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一起聊了了挺久的时间。

    不对，从实际的角度上看，应该是张权在边上看着，路芒和程铭两个人不停地聊了很久。

    只不过从刚开始程铭提问，路芒回答的方式，逐渐就成了现在这种互相讨论的模式。

    张权在边上倒不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主要是他们两个说的东西，他是一句话都听不懂啊。

    不过从程铭的表情来看，显然这次的讨论，他是非常满意的。

    数个小时后，程铭拿着稿子，不住地点了点头，然后结束了这次的技术探讨会。

    他将手上写满了笔记的技术文档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中。

    “路老师，不得不说您对于光刻技术的造诣确实超过了我的想象，我对之前怀疑您感到抱歉。”

    “也为自己用年龄看人感到有些羞愧！”

    “如果在来之前，我对这个项目的成功只有40%的期望的话，现在我认为这个项目至少有75%的成功概率，感谢您为夏国微电子行业做出的贡献！”

    张权这句话倒是听懂了。

    尖端光刻机项目是国家重点的推进工程，所以即使成功率只有40%，夏国也很有可能拨款拨地，将项目进行下去。

    既然40%都可以，那就别说是75%了。

    如果经过评估，成功几率真的有75%，那在这个概率下，张权相信，整个流程将会快上几倍，所有关卡都会放上绿灯。

    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标，项目落地！

    “程教授，这老师可不敢当，我也是看国内困境，心中有点愤懑。”路芒听程铭叫他路老师，赶紧摆手说道。

    程铭摇摇头，不同意路芒的说法：“所谓达者为师，这个领域您比我更近一步，那自然是我的老师。”

    说着，他站起了身，对着路芒说道：“路老师，这次也打扰您很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为了这个项目赶紧能落实，我回去后就打报告上去，保证让技术部门可以直接看到！”

    “也希望过段时间，路老师可以参加一下项目的开题会。”

    说到这，程铭扶了扶眼镜，说道：“路老师，您别误会，我个人是很支持这个项目的，并且我相信只要看得懂这份报告的都不会反驳。”

    “不过毕竟流程正义也是很必须的，开题会也是流程上有规定，这对于项目及时立项是有好处的。”

    路芒点点头，这和之前的坦克项目不同。

    这次光刻厂的项目是他完全自主的技术项目，而坦克项目，他只是底盘供应商。

    要想得到国家支持，这些流程是不能少的。

    至于自己做光刻厂……

    一座合格的芯片代工厂的建造成本是很恐怖的，更别说集群化的加速器光刻厂了。

    至少不会是路芒目前能够出得起的。

    “您放心，倒时只要您叫我一声就行！”

    路芒一直在门口看着这两位上了车，开车离去，看不见人影后，才转头回了工厂。

    ……

    大约六个钟头后，程铭回到了上京微电子大学。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天已经是完全黑了。

    不过实验室里还有不少学生在卖力干活。

    毕竟作为研究生来说，996也是常态，如果实验到了紧要关头，说不定甚至得007。

    这个点如果一个人都没有，那才是怪事。

    “程老师，您怎么回来了？”

    程铭一进实验室，就被他带的学生看见了。

    他的学生很吃惊。

    前几天，程铭刚刚说要去学习，让他们自行安排实验或者学习来着。

    他还打听了一下，听说是程铭即将升微电子大学副校长，所以才有了这次学习的机会。

    他还挺高兴的，毕竟导师努力攀登人生巅峰，对他也挺有好处的。

    当时程铭说着怎么也要个把星期，没想到还没一星期呢，他就回来了。程铭点点头，将手提包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掏出了报告。

    又看到了手提包中的晶圆，将其也拿了出来，放在了一边。

    对着他的学生说道：“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暂时不过去了。”

    “最近也不要来找我，去找其他老师，我有重要的事要忙，不一定能顾得上你们！”

    他的学生眼中有些好奇。

    程铭算得上是一个负责任的导师，给每个带的研究生都制定了全面的学习任务，手把手带，这在微电子大学算是罕见的。

    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显然这事确实有些重要。

    而程铭拿出的晶圆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程老师，这是……？”学生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晶圆。

    作为这个行当的预备人员，他对于晶圆也很敏感。

    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将工作重点放在攻克光刻这个方面上。

    “哦，我今天去拜访了一位光刻的老师，这是他送给我的小礼物。”程铭说到这，挠了挠头，拿起了这块晶圆递给了他的学生：“诶，你去检查一下这块晶圆上刻了什么吧。”

    他的学生脸色肉眼看不见地僵了一下，他其实本来是准备回宿舍休息，打会游戏的。

    不过既然程铭发话了，他也不会反驳，应了一下，就拿着这块晶圆去了显微设备的实验间。

    程铭对于这块晶圆上刻了什么其实没有那么好奇。

    他承认光刻工厂的设想非常让人出乎意料，而且路芒对于光刻的知识储备也很庞大。

    但传统光刻工艺上有着难以逾越的技术壁垒，他不相信路芒可以做出什么高端产品。

    至于低端设备，国内其实没这么缺。

    见自己的学生已经跑去检测了，程铭就坐了下来，将这技术文档放在一边，然后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开始做相关的报告。

    他要作为推荐人，将路芒推到上面的眼中，为路芒的光刻工厂铺设一条路出来。

    大概半小时后。

    “砰”他办公室的房门被他的学生用力装在了墙壁上，就算有门吸也发出了相当大的声音。

    “程，程老师！”他的学生看起来非常激动，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这么激动干什么，冷静一点！”程铭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他的学生咽了一口口水：“您带过来的晶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