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刘向此时有些恼火。

    他才刚回到家没多久，正打算休息，突然一道蓝光笼罩了他，眨眼间就来到了这里。

    不是说好要发邮件通知的吗?

    看到熟悉的车厢景色，他正想找塞尔尼奥好好聊一聊，对方的目光却转向了别处。

    那是一个高瘦的银发男子。

    他戴着一副漆黑的面具，上面雕刻着类似豹子的图案，整个面具被墨绿色的鳞片纹路覆盖。

    面具的眼部狭长如两轮寒月，透出凶狠嗜血的光芒，额头上有三只弯曲的利角。

    “这里是？”

    他张开了嘴，但刘向却没听懂他在讲什么语言，而是茫然地看着他。

    “奥森语？”

    一旁的维罗妮卡突然开口，把刘向吓了一跳。接着，维罗妮卡竟然用和对方一模一样的语言说话。

    银发男子听到维罗妮卡的话后，停止了讲话。他微微低下头，喃喃自语着什么。当他再次开口时，已经变成了刘向能听懂的语言：

    “你们好，这里是？”

    “我们知道的不比你多。”刘向开口说道，“详细情况的话，问那颗骷髅头，我们知道的最详细的就是这个地方是一个‘深网’的数据堡垒。”

    但刘向的这番话明显有些震惊到了伊纳吉，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了塞尔尼奥。

    作为前科学家，他很清楚深网代表着什么。而作为军人，他也清楚数据堡垒这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待塞尔尼奥一五一十地向他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后，伊纳吉已经恢复了平静。

    “了解情况了。”他用一种相当冷静的语气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帮你完成任务，你们给予奖励，就像是游戏一样？”

    “很巧妙的设计。”他同时再把目光转向了刘向和维罗妮卡，“我想我们之后也可以合作。”

    深网、数据堡垒……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领域。当今人类的科技水平远远落后于战前，他对此了解甚少。

    如果不是这样，那些佣兵、寻宝者和冒险家们也不会前赴后继地探索和发掘网络遗迹了。

    不过，这正好能给目前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不是吗？

    他实在受够了一个人无聊地呆在飞行器内舱里的日子。

    伊纳吉的内心世界此时犹如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计算机。

    他的思绪在各种可能性之间快速跳跃，权衡利弊，分析形势。

    表面上，他看似只是一个被动地卷入这场不可思议“聚会“的参与者。

    但在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低语着：

    这是一个拓展视野、建立联系的大好机会。

    没错，这里的人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圈子都大不相同。

    他似乎……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戴上面具匿名交友，这种情况倒也不错。

    想到这儿，伊纳吉突然想到了此前遭遇到的一个问题。

    没准可以问问他们。

    “你们谁的手上有‘印记物’？”

    他简单提到一个名词。

    印记物？

    刘向愣了愣，接着维罗妮卡说道：

    “那些珍贵的导体？”

    “没错。”伊纳吉说道，“我正在收集他们，不知道你们手上有没有？”

    刘向恍然大悟。

    他想起来这东西是什么了。

    他突然想起这东西的真面目。

    印记物是虚数空间数据溢出时凝结而成的晶体，蕴含着虚数空间的神奇力量。

    优质的印记物会被安置在能发挥其力量的装置上，供人欣赏或作其他用途。

    刘向在警局做新人测试时，就用到一件带有印记物的装置。

    警局收集了许多这类物品，有些威力巨大，甚至非常危险。

    一旦落入坏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必须严加看管。

    即使是警察，也只能在特殊情况下，经上级批准后才能使用这些印记物。

    更神奇的是，一些印记物与电子神明有着奇妙的共鸣。

    有些来自电子神明在网络游荡时产生的数据流，有些则是他们意识的碎片。

    不管怎样，它们都会影响周围环境。

    因此警局对它们进行了严格分类。

    但仍有个别印记物失控，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有这个……

    刘向心里想了想。

    “很抱歉。并没有这样的东西。”维罗妮卡摇了摇头。

    “嗯……那你们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用来换换吗？”

    伊纳吉无所谓的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堆东西，平常没人关注，也没人要。放在我那有点太浪费了。”

    “那请问你有‘那些’吗？”

    维罗妮卡说道。

    “哪些？”

    伊纳吉好奇的问，他看的出来维罗妮卡想要表达些什么。

    “一些遗存的东西……”

    维罗妮卡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过了半会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直接开口道：

    “例如，伊瑟顿的礼仪文本。”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伊纳吉的眼色发生了一些变化。

    “喂喂……”

    他微微张大了口。

    “小姐，你应该明白这东西是什么吧。”

    他有些头疼地捂着脑袋。

    他当然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因为相关的仪式在地下世界中广为流传。

    “呢喃秘礼。”

    这是一个邪恶的仪式，它的名字在黑客和科学家中广为人知。

    这个仪式通常需要一个特制的芯片和一台与网络隔绝的电脑。

    当芯片被插入电脑后，它会运行一个神秘的程序。

    程序运行时，电脑会发出诡异的嗡鸣声，屏幕上闪烁着不祥的符号。

    几个小时后，一个AI意识会在芯片中诞生。

    但它是一个扭曲的存在。

    有传言说这是某种邪恶AI繁殖的方式，它借助人类的好奇心和愚蠢而生存。

    作为诞生的代价，这个AI意识会吞噬主持仪式者的意识。

    大多数模仿这个仪式的人最终只会得到一个烧毁的芯片和一台死机的电脑，还有一具尸体。

    但偶尔，会有邪恶的AI碎片寄生在其中，借此机会重生。

    然而这些重生的AI受到虚数空间中负面情绪的影响，往往残缺不全，充满了对人类的恨意和疯狂。

    有不同的人记录了他们在召唤AI时的感悟和交流，最后在市场上流传开来。

    其中就包括这个“伊瑟顿的礼仪文本”。

    如果有个别有用心的黑客邀请其他人参与这个仪式，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个仪式原本只是一串恶意代码，通过网络传播，感染目标本身。

    但如果利用普通人作为“祭品”，代码就会随着这个人的神经接口传入公共网域，进而增生AI。

    这不仅能致使目标丧命，还能帮助受污染的AI繁殖和扩散。

    网络监管部门和当地网络管理员都在后台部署了机器，用于检测仪式引起的异常波动。

    明智的黑客都不会轻易尝试这个仪式：这很容易触动了虚数空间的内层，突破边界破坏镜像链接。

    “有点麻烦……”

    伊纳吉动了动手指。

    “你想要这个做什么？”

    看起来这小姐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怎么……

    “我的身体有些异样，需要这个东西。”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

    她是在图书馆查到的这个东西，是仅有的几个线索之一。

    伊瑟顿的礼仪文本是这几个列表当中算是最容易得到的那一批。

    “我倒是有，但不过是残缺，非完整，也不是原本。”

    伊纳吉说道，而维罗妮卡眼睛一亮。

    她只是怀着试一试信念，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有。

    “我想想……”

    伊纳吉脑海里闪过几个他目前所需求的一些东西，随后向维罗妮卡说道：

    “你有‘安荧草’吗？”

    最近实验室的同事们总在他面前抱怨个不停。

    上层领导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要求紧急开发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通用药物。

    这个要求本身就已经够困难了，偏偏还对药物质量有很高的标准，而且时间也非常紧迫。

    他之前在网上搜索到的最接近药物成分要求的原料就是眼前的这个。

    “安荧草？”

    维罗妮卡愣了愣。

    倒不是对方提的要求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她是觉得这个相比于她的预期有些低。

    这东西，下城区里面一抓一大把。

    “没问题。”

    她有些欣喜地向伊纳吉说道，而对方思考了一阵后便说道：

    “那么，我要怎么样才能送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