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认识了一下，辛屈思索着鲜虞氏读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留吁？还是鲜虞？

    不过，仔细一想，土方很有可能是白狄一脉的祖宗。

    因为眼前这个家伙，尚白。

    一袭白色羊皮袄，愣是看不到一点杂质的那种，要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索性就叫鲜虞氏好了。

    “诸位能来，蓬荜生辉，那么不知道土方，是怎么准备与我有辛氏联盟？”

    “这个嘛……很简单，我们把涿鹿、上谷（今张家口）两地给贵部作为嫁妆。但贵部必须将保持一千人的部落，屯驻在上谷，协助我们土方防御草原人。”

    鲜虞小猪见辛屈都直接开口了，也不犹豫，直接大手一挥，将两块名义上归属土方，现在已经遍布草原人的山口丢给有辛氏，然后好让有辛氏出兵协助防御。

    “当然，未来如果有戎氏与我部开战，可以不要求贵部出兵，但贵部必须要给予一定的支持，牲畜、牛羊什么的。

    当然如果贵部也有需求，我们也会视情况而定。

    至于贸易这一块，我想双方和平交易，地点贵部来定即可。”

    辛屈微微皱眉，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优惠。

    涿鹿、上谷本身他想要拿，基本上就是囊中之物。只是现在没有必要，他想要的其实是后世蔚县、广灵县的地盘。

    这样他就能在夏秋季节，用木筏沿着桑干河西去，直接抵达土方国都大同。

    如此贸易才能轻便，而且后续自己的计划也更好推行。

    但显然，土方不想让外来力量直接刺探他们的本土实力，所以宁愿将商市放在有辛氏手里。

    还是那句话，他可以不来，但不能让你看到不该看的。

    上下透露着一个字——虚。

    现在的土方是快被压惨了吧。

    “那么，此外呢？妟氏的归属问题？”辛屈手指敲打着桌案，“虽然妟氏与我有辛氏联姻，但名义上他们属于土王麾下。”

    “这个嘛……”鲜虞小猪看了一眼姑姑，发现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心中一下有了计较道：“妟氏的事情，自然是我那个叔叔妟鸠自己去做决定。土方还是尊重各个氏族之间的决策。”

    换句话，你有本事吞并，那就吞下来。

    只要妟氏愿意，你也不介意冒着跟土方撕破脸的风险，随时可以吞并。

    辛屈得了底线，也就不说什么了。

    跟他预想的差不多，土方内部有问题，乱的一批，土王勉强镇压，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外援”来充当门面，好对国内进行施压。

    这个冬天，没有食物的部落，只怕不会好过。

    那么自己还是稳扎稳打就好。

    “好，既然如此，那么再说说孟妟的事情，土王是要联姻还是走婚？”

    “这个……”鲜虞小猪又看了两眼孟妟，他爹土王鹌交代过，不管走婚还是联姻，本质都不是什么差别，重要是看有辛氏的习俗。

    但这一路跟姚共了解了一下，有辛氏的习俗是对偶婚，但作为族长的辛屈身边正妻位置，不知多少人盯着，只怕很难争取到。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走婚。

    这样就不用担心正妻问题，因为走婚制，代表了女方自己本身就拥有一个部落，孩子继承不了有辛氏的酋长之位，可以继承女方的部落。

    双方还是兄弟关系，联系也会更加紧密。

    “仍然保持原样吧。”孟妟开口了，微微摇头，“最近一段时间，小猪伱那边有多余的奴隶吗？不够抓一下草原人，凑个一千二，我留给以后的孩子用。”

    “行。这事简单！”鲜虞小猪松了一口气。

    人口什么的土方不缺！区区一千二，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这批奴隶该置于什么地方？有辛氏不会白养他们的。”姚册淡淡的开口，虽然他也支持辛屈和土方的联姻，但走婚制度下的部落联盟，可是很脆弱的。一旦威胁到彼此的生存，必然会内乱。

    所以养着这批人，对于有辛氏上下所有人而言，都是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放心，这批人我会带去妟氏的土地。”孟妟笑道，“妟氏未来再进行拆分便是。”

    “……”

    几人视线交错，东面蓟氏和妟氏的战争依旧在打，一千二百人过去，指不定就很快被消耗干净了。

    这样就翻不起大浪。

    “可以。”姚册他们不再说话。

    “啊哈哈，那都是谈好了？那行，咱们契木，早点弄完，我好早点回去交差！”

    鲜虞小猪一门心思赶紧开溜。

    实在是姑姑这边，压力太大了。

    “急什么？好久没来找姑姑玩耍了，姑姑带你去看看姑娘。亲上加亲，总是好的，你说是吧，小猪。”

    孟妟手指甲轻轻划过桌面，刺耳且充满警告意味在。

    “也是，哈哈。”鲜虞小猪尴尬笑了笑。

    左右鲜虞氏手下都偷笑，自家主人还是一如既往害怕孟妟。

    辛屈则是饶有兴趣看着姑侄俩互动，看得出来孟妟确实是土王鹌这一脉年纪最大的女人，对着妟氏、土王家小子都有很强的压制力。

    带娃经验真丰富，以后自己也能省点心。

    “都是客人，多留住几日。正好带你去有辛氏的集市看看，既然你们要把集市位置交给我来安排，那就去一个已经营缮完毕的地方。正好我的族人也快到换防时间了，一并走便是。”

    辛屈让人上酒水，接着歌舞也跟上。

    歌舞，是最近进化出来的产物，以前都是各家唱跳各家的，欢喜就好。

    但这几天辛屈花了点时间，跟着行人春一起，甄选一批女奴，开始玩花活。

    不同于祭祀典仪的歌舞，一上场，就惊到了不少人。

    埙声作响，长笛悠扬，谁也没想到，辛屈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不过辛屈兴致缺缺，这群女人练习没几天，乐师吹得也一般，组合到一起在他眼底只是勉强。

    毕竟后世那种更燥的舞，他也经常能在直播的时候看到。

    但还得配合装作很好看，招呼大家看，饮酒作乐，不亦乐乎。

    “姑父厉害！真的很厉害！我这辈子没佩服过谁，姑父你绝对是第一个！我姑那样的女人你都能降服，还敢玩这么花，胆是真的大！”

    喝得尽兴的鲜虞小猪，大着舌头，来到辛屈身边勾肩搭背，全然无视了边上已经捏紧拳头的孟妟。

    辛屈赶紧说：“没有的事，别瞎说。”

    “不！是真的厉害！你是不知道，你就这身材，我这姑姑，能打你五六个，我想你肯定是被强迫，最后半推半就……”

    砰！

    猛地一声脑袋撞击桌案的声音惊到大家，辛屈赶紧站起来挡住孟妟的手说：“这小子喝醉了，一时没撑住磕到了，没事没事，大家继续，我让别人来送他下去休息。”

    “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两，喝成这样。”

    孟妟手也没收回，摇了鲜虞小猪两下，对左右鲜虞氏的部众喊了一声，让他们带人下去休息。

    出了帐，鲜虞小猪倒抽一口冷气。

    “主人，你醒了？要回去吗？”

    “回去？回去送死吗？”鲜虞小猪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得肿了个包，“我这姑姑，一如既往地暴力！也亏得我姑父那小身板竟然能压住她！不过倒是好事，回头看我找回这些年的场子，嘶——哎哟哟，我可是他亲侄子，下手还是这么狠，也不收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