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只想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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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明国棋圣

    文院的亭台之下,方从哲取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茶来招待三人。

    汪应蛟感慨道:“上上等的茗州炒青,一年只产八两,老东西你是真舍得啊。”

    方从哲瞥了一眼老友,说道:“招待贵客自然要用好茶,我不像你这个吝啬鬼,看不到一点诚意。”

    汪应蛟嗤笑一声,袖口一道符箓飞出,落在了沈红莲面前:“小友,这道八品太安符,乃是当年老夫托蜀山炼道宗师所铸。可攻可守,若攻,等同于元婴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若守,可抵御元婴期修士一刻钟的进攻。”

    沈红莲接过符箓,心中赞叹这位潜夫先生出手还真是大方。一旁的李进忠眼珠子都冒绿光了,饶是他在宫中多年,见识过各类天材地宝,对这八品符箓也只是听闻,而从未见过。

    八品符箓,若是放在黑市,没有三万灵石根本别指望!

    然而这个匪夷所思的价格,却没有任何人会去怀疑。对于元婴期之下的修士来说,这八品符箓等于是给自己多了一条命!

    “来而不往非礼也,二位先生出手如此阔绰,学生囊中羞涩,只能略示诚意,还望二位先生勿要嫌弃。”

    沈红莲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两只丹盒陈于两位大儒面前。

    方从哲将丹盒打开,看到丹药上流光溢彩的七道丹痕,赞叹道:“七品仙丹,小友,你这出手也挺大方啊。”

    虽然七品仙丹的价值远不及八品符箓,不过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方从哲与汪应蛟都是元婴修士,八品符箓虽然珍贵,但也符合他们的身份。而沈红莲虽然是金丹修士,但在这二位面前只能算是个晚辈。

    再者说,若是晚辈回礼比前辈赠礼还要珍贵,无疑是打了方从哲与汪应蛟的脸,仿佛在说“你们这两个老登真是寒酸,还不如我一个年轻人阔绰”。

    沈红莲赠予的这七品仙丹,对二位元婴强者来说不算珍贵,但也能上的台面,恰到好处。

    想到这里,方从哲在心中对沈红莲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不仅诗作的好,人还如此懂事,如此好苗子,不做老夫的弟子实在可惜。

    汪应蛟瞥了一眼老友,眼神仿佛在说:老东西,我只是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屁吃!这沈小友当你的弟子纯属是糟蹋美玉了,拜我为师才是明智之选!

    方从哲勃然大怒,眼神瞪了过去:去你娘的,你这老登当真是恬不知耻,你什么档次跟我抢弟子?

    看着这二位老人挤眉弄眼,沈红莲识趣的将茶水奉上:“二位先生,请用茶。”

    汪应蛟瞪了一眼老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方从哲也不甘示弱,回瞪一眼。

    两人同时扭过头去,不看对方,仿佛小孩置气似的。

    李进忠在一旁看着不敢言语,在场的人里,除了阿六,剩下的都能一巴掌呼死他。

    他是新帝登基以后才起用的官员,跟这两位万历末年的大臣说不上来话,故而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沈红莲看到气氛如此沉默,赶忙开口缓解氛围:“听闻中涵先生棋术精湛,学生不才,在此道上略有狩猎,不知可否请先生赐教?”

    方从哲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有何不可,老夫的棋术,曾在京城摆桌,连胜六十场!”

    汪应蛟不屑一笑:“然后败给了大国手陈谦寿,气的拎起棋盘就砸了对方的脑袋,你技不如人也就算了,竟还打人。打了也就打吧,最后还没打过。”

    被老友背刺,方从哲气的手抖:“你,你懂个球,那是平手!”

    “啊对对对。”

    汪应蛟笑道,“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得是你方大首辅啊,反正我是没见过像你这般棋品的人。”

    “老贼,吾与汝势不两立,敢与我一战否!”

    “我惧你?吃我一招大斗坠天印!”

    “你个老匹夫不讲武德,搞偷袭!”

    “读书人的事那能叫偷袭吗,这叫先下手为强!”

    “尼玛的,翻云覆雨掌!”

    眼看着二位老者又打了起来,沈红莲连忙……后退数步。

    别看这两位打的有来有回,实则随便泄出来一丢丢攻势,都能刮死一个何淞。

    劝架?

    不是什么档次的选手都敢给元婴强者劝架的。

    ……

    沈红莲手中捏着黑子,看着棋盘上白子如猛龙盘踞般的攻势,紧皱眉头,迟迟没有落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方从哲,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位中涵先生,是如何做到连胜六十场的?

    沈红莲并不觉得自己的棋术有多精湛,但即便他从头到尾都在送子,也挡不住方从哲菜的一塌糊涂。

    他是真不想赢啊!

    沈红莲凝视棋盘,思考着下在哪里才能救活方从哲,但无论他下在哪里,似乎都难以让中涵先生的胜算往上提一分。

    下到这里,他已经对当年输给方从哲的那些人甚是佩服,毕竟以中涵先生这棋术,不是谁跟他下都能输的。

    也不是谁,赢了方从哲之后都能安然无恙的。

    当年大国手陈谦寿能赢方从哲,棋术倒是不必多言,主要还是因为他是元婴强者。

    其他的棋手在落败之际会说:“棋下到这里,我觉得我应当是要输了。”

    方从哲在落败之际会说:“棋下到这里,我觉得你应当是要死了。”

    中涵先生的棋品,高,实在是高。

    此时的沈红莲汗流浃背,擦去额头细汗,执黑子的手都在颤抖。这要是赢了,他怕是会被元婴期的方从哲打死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方从哲,见这位中涵先生面带笑意,但在沈红莲看来这笑容却格外阴冷。

    仿佛看出了沈红莲的为难,汪应蛟开口说道:“小友,你放心的下,随便下,这老贼要是敢动手,我来拦他!”

    沈红莲淹咽了口口水,若是不赢方从哲,那他就得罪了汪应蛟。

    若是赢了,他则是生死难料。

    左右都是一个死啊!

    “学生这才想起来,刚才那首诗词的下半首尚未献上。”沈红莲当即将棋盘掀翻,任由棋子散落满地,长叹一口气,“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吟出诗词的下半首,不仅是方从哲沉浸当中,就连汪应蛟也无暇顾及沈红莲掀盘之事,被吸引了注意力。

    沈红莲这才松了口气。

    打死他都不跟方从哲这位明国棋圣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