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满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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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王庭救人

    狂风怒吼,黄沙满天,古堡好像一座飘摇的树叶,土墙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张猛虽说很疲惫,但他都不知道这一夜是睡着没睡着。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张猛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他揉了揉眼睛后赶紧从沙地上爬起来。

    此时,很多相府的侍卫已经在搭建古堡的土墙,赤勒温和哈尔罕已经在古堡的一座坍塌的房屋中商量着事情。

    张猛走到门口让侍卫给自己禀报。

    一会儿功夫,有侍卫将张猛带进了房屋中,张猛俯身下拜道:“小的拜见国相和将军。”

    “壮士免礼,我等让壮士吃苦了。”

    “国相客气,国相和将军才吃苦了,还有各位侍卫大哥。”

    “是啊,我们都吃苦了。”

    赤勒温咳嗽了两下说道:“我们正要有事和壮士商量。”

    “国相请讲!”

    “不瞒壮士,娇月公主在平王叛乱之时曾救过老夫一家人的性命。如今她的女儿却被忽而台抓住,老夫实在是寝食难安。”

    张猛犹豫了一下,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的悲伤之情。

    哈尔罕问道:“壮士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张猛声音颤抖地说道:“小的听肖大侠说过上官姑娘和她父母之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尽管说。”

    “回将军的话,如今被忽而台抓的是上官晴姑娘,而不是上官婷姑娘。”

    赤勒温急忙追问道:“那上官婷何在?它难道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到瓦剌都城吗?”

    “她……她在桃花村被可恶的庞虎给杀害了。”

    还没有等张猛说完,赤勒温“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他看着张猛说道:“你在怎讲?”

    “上官婷姑娘已经死在桃花村了。”

    赤勒温眼前一花,他差点儿晕了过去,哈尔罕忙上前扶住赤勒温,众侍卫和张猛被吓坏了,他们叫道:“国相、国相!”

    赤勒温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可悲可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猛就把上官婷如何死在桃花村的经过说了一遍。

    “张猛,你可知道娇月公主和和硕驸马安在?”

    “小人不知道,肖大侠和上官晴姑娘可能清楚此事。”

    “好,不管上官晴是谁,我们也要把她救出来以报公主当年的救命之恩。”

    “父亲不要悲伤,孩儿一定会救他们出来的。血债血还,赤度和忽而台必须血债血偿,瓦剌国绝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上。”

    赤勒温颤巍巍地拉住哈尔罕说道:“对,我们就是太仁慈了,你一定要把瓦剌国夺回来,我们要尽快把肖一风三个人救出来,毕竟他们是为瓦剌国而来。”

    “父亲请放心,孩儿一定做到,父亲不必悲伤,你先去休息!来人,你们扶国相去休息并好生照看。”

    有人上来搀扶着赤勒温走出了破房子去找地方休息。

    张猛突然跪下把头一低说道:“将军,都是小人不好,将军责罚我吧!”

    “张猛,你这是何意?我父亲早晚会知道此事,父亲已经年迈,他只是再也经不住打击而已,与你何干?你快起来。”

    “多谢将军宽厚之心。”张猛说完站了起来。

    哈尔罕对拔咕噜四个人说道:“拔咕噜、默绰,你们准备的如何?”

    拔咕噜四个人俯身道:“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张猛,你的身体还未休息好,你就留在此地和鲁德照顾好我的父亲,我们今夜要去救肖大侠他们。”

    “将军,我也去,我……”

    还没有等张猛说完,哈尔罕说道:“你不熟悉都城的地形,忽而台正在派人捉拿你,你不宜再露面。况且我们此去很是危险,你就留在此地,这是我的命令。”

    张猛一听哈尔罕这么说,他也不再强求。

    一天很快就快去了,哈尔罕感觉非常的煎熬,他在古堡中走来走去。

    夜色慢慢暗了下来,整个大漠安静了下来,一阵阵轻风刮过,细沙慢慢流动,漆黑的夜让人毛骨悚然,古堡里生起了火堆。

    哈尔罕走到赤勒温近前看到他并无大碍,他嘱咐侍卫好生看护后来到了议事的破房子中。

    此时,拔咕噜四个人和几十名精壮侍卫已经等候在这里,他们见到哈尔罕都施礼后站列两厢。

    哈尔罕看了看所有人说道:“各位兄弟,我们今夜要潜入都城救人,此处凶多吉少,我望大家谨慎从事。我们只是去救人,哪一个都不得鲁莽行事,一切听从我的指挥,你们听见了吗?”

    众人答道:“是,将军。”

    “拔咕噜、默绰,你们两个人各带领一部分人守候在都城外的密洞出口和相府的后园入口,我带人去王庭,你们随时等待接应。”

    拔咕噜和默绰俯身道:“属下遵命。”

    “格鲁特、桑格,你们两个人带领部分人进入天牢后将天牢内的守卫全部拿下,你们一定要做得干净利索。”

    哈尔罕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有反抗和逃跑者杀无赦!”

    格鲁特和桑格忙答道:“将军放心,属下早准备好了。”

    “剩余的人随我进入天牢救人,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惊动都城的侍卫军。”

    众人俯身道:“属下明白。”

    哈尔罕看了看天后紧了紧腰带,他左手握住剑柄一挥右手命令道:“出发!”

    拔咕噜四个人在前面开路,哈尔罕等人紧随其后。

    大漠的道路难行,脚下流沙纵横,一般人很难找到方向。拔咕噜等人久在大漠磨练,他们寻起路来就轻驾熟,一行人穿过大漠、跨过戈壁滩来到了沙洲。

    辽阔的草地,茂密的树林近在眼前。哈尔罕低声说道:“大家做好准备。”

    一行人飞速来到都城外围的密林间,夜近三更,都城四周一片沉寂。

    哈尔罕带着人来到一处废墟,他们打开暗门进入了密道之中。此密道还是当年冒乐为躲避蒙古部落入侵而建,赤勒温有幸得知,他便在亚信的支持下重新修建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密道出口就在国相府邸后园的假山之下,几个侍卫手举火把下到密道之内,默绰等人鱼贯而入,拔咕噜将密道口关闭后带着人在入口四周隐藏起来。

    密道不是很宽,哈尔罕等人跟随手举火把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俯身前行,密道内阴冷潮湿,岩壁山渗透着一滴滴的水珠。

    一个时辰后,哈尔罕等人来到了密道出口处,哈尔罕拿出宝剑在上面的石板缝隙一拨,石板慢慢打开。

    默绰说道:“熄灭火把。”火把一灭,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哈尔罕等人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密道岩壁走出了密道,外面出现隐约的月光。哈尔罕闪身来到假山外面,此时已过子时,国相府内死一般的寂静。

    国相府邸离王庭只有一墙之隔,忽而台封锁国相府后将赤勒温的家眷全部投入了大牢之中。

    哈尔罕带着人来到园中,默绰和几个侍卫便守候在假山出口附近。哈尔罕带领其余人俯身穿过园中花木来带相府的前厅正房,他们顺走廊直穿正堂来到相府的大院之内。

    一墙之隔的王庭那边灯火通明,灯光把相府这边都照得很亮。

    哈尔罕等人俯身贴在围墙之下,哈尔罕向侍卫们一摆手,两个侍卫从身上拿出拴好钢爪的绳索往围墙上一甩,钢爪牢牢地抓在围墙的墙脊之上,他们用力拉了拉绳索后飞身而上。

    王庭里冷冷清清,十几名侍卫懒散地守候在朝堂大门之外。

    两名侍卫一用力飞身跳过围墙来到王庭的侧房之上,哈尔罕等人也都相继爬了上来。

    哈尔罕看了看王庭外面的守卫,他向手下一示意,几个人立刻明白了哈尔罕的意思,他们从腰间拿出弓弩纷纷顺着绳索跳下房来到了地上。

    几个侍卫来到守卫禁军附近时守卫禁军才从恍惚中惊醒,还没等他们喊出声,一排弩箭射了过去,十几名禁军侍卫便倒在血泊之中。

    侍卫们赶紧将尸体搬到暗处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把守住大殿门口。此时,王庭的大批守卫还在睡梦之中。

    哈尔罕带着人直奔王庭的后宫,宫门外的几名侍卫也很快被哈尔罕等人制服。

    后宫很安静,除了几个值夜的侍从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哈尔罕带着人冲入可汗的寝宫,寝宫里的侍女和侍从被闯进来的哈尔罕等人给吓坏了,他们疑惑地望着哈尔罕等人。

    哈尔罕问道:“你们不认识本将吗,可汗如今可好?”

    侍从和侍女们如梦方醒,他们都“噗通”跪在了地上,一个侍从说道:“哈尔罕将军,真地是你,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汗还好。”

    “你们起来,你们带本将去见可汗。”

    侍从和侍女们刚站起身,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他俯身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好,副相择吉带着侍卫闯进王庭,他要求见可汗陛下。”

    “他这么晚见可汗干什么?”哈尔罕忙吩咐道:“你们切不可与他发生冲撞,一切听从我命令。”他说完转身又对侍从和侍女们说道:“你们都不要慌张,所有人都在此守候,你们听见了吗?”

    侍从和侍女们都点了点头,他们一个个不知所措。

    哈尔罕等人立刻藏到了寝宫的隐蔽之处。

    一会儿功夫,一个年约五旬、头上戴着白色方冒、身穿藏青短袍之人走进寝宫,他对侍从们喊道:“你们快去叫醒可汗,本相有急事要面见可汗。”

    一个侍从忙施礼道:“相辅大人,这么晚,可汗正在睡梦中,相辅大人还是明日一早再面见可汗。”

    择吉一瞪眼道:“不行,你等快去,可汗怪罪,本相一人承担。”

    侍从们朝寝宫里看了看没有动地方。

    “快去,你们没有听见吗?”

    一个人从寝宫里走出来问道:“相辅大人这么晚见可汗有什么急事吗?”

    择吉立刻就愣住了,他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哈尔罕走到择吉面前抬起头说道:“末将见过相辅大人,相辅大人一向可好?”

    择吉看到是哈尔罕,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真地来到了王庭?”

    “不错,怎么,相府大人害怕了吗?”

    择吉看了看四周说道:“哈尔罕,你疯了不成?”

    “相辅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忽而台正让得莫带着人四处缉拿你们,你们还敢回到都城。”

    “相辅大人带着人就是来捉拿末将的吗?”

    择吉把哈尔罕拉到一旁说道:“你误会本相了。”

    “末将听说相辅大人也归顺了赤度父子?相辅大人还帮助他们关押了很多王庭的忠臣。”

    “哈尔罕,你不要听信他人之言。是,本相帮着平王做了很多的事,但本相从没有做过对不起瓦剌国和可汗的事。”

    “你帮着赤度父子做事就是对不起可汗,他们是在造反。”

    “你听我说,本相忍辱偷生为的就是等国相和你们回来。本相总觉得要有事发生便带着人巡视都城,岂料,本相带着人到国相府外时看见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本相便命人将其抓住。”

    “此人是何人?”

    “他是奉金贝尔格之命监视相府的侍卫,此人看到国相府内有很多人夜入王庭,他便要去向平王汇报,本相感觉此事很蹊跷便将此人扣押。”

    “相辅大人既然知道是我等来到了王庭,相辅大人准备如何处置?”

    “本相自当竭力保护你们,本相已经在王庭四周做好了安排。”

    哈尔罕施礼道:“末将错怪相辅大人了,相辅大人莫怪。”

    择吉扶住哈尔罕问道:“国相大人现在可好?”

    “我父亲的身体还好,末将多谢相辅大人挂念。”

    “你们夜探王庭是不是和白天被忽而台关押的几个大明人有关?”

    “正是,末将要面见可汗问清楚缘由。”

    “好,我们一起去面见可汗。”择吉和哈尔罕在一个侍从的带领着来到亚信休息的寝室之外,侍从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择吉和哈尔罕跟了进来,他们站在厅前等候。

    侍从走到床榻前轻声喊道:“可汗,可汗,快醒醒。”

    亚信坐起来问道:“你这么晚叫朕何事?”

    “可汗,相辅大人和哈尔罕将军求见。”

    “你说什么?哈尔罕和择吉求见朕?”

    “他们就在厅前等候可汗召见。”

    “你快让他们来见朕。”

    择吉和哈尔罕急忙来到榻前跪倒在地说道:“臣择吉、哈尔罕见过可汗陛下。”

    “你们快起来,哈尔罕,你怎么回来到王庭?”

    哈尔罕看着憔悴的亚信,他难过地说道:“臣此次进宫一是奉父亲之命看望可汗,二是来是救肖一风等人。”

    “原来如此,国相还好吧?”

    “家父还好,多谢可汗。”

    “哈尔罕,你要挑起瓦剌国的重担,瓦剌国不能葬送在赤度等人的手上。”

    “臣义不容辞。”

    亚信从床头拿出狼头令牌放到哈尔罕的手中说道:“哈尔罕,鹿角军今后就由你统领,朕把假的令牌交给了忽而台才保住了肖一风三个人的命,你快去救他们。”

    “可汗……”

    “你不要管朕,快去。”

    哈尔罕收好狼头令牌走了出去,亚信对择吉问道:“相辅大人怎么会和哈尔罕在一起?”

    “臣有罪,望可汗降罪。”择吉说完跪到了地上。

    “相辅大人既然能够帮助哈尔罕,足见你的忠心,你起来吧!”

    “多谢可汗,臣告退。”择吉说完从亚信的寝宫走出来跟随哈尔罕等人直奔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