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各有打算
司徒府内,
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
“仲颖,若我向天子荐你去做并州刺史,
你可有信心?”
砰的一声,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躯就往地上叩,
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乞求:
“司徒,您是要赶仲颖走吗?
仲颖不想离开司徒府。”
袁隗看着跪伏在跟前的健壮如熊的男人,眼中有几分欣赏,但并没给董卓回旋的余地。
见袁隗没有出声,董卓直起身来,
挠着后脑憨笑道:“我觉得跟着您做一掾吏比做校尉还舒坦,
从来不用受那些鸟人的气,还能学到东西。”
他说着忍不住双手向袁隗比划着动作:
“这两年董卓可是大大开拓了眼界,
受益匪浅啊。
要是去了并州...”
袁隗轻笑,声音慈祥的劝慰:
“仲颖,你是将才,
不应该受困于雒阳这囚笼之中,
那岂不是浪费了你一身好武艺?
如今,我大汉能突破练气成罡的将种还是稀少。
以仲颖左右开弓的本事,
在边疆得立大功并不是空中楼阁,
他日未必不能回朝坐坐那太尉的位置。”
董卓的目光炯炯,正欲说话,
就被袁隗打断:“虎背熊腰的猛士,莫要再作小女儿姿态。”
董卓见状眼神暗淡了下来,
双手用力的搓了一下脸,茂密的络腮胡上下翻飞,
他下定了决心,
咚,
董卓再次拜倒,语气坚定有力,
“今后仲颖无论身在何处,
都只不过是司徒府一掾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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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东阳坊内,
宋奇说着就掏出了一块银色印绶,
银印基座上面雕一只盘坐着威武的狻猊,
这狻猊的前爪按着一拇指大的朱红色宝石,
随着宋奇内气的注入,
宝石开始抖动,最后竟然跳动起来。
刘仁一看就明白了,
上一次,这曹破石恐怕就是借着这东西才火急火燎的追上他们,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发问:“不异兄长这是何物?我怎么没见过?”
曹操笑着为刘仁解释道:“这是他城门校尉的印绶。”
曹操指着那狮子模样的狻猊爪下的朱红宝珠,意味深长的继续解释:
“那上面嵌着的就是元石,
乃是极稀罕的宝石。
他们宿卫军日常调兵、巡逻可都离不开此物。”
“这时候拿此物有什么作用呢?”
刘仁心想那玩意恐怕都让袁绍收走,
只是不知道为何,
那银印意外的开始震动。
宋奇用手举着狻猊银印四处调转方向,寻找震源,
“这是,我与家父商讨得出的结论,
雒阳城防大阵的云气被调动无非就是印绶令牌之故。
北军校尉印绶与我宿卫军不同,
基本上是出征授予,归朝回收,存于符节台。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北军令牌流失出去了,
以曹节一直以来对其弟弟的宠爱来看,
只要能找到这令牌,
就等同于抓住了曹节这阉宦的把柄。”
宋奇捧着这狻猊银印就像是捧着一个金属探测器,
随着越接近目标,便震动的幅度就越大。
“怎么回事?左左右右都有,难不成还长了脚不成?”
忽然间,
曹操来到宋奇身侧,
一把按住了宋奇手上的狻猊银印,
悄悄说道:“有些不对劲,有人在窥伺着我们。”
“孟德怎么了?”宋奇轻声询问道。
一阵微弱的悉悉索索声从废墟中传来,
这时,刘仁也发觉了不对劲。
竟然还有一种低沉的咕噜声传来,根本不似人声,
三人只能静立不动,靠在一处。
“一定是只大虫!”
宋奇激动的对曹操低声道:“可惜我们没带大弓来,若是能射杀献与天子...”
“闭嘴。”曹操咬牙说着,往四周仔细探索。
只见那黑影正在屋舍之间跳跃,
“这不可能!”
曹操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这里可是雒阳城郭,又不是虎牢关,
怎么会有大虫出没?
其中定有古怪!”
这时,
一声奇异的长嚎划破寂静,几乎像是人声。
刘仁听得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冷,
声音打抖:“孟德兄长,老虎会这样叫吗?”
“不好是妖虎!它已嗅到我们了。”
曹操语气紧张,嘶哑说道,
“我们赶紧退出坊去,
德然不过一幼童,
不异你至多不过练气,
要是正面碰上了,我可护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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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外郭城,蹇宅。
这个客厅大概算是雒阳最大的客厅之一了,
柱壁雕镂,加以铜漆,
屋内还摆着一张的紫檀木大方案,
左右两人各坐着一张裹着蜀锦的短榻,
蹇图微欠着身子,向外伸出他那干瘦的手,
轻轻摆动,
不一会,
出来个干练的女婢,她手捧着一黑漆方盒进入屋内,
轻步走到那紫檀木案前将黑漆方盒至于其上。
接着,
婢女又从提着四把贴着螺钿的红漆细长小盒,
蹇图笑着又欠了一下身子,
取过一只盒子,轻轻揭开,
只见一支卖相不凡的毛笔躺在盒子中。
这笔杆与一般毛笔粗细相同,可入眼的却是温润的米白色,
沿着笔杆下来,那笔套却是金灿灿的黄金雕磨,上面还嵌着玉壁,
“这笔杆是越地的象牙做的,
笔套平常些,
是黄金白玉合雕的,讨个彩头而已。”
说着蹇图又拔起了笔套,露出了透亮的笔毫:
“最难得是这笔上的毫!
是一只狼王那么大的狐狸尾毫做的。
给很多人看了,他们都说只怕是高祖平定天下时活到现在的。”
蹇图歉意地笑笑,双手将笔递给蹇硕:“这笔得来不易,
只给王大人、曹大人、赵大人和阿硕各准备了一只。”
看得蹇硕眼睛发亮,从蹇图手中接过那毛笔,在手中细细端详。
见着蹇硕如此满意,蹇图挪了下屁股,又靠近几分,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阿硕,我听闻宫里有一批河东运来巨木停了许久,不如...”
哆,哆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蹇图的声音,
蹇图先是看向蹇硕,
然后面色不悦的瞪向门外之人。
蹇硕将笔放回盒中,微笑道:“叔父不必如此,想必定是有急事。”
“进来,是发生什么了?”
“主人,曹校尉府上家仆送来一封信。”
门外的婢女双手捧着一卷木牍踏着小步走到蹇图跟前,
蹇图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卷简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