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脸上潮湿水汽，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浑噩地睁开双眼，四目相对看着小雨清澈的眼神，想说点什么却又张不开嘴。最终仅剩一声叹息，诶--！

    昨晚发生的事不是梦，看着已经坐起来发愣的小雨。没法给她更多的安慰，感受着咕咕叫的肠胃。人是铁饭是钢，不管了先起来搞点吃的去。

    “小雨，饿了吗？我带你去家里找点吃的吧！”

    “四叔，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真的有天堂吗！”

    “四叔，你脑袋被砸傻了我知道。眼睛难道也瞎掉了？如果这是梦，我希望快点醒来！”

    看着刘小雨手指着脚下的草地，面对滔滔不绝的几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环顾四周，除了不远处倒塌的房屋墙壁。无时都在告诉我昨天晚上的事实，可脚下快要到膝盖的草是什么鬼？墙边本来拇指粗细的银杏树苗长到了拳头一样粗！一捋捋烟尘慢慢升起，或者是降落？

    我抬手摸了摸小雨的耳朵，那如瓷器般触感，微微凸起的耳廓透着淡粉色，然后我拧了半圈！

    小雨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我胳膊上。

    感受着皮肤反馈的热辣，抬头看着白蒙蒙的天空，太阳仅有胧胧轮廓。我俩都陷入沉思…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是做梦又感觉真实的活在梦里！

    “四叔，再扭我耳朵，我一口咬死你！”刘小雨仰脸咬牙切齿满头灰尘，头发刚刚过肩膀被一条红色头绳束缚着。脸上清晰两道干涸地泪痕！两颗小虎牙，无声展示恐怖杀伤力！

    我有些尴尬，但脸红是不可能的。只能默默收拾毯子，疯狂生长的草有些许刺穿了毛毯垫子，只能用力的扯断并卷起来。

    四五步翻过倒塌的院墙回到家里，放下毯子却发现小雨没跟着进来，反而绕路走向自家那摊废墟。

    “小雨，昨天晚上其实……”夜里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佝偻的蜷缩在一根柱子下。我无能为力！

    “别说了，四叔！昨晚我也看到了，奶奶会在天堂看着我的！我会带着奶奶那份快乐活下去。”刘小雨污浊的脸上没有表情，这次她没哭。

    再次审视自家小院，江苏徐州这边很常见的样式。作为大门的平房已经塌了，一边是厨房一边是杂物间。院角一口满是锈迹的老式手压井，按了几下噗嗤噗嗤感觉还能用。上下压了几十下就有水了！

    “小雨，没发现洗了脸你还蛮漂亮的”

    “哼，老娘青春无敌美少女，学校追我的男生能排二里地”刘小雨满脸红彤彤大声喊着。

    后面的小二楼感觉很结实，从塌了那一半看。并不是传统的混凝土结构，墙都倒塌了可大型工字钢焊接又有螺栓连接的框架仅是稍微扭曲变形。在农村看到这样的建筑实属不易！

    打开断了电的冰箱，两个苹果、三包半香肠、五条香烟。余下的空间满满都是听装可乐。下面冷冻室仅有两袋速冻水饺别无他物！

    “唔，四叔看来前年的疫情并没有给你带来足够的教训，存吃的啊！可乐我就不说了，这几条烟是什么鬼？冰箱是这么用的吗？”刘小雨满嘴香肠呜咽的抱怨。

    “成年男人的快乐，你不懂小丫头！”

    “呵呵，愚蠢的老男人。”刘小雨满脸不屑。

    吃了半条香肠，一口气干掉一听可乐。我的快乐如此简单！

    脑袋还是阵阵的疼痛，想想也是能把自己是谁都砸出来的伤，应该也不轻吧？看我脸上藏不住的忧虑，小雨也闭上了一直嘟囔的嘴！

    “小雨，别吃了过来给我看看头。”又来到那间满是工具的房间，拿出那个医疗箱。我坐在椅子上任由小雨帮我拆掉纱布！

    “怎么样，严重吗？”

    “血都凝结了和头发粘在一起，什么都看不到，还有四叔你的头好臭，多久没洗了？”刘小雨眉头紧皱，一脸嫌弃。

    “我都失忆了，上哪记住猴年洗过头！剪头发蠢丫头。”

    在家躺着打游戏，几天不出一趟门。没事洗什么头，不管她怎么想都拿失忆顶。一句话“要脸”！不过这剪个头而已，感觉比伤口还疼。

    “嘶--你是剪头发还是薅草呢？”我实在忍不住了。

    “这破剪刀又小又钝怪我咯？在絮叨本格格就不管了，你自生自灭吧！”刘小雨一幅随时撒手的样子。

    “服了、服了，公主殿下慢点就行！”

    “小雨，除了你奶奶还有别的亲属吗？父母呢又在哪里？”

    为了克制疼痛，我也只好闲聊分散注意力了。

    “别的亲属不清楚很少走动，上面还有个哥哥在上海念大学，爸爸妈妈也在上海工作！”刘小雨嘴一撇，满脸不忿。

    “看你四叔四叔的叫着，咱俩本家呀，我也姓刘咯？”

    “我家都是什么情况，你还知道啥？”

    “奶奶以前告诉我你辈分大，好多人都这么叫。我也就跟着喊，还有据我所知咱们村就我一家姓刘。毕竟我们家后搬来的，偶尔回家的小姑见过几次据说在省城做律师！”

    省城，南京呀！小姑？我姐姐？

    诶--在自己家不知道自己是谁！线索？简直是毫无头绪，捡来一块碎镜子，看着一黑一白深深浅浅的脑袋。这头发剪的比狗啃的好不到哪去！拿碘伏清洗下伤口，撒上云南白药包扎一下草草了事。

    “小雨，绷带打结系成蝴蝶结，你真棒！”

    “不要乱跑，累了去隔壁房间休息。饿了去煮饺子，接下来我要好好思考一下。不要打扰我！”

    “有事大声喊我”

    小丫头一声不吭就去了隔壁房间，这个年纪的女孩真好。听话…大概吧！

    从冰箱里拆开一包烟，翻遍全身尴尬的发现没有火。瞬间就想拿起电焊机点烟，熟练的好像不知做了多少回，本能反应？可是没电，拉出工作台下面的发电机。然而没油…！！！

    躺在冰冷的工作台上，深深吐出一口浓烟。（没有什么能难倒男同胞抽烟的步伐，除了手钻木、放大镜、电钻旋木起火、切割机摩擦的火星、电池正负极连接等等…我认识一个大哥一把锤子敲三个小时用毛衣线头生火！）

    从地震到现在过了10个小时以上了，官方救援为什么还不来？

    植被疯狂生长这种超自然现象因为什么？

    食物勉强够吃2天，水倒是不缺。以后呢？

    是原地等待救援，还是…

    最后掘地三尺也得找到证明我身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