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不停地使用“空间移动”赶了不知多远的路。

    等带着真理来到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医院里，白井黑子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累得虚脱了。

    脑袋也隐隐有些胀痛。

    真理已经从剧痛中缓过来，被医生护士带走前，转头朝白井黑子说了一句。

    “不要告诉美琴。”

    ……

    手脚都被绑着的鹰村凉子什么都做不到，也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去找警备员。

    好在警备员很快就来到这里。

    嫌疑人被逮捕归案。

    手脚上的束缚被解开，在警备员的搀扶下站起来的鹰村凉子简单地说明事情经过。

    详细的等之后回到第七三支部再慢慢说。

    黄泉川爱穗看着铁铲上沾染着的血肉。

    鹰村凉子没有受伤，嫌疑人也没有受伤，刚才那个风纪委员的少女好像也没有受伤。

    所以这是谁的血肉？

    那个风纪委员的少女呢？她又去哪里了？

    等听到鹰村凉子的讲述，这才转头看向这个被解救的少女。

    “你是说、昨天下午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受伤了？”

    “是的。”

    鹰村凉子迅速点头表示确认。

    黄泉川爱穗不免感到惊讶。

    说实话，真理留给她的印象可不太好，毕竟是在网络上散布伤害他人的悬赏任务的“不良少年”。

    没想到那个少年居然会愿意挺身而出救助他人。

    还有个更奇怪的地方是：为什么会受伤？忘记使用能力了吗？

    ……

    真理当然没有忘记使用能力，他是暂时无法使用能力。

    因为正处于能力提升的特殊阶段。

    用那个少女的话说就是：不曾拿起，如何放下；不曾融入，如何超脱；不曾体验，如何领悟。

    想要掌握有和无的概念，首先就得体验有和无的感觉。

    当然，真正要体验和掌握的不是有和无，而是“阴阳”。

    有能力和无能力只是其中一种表现罢了。

    真理觉得这个有点扯。

    但那是来自大佬的指点，才疏学浅的他挑不出毛病。

    无法使用能力……

    这样能体验出什么来？

    “无能为力的感觉我在前世可是体验得足够多了。”

    ……

    打电话询问黄泉川爱穗今晚能不能泡澡喝酒的月咏小萌得知一个消息：那位真理同学受伤住院了。

    月咏小萌对真理的受伤感到惊讶，对真理去救人的事情却并不觉得意外。

    柴田鸫同样不觉得意外。

    “跟‘正义感’无关，那孩子只是在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罢了。”

    “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两个心理学专家分析着少年的行为和心理逻辑。

    到大众澡堂里泡个澡，再到老地方喝点小酒吃点美食。

    嘴里说的都是真理的事情。

    夜渐深。

    酒足饭饱。

    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时间进入七月，气温有点高，已经有几分炎热的气息。

    但晚风也还算凉爽。

    到了必须分开的地方，两位教师互相道别。

    走了没几步，柴田鸫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月咏小萌。

    “小萌……”

    “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呼唤的月咏小萌同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就这样对视良久。

    柴田鸫突然露出个笑容。

    “没事，撒哟娜拉（再见）。”

    “……再见。”

    看着往前走的柴田鸫，月咏小萌觉得有些奇怪。

    为何要再次告别？

    ……

    嫌疑人刚被逮捕没多久，警备员内部就掀起一场政治风暴。

    黄泉川爱穗被搞得焦头烂额，着实没有时间去探望因为救人而受伤的真理。

    鹰村凉子倒是想要去看望自己的恩人。

    但她需要配合后续的调查，而且警备员这边也劝告她。

    “等到明天再去也不迟。”

    被折腾得身心疲惫的鹰村凉子只能接受警备员的安排。

    真理因为救人而受伤，这边不表示一下关心也不行。

    最终新人警备员铁装缀里被选为代表前往医院看望真理。

    ……

    并不是青叶医院，也不是有冥土追魂的医院。

    就是所普通的医院。

    断手重接也不是多难的手术，很快真理就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到病房里。

    白井黑子也跟着进了病房。

    等护士把真理安置好，她这才开口询问道：“兄长大人，您觉得如何？没有问题吧？”

    “……我没事。”

    并没有全身麻醉，所以真理的意识很清醒。

    看着这个双马尾少女，真理很想要给出劝告：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还是远距离扔个东西过去直接把嫌疑人弄死吧。

    不弄死也可以弄残，反正都能阻止对方伤害人质。

    结果现在残的是他，不是那个心理扭曲的嫌疑人。

    找这个少女组队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少女受到的教育就是那样，重要的是保护学生、制服嫌疑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会采取过激的手段。

    虽然真理觉得刚才那种情况就属于“万不得已”。

    后天的教育和先天的性格都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所以真理放弃对她的劝告，转而提出自己的小要求。

    “能帮我弄点吃的吗？”

    “是，您稍等，黑子这就去帮您准备晚餐。”

    少女的态度显得很恭敬。

    可能是因为对御坂美琴有非分之想，所以想要讨好真理。

    而且刚才真理也算是救了她。

    要不然的话……

    天知道她会被铁铲命中哪里，或许也是断手，或许身受重伤，或许被敲到脑袋当场死亡。

    离开病房去帮真理找吃的。

    她条件刚走，后面铁装缀里就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来。

    铁装缀里跟真理见过面，勉强算是认识的人，虽然他们并没有进行过多少交流。

    这次同样没有多说，只是表示慰问，让真理安心养伤。

    主要是因为铁装缀里着实不擅长跟人交流。

    “就是这样，真理同学，你先好好养伤吧，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联系，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好，你慢走。”

    ……

    一只手还可以自己吃饭。

    但有些事情一只手做可不方便，白井黑子就是用这个理由留下来陪护。

    虽然真理说有需要可以叫护士，但最终也没能把她劝离开。

    于是只能由着她了。

    夜深人静。

    少女在旁边的床位上睡着了。

    真理还没有睡，而是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柴田鸫走了进来，顺手把灯打开。

    病房里变得明亮。

    抬头看到她的真理就觉得很意外：“鸫，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就过来看看。”

    “……你听谁说的？”

    “一个朋友。”

    没有给出明确答案的柴田鸫走到病床旁边坐下来。

    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瓶乌龙茶，拧开后递给真理。

    “要喝吗？”

    “我喜欢现泡的热茶。”

    “那就是不喝了。”

    说着就把手收回去，看来是准备自己喝。

    真理赶紧说道：“我要喝。”

    于是乌龙茶就落到他的手里。

    柴田鸫看看那边并没有被吵醒的白井黑子。

    “女朋友？初春同学要是知道了，绝对会伤心的。”

    “不是女朋友，我跟饰利也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你不要乱说话败坏人家小姑娘的名声。”

    “不亲密还直接叫名字。”

    柴田鸫吐槽一句。

    不等真理回应，又看着他受伤的手：“你居然会受伤，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没有把真正的情况说出来，快速把瓶装乌龙茶喝完，然后看着身边这位保健医生。

    顺便把空瓶子交还给她。

    “所以呢？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不会真是来看望我的吧？”

    “这里是我任职的医院。”

    “……诶？是吗？你的工作不是栅川中学的保健医生吗？”

    “难道你不知道学校的保健医生有很多都是正规医院的医生去做的兼职吗？”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关注这种事情。”

    不关注不在意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不会有多少了解。

    随意闲扯几句，柴田鸫又提出别的问题：“受伤了不好好休息，还在这里想什么？”

    “……只是突然发现，疼痛似乎能让人有种‘我还活着’的感觉。”

    “怎么，进化为受虐狂了吗？”

    “你进化了我都不会进化。”

    这样说着的真理张大嘴巴打个哈欠，使劲晃晃脑袋，却无法消除突如其来的睡意。

    努力睁开眼睛看向柴田鸫手里的空瓶子，又跟这位保健医生对视两眼。

    随即闭上眼睛陷入昏迷状态。

    柴田鸫放下空瓶子站起来，伸手轻轻抚摸少年的脸。

    “我正需要你帮我完成‘进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