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恐怖，亚言一时间都难以找到第二个词来形容。

    就和无数科幻电影里演绎的那样，一个非人生物用起了人类的工具，说着人类的语言，并且具备莫大的敌意，这在故事里都十分渗人，更别说现实了。

    以前他还担心教那半只唤雨者看手机会不会坏事，现在和这位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龙六安和那些残兵一对比，更是十足的良民，这城里人都玩这么大的？

    沉默了一分多钟，亚言这才组织好语言，打算继续套对方的话。

    而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冷静下来，那还是因为他有玩家身份兜底，谅你再聪明，也无法超越世界的限制。

    于是乎，他开口说到：

    “所以你就找上门来，杀了我好几个信徒？”

    “对，这样咱们就算是扯平了，不过你说‘信徒’……这些人类猪猡居然还信仰你么？你怎么做到的？”

    尸柒好像来了兴致，他不是没尝试过与人类接触，但只有过‘上下级’关系，并且是靠威胁建立起来的，这并不稳固。

    而信仰、友情、爱情之类他只在网络上了解过大概，并伴随着多数网站的快速失效，导致他难以接触更多，所以全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再者，智慧丧尸们天生将人类视为猎物，所以指望他们去共情那根本不现实，信仰这个观念自然就变得‘稀缺’。

    瘦削的怪物松开拍在翡翠人肩膀上的手，转而朝使徒的方向走了过来。

    然而还没碰上呢，就被一层无形的气墙给弹开，明摆着散发出抗拒的信号。

    “凭什么你说扯平就扯平？你压根就不知道信徒的珍贵程度。你养的人有数以万计，而我这些信徒却都是从‘锦华’那儿百里挑一得来的，照你这种算法我可是亏大了！”

    亚言并不想把同胞当成案板上的猪肉，还得和入侵者讨价还价几块钱一斤，但为了让信徒的牺牲有价值，他也只能忍着厌恶，与对方进行尸体之间的交涉。

    “啊……这样看来好像的确是我理亏。那你说吧，想要我如何补偿你，我们同族之间还是需要关照的。”

    尸柒思考了会儿，居然就认同了使徒的说法，还摆出了一副丧尸不坑丧尸的架势。

    “啧，那你就告诉我如何联系其他的丧尸吧，你既然也学会了网络，是否有同类的联系方式呢？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可以考虑教你培养信徒。”

    没错，转眼间亚言又有了新的点子，这次他如果求稳的话，没准可以直接管对方要走巨鹿网络的那些人。

    但鬼神显然不满足于此，他想借助使徒的身份看清这个世界，打进丧尸的圈子里，从而认识到人类目前真正的处境。

    “就这点小事么？没问题，你的智力已经得到我的认可了，同样达到了被邀请的范围。

    你直接在xx上搜索这个群号就行了，进入之后记得先学暗语，不要急着发言。”

    xx是全球通用的一个聊天平台，规模不比Q信小，亚言用触须假意拿起一个手机装装样子，然后在轮回世界中进行操作，居然真加进了一个小型群聊中。

    群组内一共就十九‘人’，按照顺序排列下来，使徒的序列是第拾玖，看来能够熟练使用网络的丧尸数量也不多，至少分散到全球要好看些。

    “欢迎，我们新的兄弟。”

    代号为壹的头像跳了出来，随后顺手给亚言上了个禁言，然后解释到：

    “目前我们还尚未学习完技术，因此群内交流统一采取暗语，以防被他人检测，所以请你学习完文件，之后再找我解禁。”

    说罢，壹就给亚言发了个压缩包过来，打开后是十几张字词对照表，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

    “哈哈，别惊讶，壹就是这样的，他做什么都谨小慎微，甚至连马上就要灭绝的人类都提防的很。”

    尸柒‘笑了笑’，而亚言在通过了壹的好友验证后，就发现对方的ip似乎是在樱岛？

    “你确定人类马上就要灭绝了？”

    “不然呢？要不是父陷入了沉睡，我们连‘游玩’的时间都不会有。”

    尸柒的话直接点明了局势，感情是因为进化顶端的智慧丧尸都选择了满足好奇，优先吞吃人类的精神遗产，所以他们才有了喘息之机。

    “那等父醒了之后呢？祂还有多久才会醒来？”

    亚言下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但再想收回来已经难了，好在对方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而是缓缓说道：

    “我也不清楚，父是从混沌的群星中来的，我想祂的目标也只可能是星星本身吧，扫清人类只是顺手为之。

    没准就和人类哲学家说的一样，时间在我们的眼里是大海，但在父的眼里就像是一瓢水。

    我们这个新生的族群，或许在无上的祂看来，也就和羔羊一样，待人类毁灭后就会陷入迷茫之中，只能静待父的指引。”

    “……”

    他马的，你小子还挺文艺。

    轮回世界中，亚言一直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缓了些许，倘若戴森球只给那么一年半年的期限，那人类还不如直接把自己埋了了事。

    但时间跨度拉长的话，只是对付一群新生的怪物，或许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而在这其中，他作为唯一的玩家，同时还是打入丧尸最高圈子内部的卧底，肩头真是感觉沉重了不止一筹。

    如果说之前他还是迷迷糊糊的，那现在则已经认清了对手的模样，能够更加准确快速的出招了。

    ‘服务器必须有，灵场之法也必须快点扩散出去，想要扳倒这些智慧丧尸，恐怕就得把希望寄托于此。

    而在这之前，我最好通过内部来瓦解它们的团结，让它们……’

    轮回世界里，亚言的嘴角微微上扬，思想工作通达了，于是一肚子的坏水就开始酝酿。

    至于末日世界中，他则是先表示礼貌送客，并给尸柒留下了一封‘拜帖’，说是希望能过段时间再亲自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