变数？”

    这下是黑龙发出疑问了。

    要说最近海里发生的变数……

    “是核废水吧。”

    我说道。

    “核废水是何物？”

    老龙疑惑。

    步玄极于是向他讲解起了关于核污染的事。

    半晌之后，黑龙愤怒地一尾巴拍在墙壁上，整个溶洞一阵摇晃。

    “该死的倭国人！”

    我暗道不妙，这下动静这么大，岂不是在给那玩意指路？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我就又见到那个恶心的生物。

    恶傀怪叫一声，向黑龙扑去，却被黑龙一尾巴扫开，腐肉散得到处都是。

    “肮脏之物，给我退下！”

    黑龙一脸厌恶地看着眼前的恶傀，好像在看一堆垃圾。

    那恶傀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浑身冒出半透明粘液，再次朝着黑龙扑去。

    只见黑龙抬起龙爪，竟一下就将它的脑袋拧了下来，那些粘液落在他的龙鳞上，只冒出阵阵白烟，没造成任何影响。

    我只能赞叹一句牛逼，黑龙战斗力爆表，这条盲鳗在他面前犹如虫子一样。

    正当我想上前想拍拍他的龙屁时，恶傀没了脑袋的身体突然疯狂甩动起来，腐肉撒得到处都是，黑龙迅速盘起身子遮挡。

    当黑龙的视线被遮挡时，盲鳗体内飞出来一个东西，砸到了黑龙身上。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我和步玄极还有黑龙不约而同发出惨叫。

    一股扭曲的力量由那堆不明物体散发出来，在溶洞里不断肆虐，我只感到身体万分灼热，好似内脏都要被融化了一般。

    不到一会儿我便七窍流血，步玄极也相差不多，黑龙身上的黑鳞也在快速脱落。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没等我回过神来，黑龙迅速打开背后的龙脉石壁，将我和步玄极扔了进去。

    我在洞内滚了几圈，在一个小土包前停了下来，我努力睁开眼瞄了一眼，土包上有一块碑，旁边还插着一把剑。

    碑文是用繁体写的，我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挚友武靖之墓。

    居然是个坟。

    龙脉里，居然葬了个人！

    这个武靖是谁？这把剑又是什么来头？

    “你没事吧。”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步玄极一瘸一拐走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怎么可能没事，我现在感觉我要挂了。”

    五脏六腑就像融在了一块，胸口闷得无法呼吸，我摸了一下脑袋，结果掉下一大把头发，我顿时感觉天塌了。

    人可以死，头发能不能不掉。

    “恶傀身体里掉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居然连龙鳞都能溶解，不知道前辈现在怎么样。”

    步玄极满脸担忧。

    我靠在剑旁坐了下来，脑子不断的思索，那件东西对我们杀伤力这么大，没有接触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而恶傀将它放在体内却不受影响，是怎么回事？

    脱发……内脏受损……呼吸困难……恶傀不受影响……

    几个关键词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还差个什么把他们串联起来呢？是什么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坟墓，突然就想明白了。

    那东西应该是融毁的堆芯。

    没错，肯定是堆芯，让我们受伤的就是堆芯夸张的辐射，而恶傀是死物，根本不受影响。它体内不断分泌的粘液正好隔绝了堆芯夸张的温度，而黑龙的龙鳞不耐高温，所以被溶解了。

    看来恶傀是遵循本能在寻找强大的能量，堆芯都被它搞到手，估计霓虹国被弄得够呛，真是自作自受。

    可是，就算知道那是堆芯，我们又能怎样呢？我是战五渣，步玄极重伤，黑龙在外面生死未卜，该怎么办？

    我摸着那把剑不断思考，手指被划伤了也丝毫不知，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剑身，这把剑开始不断抖动。

    正在思考对策的我，突然陷入了一段记忆——————————————————————

    我是武靖，跟随黄帝大人征战四方。当一切尘埃落定，大人将轩辕剑交给了我，命我镇守龙脉。

    我以性命发誓，我在，龙脉就在。

    不知过了多少年岁，我依旧兢兢业业地守在这里，我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整个华夏的存亡，都在这龙脉之中。

    那天来了一条黑龙，说是想要进入龙脉见识一番，我当然不肯，与他大打出手，虽然他身手不凡，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我没有杀他，在战场上我已经抹杀了太多生命，不想再沾染血腥了。

    后来那条龙又来了好几次，每次都被我打退。

    他的脾气很倔，但性格直爽，我并不讨厌这种人。

    他说他已经对龙脉没兴趣了，只想要我每天陪他过几招，我也很乐意奉陪，毕竟看守龙脉是很枯燥的工作，那天，他第一次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敖春。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了他的陪伴，时间过得很快，我的沉闷的生活有了些许乐趣。

    后来有一天，他专门化成人形，带了一条小龙过来，说这是他孩子，名叫敖雪。

    这家伙居然能找到伴侣，不知是哪条龙瞎了眼睛。

    他的孩子和他不同，非常有礼貌，总是武叔武叔的叫我，让我教他识字，和我分享他的零嘴，我很讨厌小孩子，但我很喜欢这条小龙。

    又是几十个春去秋来，敖春和我说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很多灵脉枯竭，大家都躲到水天之间去了。

    水天之间，黄帝大人也去了那里，我也好想继续追随他，但是我仍有镇守龙脉的誓言。

    再后来，不知为何，敖春又要进龙脉，我当然不肯放行，但这次他异常坚决，我的剑锋已经划破他的脖颈，依旧不愿放弃。

    虽然我们是朋友，但龙脉是我的底线，我又将剑往前送入几分，想让他知难而退，换来的是他锋利的龙爪。

    不要逼我。

    我对他说道。

    回答我的只还是那对龙爪。

    我踏在他的胸前，高举轩辕剑，多年的情分，今天要终止了吗？

    武叔不要杀我爹爹！

    身后传来敖雪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满脸错愕，当初那条活泼的小龙，现在形同枯槁，全身龙鳞剥落，灰黑色的皮肤到处是干裂的伤痕，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睛，如今暗如死灰。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进龙脉了。

    武叔，我拿桃花酥和你换，放过我爹爹好不好。

    敖雪抱着我的腿，颤巍巍地递给我最爱吃的糕点。

    我的心快要碎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忍不住问道。

    没有答案，世间就是有这么残酷的事。

    我在，龙脉就在。

    这是我的誓言。

    别无选择，我只能用轩辕剑自刎。

    满天血液飞舞，没有感到疼痛，只有解脱带来的安宁。

    我在敖春和敖雪的惊呼声中慢慢合上了双眼。

    黄帝大人，或许我真的累了，镇守龙脉真的好寂寞，我原以为我的心已经如同极寒之地的坚冰，能够忍受这寂寞。

    但我没想到，坚冰有朝一日也会被化开。

    更没想到坚冰一旦被化开，竟再也不愿被冻上。

    敖春吾友，愿你和敖雪能好好活下去。

    黄帝大人，希望你能原谅我。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握住了那把剑，剑身兴奋地抖动着，发出阵阵剑鸣。

    边上的步玄极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状况。

    “啊，是这样啊，你也知道敖春大叔遇到危险了，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这把剑似乎和我心意相通。

    而在龙脉之外，黑龙已经完全落在下风，此刻溶洞内的水已经被高温完全蒸发，冒着大量的水蒸气。他忍着巨痛将堆芯塞回了恶傀体内，并将恶傀的身体打了个结，避免堆芯再次跑出来。

    那可怕的辐射竟然瞬间被隔绝在内。

    恶傀的身体不断地分泌着粘液，被堆芯不断蒸发着，达到了一个奇怪的平衡。

    而恶傀被拧掉的脑袋，这时候却突然暴起，弹向黑龙，那布满牙齿的舌头四处乱甩，眼看就要刺入黑龙身上。

    一个身影从岩壁中飞出，在电光火石间将手中的剑刺入了恶傀的脑袋，这剑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原本还扭来扭去的恶傀头颅，在一阵抽搐后化为青烟。

    “武靖？”

    黑龙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满眼激动。

    而等青烟散尽，拿剑的却是一个秃头小伙。

    “人族的小辈，轩辕剑居然认可你了？”

    他的语气非常惊讶。

    我摸了摸轩辕剑，对他说道：“不是轩辕剑认可了谁，而是武靖想要助敖春一臂之力。”

    “哈哈哈，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看走眼了，小子你有点意思。”

    黑龙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后吐出一口金色的血。

    看他吐血，我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他似乎伤的很重。

    黑龙的身形逐渐缩小，变幻成一个黑衣男子，身形虽然壮硕，但头发已经花白。

    他喘着粗气。晃晃悠悠地朝我走来，一把握住了轩辕剑。

    “武靖，我好想你。”

    两滴热泪滴在我的手上，随后是大量金色的血液。我心里一惊，就想要扶住他，却被他捏住了手。

    “小子，我能相信你吧。”

    他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要将我的灵魂看穿。

    我有些慌张，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步玄极见状走上前来将我脑袋扶正。

    “相信自己，没事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掉，鼓起勇气将目光对回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把敖曦托付给你，别让她受委屈知道吗？”

    啊？托付什么？谁是敖曦？原来她不叫小鱼？

    正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他重新变回巨大的黑龙，轩辕剑也在此时随着他一同变大。

    只听一声脆响，轩辕剑一下插入了龙脉入口。

    敖春巨大的龙身盘在轩辕神剑之上，覆盖了整个龙脉口，随后身体逐渐石化。

    “以我之身，永护华夏。”

    随后是一声响亮的龙吟和清脆的剑鸣。

    声音所到之处，原本覆盖海里的白色粘液纷纷消退。

    武靖和敖春，遵守了他们的誓言，永远镇守在这龙脉里。

    只是这次，终于他们不再孤身一人。

    而我和步玄极则被一股力量送到了海面上。

    海上此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雨下的异常的大。

    我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问步玄极该怎么办。步玄极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盒药膏，在我头顶抹了一圈，不到一会儿，头发居然就长了出来。

    “啊，我无敌的步玄极，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我激动得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抹。

    “这盒60万，我会记你账上。”

    步玄极一脸冷漠地推开了我。

    纳尼！

    我连忙抱住他的大腿。

    “给我打个一折，不然我就不松开。”

    步玄极一路拖着我回到了岸边，坚持不肯妥协，而他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我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暴雨中，一个少女披头散发，站在岸上失魂落魄地看着我们。

    我心中莫名恐慌起来，她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我该说些什么？

    手足无措地走到她面前，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铁疙瘩他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红了眼眶，一头靠在我胸前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