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聚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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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改命

    “秃驴,我问你的东西都要给我好好的回答清楚。”魏然提剑走到空伦面前“那天你在甄寻的阁楼里面都干什么了?”

    空伦惨淡的笑着,血液从他的嘴巴和伤口里不断流出,一边笑一边咳,好不吓人:“咳咳,白痴,没想到我居然死在你这种宵小手里,真是苍天无眼。”

    魏然听了空伦的话大怒,一剑戳进空伦的大腿:“贼秃驴,死到临头还敢嘴!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还能让你死个痛快,不然你就猜猜在你流干血之前我能剁掉你几根指头,让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剑硬!”

    被捅了一剑的空伦脸都因为疼痛扭曲了,还是不肯求饶:“天下就是被你们这种只会提剑杀人的莽夫给搞乱的。我是为重定天下,建立极乐天国才去游说甄守造反,你以为我没有做好受死的准备吗?可笑!”

    魏然听他言语态度坚决,于是也不打算折磨空伦了。毕竟夜长梦多,魏然担心伏龙寺里面的和尚听到什么动静,寻到这里来,到时候就不好脱身了。于是魏然就准备把空伦的脑袋割下来,就此离开。结果在魏然动手之前,空伦突然一脸狰狞的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你想当皇帝吗?!”

    魏然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吓了一跳,手上的剑慢了半分,但一想到这个妖僧蛊惑的甄守全家惨死,还害得自己差点也一块儿陪他们下地狱,于是是便不打算理会空轮的言语:“妖僧,你当我不知道定西节度使的下场吗?就是相信了你这家伙的花言巧语,十几万人都陪了甄家一起命丧黄泉,我这就把你这个罪魁祸首送去阴曹地府,让有怨的申怨,有仇的的报仇。”

    “你这话把责任全赖到贫僧头上,想必佛祖都不会同意的。定西节度使自己要是不想造反,贫僧三言两语又怎么能说得动?不过成王败寇,此时再多辩解也是无用。”空伦说到激动的地方,又连咳好几下。“你不是想知道那天贫僧在阁楼把你打晕之后做了什么吗?贫僧这就告诉你,我怀中身上有一物,可以帮助持有者增强气运,那日我就是去从甄寻身上回收此物的。”

    空伦说完,颤着双手从已经染满鲜血的僧袍内,把那块黑色碎片掏了出来“贫僧虽然将死,却不想这件墨玉异宝一同被埋没,你若是持有此物。必定能保你步步高升,如果有机缘,那龙椅也怕不是能坐上一坐,如果你不相信贫僧的话,那就把他送去华阳京城的敕造安国寺,对里面的僧人说这是我托付给你的遗物,让他们拿黄白之物来交换,寺中之人听了,必定会遵从的。”

    空伦把话说完就捧着那其貌不扬的黑色碎片在那里等着魏然反应。

    魏然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一刀割了空伦的喉咙。但空伦知道自己费尽心机保存之物一定不会隐没在深山之中,一脸平静的接受了死亡。

    魏然把空伦的脖子砍断,将脑袋包在一个黑布兜里面,系在腰上,迟疑了一下,又将那个墨玉收了起来,离开山林。回去找到马,连夜朝着华阳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话说李婉蓉那边走了半月,八月下旬到了华央京城,终于与许国公李冠军父女相见。李家上下大小围做一团,感叹李婉蓉死里逃生,能从河中活着回来,真是令人唏嘘,家中的妇人们更是抱着李婉蓉哭作一团。李冠军又设宴庆祝女儿归来,国公府内一时变得喜气洋洋。

    但是对李婉蓉来说,喜悦的日子持续的时间很短暂,她知道只是暂时重逢之喜。果然过了没几日,她的母亲,许国夫人就找到她谈话了。

    “女儿啊,最近过得怎么样?”许国夫人坐在上首位置,寒暄发问。

    “母亲,女儿在家里吃暖住好,又有兄弟姐妹们配照,过得一切安好。”李婉蓉乖巧的回答,暗中猜测母亲今天前来的目的。

    “那就好,你在河中,陪着你的命不好的夫家捱了一年的苦楚,是该在家里好好休息。”

    “劳母亲挂念了。”

    “说这见外的话做什么,关照女儿难道不应该是我这个做娘应该的吗?”许国夫人的话让李婉蓉感到心里温暖,脸上笑颜展开,可随即许国夫人话锋一转“不过蓉儿啊,你后面有何打算?”

    李婉蓉听出有些不对劲,连忙说“我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又没有孩子,也不奢求更多,只请求留在父母身边,尽些孝道罢了。”

    许国夫人却不同意“女儿啊,你的遭遇着实令人心疼,可你毕竟是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了,虽然丈夫死去不是你的过错,但长时间住在娘家里终究会惹人非议。”

    “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赶女儿出走吗?”李婉蓉漂亮的鹅蛋脸儿露出悲痛的表情,两行清泪簌簌的流了下来,脸上铺的淡妆都给哭花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小人在母亲的耳边说了胡编乱造的假话来坑害我?母亲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啊!”

    许国夫人看到女儿这样悲伤也眼眶湿润起来,好声好气的说:“女儿啊,不是什么人说了你的坏话,只是按照世间的纲常道理,寡妇应该给自己的丈夫守节,外人如果看到你住在家里逍遥自在,是会引起非议的,说你是个不守妇道的人家。”

    “女儿是母亲照看长大的,难道母亲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会不知廉耻的像娼妓一样勾引男人吗?”李婉蓉心里不忿,急切的辩解。

    “你怎么这样说呢?我自然是知道你的,但是总归有些事情是社会上墨守成规的,如果有人不遵守就会遭到责骂。”许国夫人叹了口气“女儿啊,母亲是这样想的,按照武盛朝以来惯例,丈夫去世的寡妇应当削发为尼,进入寺院清修,就连后宫嫔妃在自己侍奉的皇帝驾崩之后也是如此,所以你就去京城里的安国寺安心潜修吧,你看怎么样?”

    李婉蓉闻言,一颗暖心直接凉透了,跪了下来扶住许国夫人的膝盖:“母亲,女儿方才二十,还有半辈子可过,母亲忍心我在孤冷的寺院里度过后半生吗?请母亲容许我留在家里吧,我必定每天都陪伴在母亲身边,日夜伺候。”

    许国夫人不忍心看李婉蓉的表情,别过脸去,挪开李婉蓉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掌:“女儿,你是家中长女,自幼学习伦理道德,一向是你妹妹们的榜样,我希望你以后仍然能被做她们的楷模。况且安国寺也不是破落小寺,寺院广大,院落众多,而且我们家里会也会每月仍然供养你的花销开支,不用担心过得会比以前差。”

    “母亲,求求你,女儿不愿再与家人分别了!”

    许国夫人站起身子,不看自己长女的苦苦哀求:“唉,这是世间的惯例,你再好好想想吧。”说完,李婉蓉就被自己母亲晾在了身后,没有再理。

    过了良久,许国夫人已经离开,而李婉蓉仍跪在地上未起,虽然没有哭泣了,但是一言不发,这情形让厅堂中服侍的侍女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劝解女主人。

    李婉蓉心中悲苦郁闷,被背叛的感觉再次刺穿了她的心胸。被丈夫追杀,被母亲抛弃,她的心里面已经为一种这个时代弥漫的黑暗侵入。李婉蓉已经冷酷的知道万事唯有依靠自己,亲族、丈夫,在危难时刻都靠不住。这种阴暗的思维让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大脑也开始冷酷的算计能让自己摆脱悲惨命运的方法。最后,李婉蓉对不知所措的侍女问道:

    “你们,明天开始轮流去城门口等候,魏然一回来,就带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