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逛一逛东市
刘仁的骑着袁家骏马走在路上,不得不感叹人身体记忆的奇妙,
就像自行车一样,虽然许多年没骑过,但一上手就会操作。
和刘备将马寄存在马市后,
两人进入东市,沿途颇为繁华,
各色各样,五花八门的商铺、酒馆和妓楼...
当然也不乏沿街的贩夫走卒,卖艺表演和乞丐的吆喝声,
时值饭点,空气中酒肉的香气和莫名的腥臭馊酸味混杂,刺得刘仁忍不住捂住鼻子。
刘备正了正背上的剑,搓着鼻子道:
“奇怪了,这东市乞儿怎么越来越多了?
我记着不是快要秋收了吗?
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流民?”
刘仁低头看着脚上的沾着泥土的布鞋,叹气道:“兄长说不得,这流民以后会愈来愈多...”
刘备诧异道:“应该不可能,也就是建宁四年(171年)天灾频发的时候有这么多流民,
改元后也没怎么发生天灾了,只是听老师说偶有叛乱罢了,
现在这些流民也许是从庐江逃难过来的,
等两三年老师彻底平定了庐江,
到时候随便往地上种一些粮食都能吃饱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仁脚上腻滑的感觉,让他的眼神变得幽深,“耕种能种出个温饱就已是顶天,
若想像你我这样还能吃上肉,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兄长真的觉得到时候百姓还有田可耕?还有地可种?”
说着刘仁想起在现代看见的一则数据,
汉桓帝永寿三年(公元157年)时,大汉全国上下有人口五千六百四十七万人口,
而到了西晋统一三国(公元280年)时,
西晋全国在册人口总数为七百六十七万。
也就是说,
在这一百年间中原大地上人口减少了百分之八十五,
为之后的大乱局开启打下了良好的底子。
听到弟弟语气中的冰凉,刘备低下了头,
声音有些迟疑飘忽,
“是啊,就算是我涿郡刘家也不可能放弃归拢田地,
到时候就没那么多的田地可供耕种了...”
低着头的刘备想到了什么,就好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猛地抬起头来一拍胸脯颇自豪:“还可以从商啊!
我大汉商业还是很发达的,只要有些手艺就饿不死,
当年我弱冠之时,游学到雒阳想多使些铜钱,也是靠着一手织草鞋的功夫赚来的。
不说做成大商人,但想要喝酒吃肉还是能做到的。”
“行商也没那么容易吧?”
“那些胥吏游侠是有些难缠,
不过你兄长我云气很好,
一双铁拳在这东市打出威名,得以结识本初兄长和孟德兄长。
自那以后就没有吸血的胥吏和不长眼的游侠来找麻烦了。”
刘仁听完有些汗颜,从卖草鞋到混黑涩会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吧?
刘仁看向四周游走的蓬头垢面的流民,眼圈都有些红,
“如果这时候有个如商君般变法改革的人物,
说不得这些流民还有机会,不然就像兄长说的要一直等下去了。”
“如今的大贤纷纷被阉宦禁锢,就算商君复生恐怕也得躲灾避祸,
天子...”
刘备声音又低沉了下来,
刘仁赶紧伸手捂住刘备的嘴,
左右看去,没发现异常,
“兄长何必丧气?不是还有老师他们这样的贤人在为国出力吗?”
刘备先是疑惑,后又恍然大悟,不在言语。
兄弟二人在东市街道上寻找铁匠铺,
忽然发现有一大群流民纷纷攘攘的聚拢,
围成了一个团,中间留空,
圆中是一个瘦削的男子,和几个躺在地上面带痛苦的流民。
这瘦削的男人在街头举起了手向流民深情并茂的讲解着什么,
讲到兴处还跳起舞来。
随后,不知从哪端过一碗水,
点了张黄符就伸到水里,奇异的是水中的火焰并没熄灭,反而是很快的的焚烧成灰,
混进水碗中,一碗轻水很快就变得浑浊起来,
那瘦削男子还将这浑浊的乌水喂给一个地上躺着的流民喝,
只见那人躺在地上的流民,忽地就坐了起来。
又站起来,蹦蹦跳跳的。
这是什么戏法?太平教?
刘仁看那奇异的男子看到得出神,
忽的被撞了一下。
没道歉就跑开了,刘备还呵斥那人,
撞他的人连脸都包得严严实实,根本认不清楚。
起初,刘仁还以为是意外,可他一摸怀里,
那珍贵的大戟士阵盘竟然不见了。
“兄长快追,刚才那是个小贼。”
刘备面色一变,撸起袖子,
推开人群健步如飞的追了出去,口中阵阵有词,“好小子,在东市竟然有偷儿敢偷到我刘玄德的头上?”
刘仁也紧随其后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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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不仅如此,曹破石还将越骑营剩余的一百练气精锐带去六十三人,仅两人归营,
滇越战马六十二匹、轻弩短弓一百二十架、巨弩机三架、弓矢若干均遗失在东阳坊,不知所踪迹。”
天子刘宏慢腾腾的坐正在床榻上,右手轻轻的调整着领口,
咬着牙哼哼道
“如此说来,朕的越骑营是全军覆没了?”
“回陛下,准确说是还剩三十七骑。”
吕强没有抬头严谨的纠正到。
砰!
一只玉枕被摔了出去,在地上被摔成了粉碎,
警觉的吕强即刻跪伏在地。
“啊!”
刘宏发出的如同受伤的狮子一般的怒吼,
泛白的脸从脖颈处开始被潮红爬满,
“先是庐江丧师,后有军中淫乱,
现在?
一而再,再而三,
啊啊啊,
你这该死的废物!”
天子甩手一扔,酒钟掷出,
整个大殿都回响着叮叮当当的声音,
刘宏怒目一瞪,侍候在旁的几个小太监吓得像只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唯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太监如同铁塔一般,立于原地,巍然不动。
刘宏眼前一亮,指着那青状太监就喝道:
“蹇硕!去叫曹节过来,
让他告诉朕,
这就是他的聚贤不避亲?”
刘宏像个巨大的风箱一般喘着粗气,呼呼作响,
“还有什么?”
跪伏于地的吕强几乎是嗅到了血腥味,
轻轻上扬的嘴角随着吕强起身也变成了螃蟹的肚子,
他拱着手,吐字清晰有力,
“这东阳坊前后脚出来的还有司徒袁隗的侄子袁绍及其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