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王，你先带他们回花果山。我回师门一趟，马上就来。你们注意安全！”

    悟空开始安排后续的问题，让猕猴王带着猴子猴孙们先行出发。

    而自己，则是要回一趟方寸山。

    “好的大王！”

    猕猴王答应一声，大袖一卷，带着猴子猴孙一路往花果山而去。

    这一次，每一次猴子都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

    因为他们知道了悟空的境界——大圣境！仙圣三品。

    猕猴王真切地知道，普天之下的大妖，悟空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因为据他所知，妖魔横行的南瞻部洲也没有圣级大妖。

    路过蛟魔王地盘的时候，猕猴王本想嘲讽一番，却发现人家根本不在，还有点小失望。

    悟空一路往方寸山而去，没有用筋斗云。

    或许是害怕看到菩提祖师伤心的眼神，或许是他其实也不舍得那里。

    总之，他走得很慢，且越来越慢，甚至一度停了下来。

    “悟空，你回来啦！向师弟他？”

    一个师兄拦住悟空，看到他一个人回来，心情很是沉重。

    “木师兄，向师兄仙逝了！”

    说到这个，悟空更加伤心。

    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问向云的情况，但每一个都心伤而归。

    正如当初向云所言，他们是方寸山最小的两个人。

    如今，去了其一。

    悟空一步步走遍了方寸山的每一处地方，在当初自己跪了十年的地方驻足了很久才去到他帮向云修建的屋子。

    在这里，他躺了一夜。

    这一夜，再也没有了强忍疼痛的呻吟声。

    第二天一大早，也没有了那个让他干各种事情，提出各种稀奇古怪要求的声音。

    “师尊……”

    悟空跪在地上喊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却实在说不出口。

    菩提祖师将悟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头。

    “徒儿莫怕，师父在呢！”

    悟空再也忍不住了，扑倒在菩提祖师的怀里，嚎啕大哭。

    “师尊，师兄他死了！师兄他死了！”

    菩提祖师眼中亦是泪痕。

    这些年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想办法。

    斩道剑，是他对于道的领悟，即便是他，也只有半式而已。

    所以道伤，他也无能为力。

    给向云说领悟返璞归真，一步跨入仙真境就可以治好，也不过是他的安慰之词罢了。

    “悟空，你，是否也要下山？”

    菩提祖师率先说到这个话题。

    悟空沉默不语。

    “师尊，下山，真的就不能回山了吗？”

    过了许久，悟空还试探性地问。

    菩提祖师内心哀叹一声，有些话，即便说出口都不行。

    何况是事儿？

    没人知道乱世剑飞向向云的那一刻，菩提老泪纵横。

    他走过的路他知道，至少暂时不通。

    “师尊，您教导过徒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今，徒儿有必须为之事！”

    “师尊，徒儿叩谢师尊！”

    悟空后退几步，跪倒在地，对着菩提三叩九拜，含泪而去！

    菩提祖师站在原地，久久未曾离去。

    年少曾轻狂，明时岁已晚。

    “再等等，等我将这半式完善出来！”

    “六个老匹夫，你们最好对我徒儿好点。如若不然，咱们谁都别玩了！”

    向云，一个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死了的人。

    “向云，你这个懦夫！”

    “有本事你就扛过去！”

    “真正有勇气的人不是一死了之，而是负重前行！”

    ……

    柱子，这个在向云的记忆里时隔几十年的名字。

    长江大桥，栏杆，警察，奶茶店，当街大小便，跳江……

    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声音，画面，再次充斥向云的脑海。

    某三甲医院精神科。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一个五十岁模样的女人看到医生走出房间，急忙停下转悠，走过来询问情况。

    正是向云的母亲。

    “你儿子不仅有精神分裂症，情况还很严重。”

    “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孙悟空的师兄，是一个神仙，只是不幸遭难，沦落凡间。”

    医生摇摇头，表示情况不容乐观。

    向母的声音随着脚步一起越来越远：

    “医生，这病能治吗？”

    向云独自坐在问诊室，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他知道，自己的经历不会有人相信。说出来，只会被当作神经病或者精神分裂症。

    不说别人，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有病。

    “肯定是咖啡店门口那件事情对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让自己竟然变得不正常了。”

    向云感慨一声。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板凳桌椅，白墙面，透明玻璃，汽车轰鸣，父亲母亲，哪一个不是在证明着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别乱想了，正常起来，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向云对自己说着，

    “儿子，走吧！咱们回家。”

    向母虽然担心，但没有在向云面前表露丝毫。

    没人能理解老两口看着新闻，说是有人要跳江时，还在感慨着年轻人扛不住压力的时候，忽然发现是自己儿子的心情。

    老两口从那个时候起就没合过眼，连夜买了火车票赶到这里。

    向父，已经到处借钱去了，他们听说精神分裂症的药很贵。

    “妈，我爸呢？我饿了，想吃你煮的面。”

    向母没想到向云突然问这个，有些呆滞，

    “你爸呀，你爸他，他给我们开酒店去了，我马上打电话叫他过来。”

    向母拿出自己几百块钱买的手机，拨通了家庭短号520。

    “喂，先别开了。娃叫你赶紧过来，他想吃我做的面。”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一个有些疲惫地声音传了过来：

    “好！你娘俩等我一下，小云最爱吃卤鸭了，我去买半只。”

    向云和柱子的出租屋

    为了节约，向云和柱子睡一张床，向母向父睡一张床。

    等到鼾声响起，向云突然说话：

    “柱子，谢谢你！”

    穿越回来的时候，向云真的接受不了现实。

    一个上天入地的仙人，被伤势折磨了三十年，悲惨落幕。

    一切的一切，向云历历在目。

    若是就那么死了，向云最多只是不甘。

    而现在，现实却告诉他，那是假的！是他精神分裂！

    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所以，那一瞬间，他真的想跳下去。

    是柱子，一声怒骂将他惊醒。

    “柱子，你说，精神分裂症真的是精神分裂症吗？你也不相信我成了孙悟空的师兄吗？”

    本章谓：《三拜菩提谢师恩，向云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