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坝公社院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8点多陆坝公社三干会正式开始，副书记王世军主持大会，谢新成作工作报告，安排部署下一步工作计划，接下来公社副书记等领导相继发言，会议进行到11点多大会快结束时，慧明出去上厕所，回来正要进会议室回坐位，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几个大队书记看见慧明都热情地打招呼，红星大队的姜书记对慧明说：“杨主任坐下。”慧明说：“不坐了吧。”三杰大队的张书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对慧明说：“你坐下我了。”慧明听他的口气，似是觉得慧明不坐，是嫌台阶上有土，慧明怕引起误会便坐下了，坐下后慧明对姜书记说：“你今年就过黄河呢。”姜书记说：“过不去。”“唉!你今年庄稼好得很，能过去。”几个人正聊着，突然唐俊天喊了起来：“起!起，起，起来站队，公社的干部前面站，大队干部后面站。”

    原来谢新成见慧明跟几个大队书记在台阶上聊天，便想借机整慧明，他给唐俊天使了个眼色，唐俊天便喊了起来。

    慧明一看，明显是针对她，想臊她，慧明不但没去站队，反而干脆回房子了，慧明回房后，瑞着水杯子喝水，唐俊天见慧明不接这个茬，回了房子，见公社副主任王俊青在楼道里，便喊道：“王主任，王主任，你看一下，公社的房子里有公社的人没？”

    王主任到慧明房门口，笑着问：“你干啥呢？”

    慧明说：“喝水呢。”

    王主任笑笑走了，然后在楼道里高声对唐俊天说：“公社房子里没有公社的人。”

    唐俊天一听王主任如此说，也没招了。

    谢新成见没整成慧明，会议结束时，气急败坏的在台上走来走去地骂着：“今天的大会纪律不好，有些人不知道羞耻，出来进去的，无组织无纪律。”

    中午，慧明正在唐玉芳的房子里聊天，唐俊天走了进来，问慧明：“杨主任，你今天早上在那里？”

    慧明答：“开会呢。”

    “开会呢，会议室里怎么没有你？”

    “你看见就行了。”

    “你无组织无纪律，......。”唐俊天见慧明不吃这一套，竟不知天高地厚地教训起了慧明。

    “咦！干啥呢？我认得领导。”慧明一听唐俊天竟自不量力地批评起她来了，便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你凭啥要教人站队，你为啥要对同志搞突然袭击？你到底啥意思？我吃了几天革命饭呢。”慧明质问道。

    唐俊天被慧明质问得无话可说，便出去找谢新成告状去了。

    下午在城近大队开现场会，大队书记和生产队长们边往城近大队走边骂：“妈妈的，谢新成在台上走来走去的骂我们不知道羞耻，我们在台沿子上坐了坐有啥不知道羞耻的，嫖了风的人在台上走来走去的不知道羞耻，还说我们不知道羞耻，我们在台沿子上坐坐怎么就不知道羞耻了？”一路走一路骂。

    现场会开完时，谢新成又说：“今天的大会纪律不好，有些人出出进进，有的人不遵守纪律，还不让人过问，一过问，她说吃了几天革命饭呢，吃了几天革命饭就应该吃好些吗，为啥还要违反纪律呢？今天回去，党员的开党员会，团员的开团员会，干部的开干部会，党员违反纪律的在党员会上做检讨，团员的在团员会上做检讨，干部的在干部会上做检讨。今天谁违反了纪律，谁必须做检讨。”

    回到公社，谢新成和唐俊天斜蹬着腿站在门道里，一脸得意地看着慧明，慧明见他们一副想看她吃瘪的样子，故意满面笑容的哼吟地唱着歌走了过去。谢新成和唐俊天对望一眼，无趣地走了。

    第二天，老奸巨滑的谢新成没有参加会议，让王副书记主持会议，慧明知道是针对她的，慧明晚上已经想好了，打定了主意：明天会上不点名，我没违反纪律，我还不检讨，定定坐着，不吭气，他若点名，我就有话说，嫖了风的先做检讨，嫖风的总比台沿子上坐坐违反纪律还严重吧。

    慧明知道，虽然大家都知道谢新成和李玉英通奸，但还没有抓住现行。慧明刚去时，公社的几个干部想抓谢新成的现行，因怕慧明有想法而没行动，李玉英住的是个套间，外面的房子前后都有窗户，里间的房子前面有窗户，后面没窗户，后来有一个干部给慧明说了他们想扒在后窗户上看的抓谢新成的奸，慧明说：“呀！你们就，这么长时间还没搞清楚，我的窗子上看到的是外间，人家在里间里，你们能看见吗？外间的后窗户又看不到里面。”

    “啊！实话，我们怎么没想到这点，还以为扒在后窗户上能看见到。”那人恍然大悟的叫道。

    可是，唐俊天被人抓了现行的就有好几次。

    就拿最近一次来说，唐俊天到张义大队民兵整组，总共才二十天，唐俊天刚去就跟一个工干家属，基干民兵王桂英好上了，王桂英的婆婆发现了，她婆婆就留意起来，一次见唐俊天进了儿媳妇的屋，她婆婆进去刷着火柴点上灯说：“王桂英，这睡的个谁？”她儿媳妇羞愧地说：“唐部长。”

    她婆婆就把唐俊天的衣服抱了出来，唐俊天慌了，穿上王桂英的衣服，拿着王桂英的枪，站在屋里，对王桂英的公公婆婆说：“老怂，你们今天不把我的衣服拿进来，我弄死你们。”

    王桂英的公公婆婆拿的铁掀、镢头站在门外，对唐俊天说：“你今天弄死许呢，衣服我就不给给。”

    三个人，一个屋里，两个屋外吵翻了天，一个大院里住的八户从家，吵闹声把大院里的人都吵了起来，大家一看，牵涉到公社干部，谁也不敢拿主意，就去把大队书记孙照云叫来了，孙书记把衣服拿给唐俊天穿上。

    孙书记又把大院里的人召集齐了开会，严肃地说：“今天这个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谁说出去，出了人命谁负责。”

    唐俊天见大院里的人散去，就给孙书记云求情下话：“孙书记，你千万替我保密，千万不要告给公社。”

    孙书记表面答应，第二天就汇报给了谢新成，谢新成自己是这种人，竟没做任何处理。

    谢新成和唐俊天平时想找慧明的茬找不上，今天好不容易自以为抓住了把柄就想小题大作，逼慧明做检讨，没想到慧明这么能沉得住气。

    会开了半天，唐俊天见慧明还是一言不发，就坐不住了，明义上是检讨自己实则揭发慧明，说慧明如何不遵守纪律，如何对他发火，慧明听了还是不说话，王副书记见慧明没有说话的打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这时慧明才开口说：“我还有话说，我对唐部长发火有我的道理。”

    唐俊天一听情知不秒，赶紧说：“对，对，对，杨主任就是有她的道理呢。”

    慧明这才把谢新成和唐俊天干下的事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