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叫声嬢嬢
元无极瞪着宦官福安。
吃了快一年的奶,最多就是换了奶酥,嘴里淡的都发酸了。
看见桌上摆的炖的鸭子汤飘着一层薄薄的油汤,诱人的香味在空中弥漫。
见奶娘下去吃饭了,晴竹去里屋取东西还没回来,母后忙着在分着彩线。
慢慢爬向鸭汤,余光看见福安过来,忙用手示意福安,给喂几口鸭汤。
都说太监最会看人的眼色,哎,书里都是骗人的。
自己眼珠子都要迸出来了,“啊,啊”示意着,小手指着汤羹、勺子和嘴巴,这个笨手笨脚的宦官,竟然将桌上的汤羹端到一边。
眼看晴竹取了东西回来,鸭子飞走了。
“死太监!”元无极恨恨的说。
怎么不小心喊了出来,崔韶华听到,迟疑一下,问晴竹:“刚才好像元哥儿说了什么。”
“好像说酥卷。”晴竹迟疑道。
“说是酸了吧。”崔韶华端起酥奶闻了闻:“早上天香坊才送进宫的,天气凉了,更不会酸呀。”
抱起元无极:“奴哥儿,再给娘说一声。”
元无极只得无奈的嘟囔:“嬢嬢。”
“晴竹,快来听听,奴哥儿会叫娘了!”
这下好了,不到半天,元无极被诱导着说了无数次“嬢嬢。”
鸭子没吃到,倒是又奖赏了一碗羊乳。
给碗蛋羹也行呀,元无极不觉想到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小狗,他给买的最高级的狗粮,可就是不好好吃。
原来再高级的食物吃多半年真的会奔溃。
元无极悻悻的看着那碗鸭汤,推开福安端过来的羊乳,再次狠狠瞪了福安一眼。
晚饭的时候,连元韬泓都从西苑赶了过来,连身上的道袍都不曾更换,后面的小黄门急急的拿了更换的衣服过来的时候,皇帝已经抱着儿子听儿子在喊“嬢嬢”了。
好在皇后今日没有在意皇帝的衣装,一顿板子算是逃了过去,小黄门在宫门外偷偷看着兴高采烈的皇帝两口,暗自擦着冷汗。
元韬泓顺着儿子眼巴巴的眼神看去,看见凉透的鸭汤,仿佛心有灵犀。
去叫福安去御膳房又盛了一小碗,用银勺子沾了点汤水,诱导儿子。
“叫爹爹。”
皇帝的智商就是比太监高啊。
看在汤水的面子上,元无极清晰地叫了一声“爹爹!”
元韬泓喜滋滋的应了一声,在袖筒中摸出一方玉印:“来,再叫声,爹爹赏赐我儿。”
崔韶华见了讥笑:“你这玄虚子的破印章,你也拿来糊弄奴哥儿。可莫叫你儿子以后也去念佛修道?”
元韬泓脸一红,“来的急了,也没带什么,把这个给奴哥儿先玩着,朕已叫御制坊刻制东宫之印,待奴哥儿周岁,朕要大赦天下,立我儿为大魏储君。”
今个高兴,皇帝回西苑的时候已经快三更了。
刚进景阳宫,远远的闻到一阵清香。
邵杰从宫中迎了出来,脸上满含笑意,作揖笑道:“贺喜师兄,丹药练成了!”
元韬泓喜道:“今日真是好日子。”
急急跟着邵杰到丹房,果不其然,在丹炉旁边的三清供桌上,一只金碗中,盛放着三只丹丸,在烛光下闪着五彩光芒。
“真的练成了!天师所传丹方名不虚传呀。”元韬泓端起金碗,眼中惊喜不已。
“也是多亏了国舅爷此次从南楚带回的红珊瑚和上好的雄黄,贫道才能凑齐天师丹方所有配料。更是有赖陛下洪福,十五年诚心修道,感动上仙,凝聚成丹。”
“只是此次炼丹,耗费颇巨,西苑库中所藏,耗费大半。”
“啊,朕刚与梓童说此次国舅解送的钱财较往年丰富许多,给皇儿大办周岁宴呢。”
“算了,我明日再去给牧云说说,皇儿也是他的外甥,外甥花舅舅的钱,也是理所应当。”
正在上雒城的崔牧云打了一个喷嚏,感觉身上有些寒意,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门口。
门外清风拂过竹林,扫出沙沙的微响,崔牧云拉了下身上的大氅,铁十六赶紧过去,将房门轻轻关住。
“国舅这两年走南闯北,宫中钱财供应多由他来供奉,真是劳苦功高,等皇儿周岁,朕就给国舅晋爵。”
“今晨从承露盘中汲取的甘露我已供在三清桌上多时,师兄这就服用吧。”
“待朕沐浴更衣,礼拜祖师爷。”
元韬泓服用了一粒丹药,在蒲团上打坐,不时感觉神清气爽,喜道:“玄灵子,朕感觉体内浊气上升,身体轻盈,是不是将要飞升了?”
邵杰笑道:“师兄心急了些,凡人体内浊气厚重,哪里是一粒丹药可洗涤的清的。”
“快取丹药来,朕再服用。”
“天师说了,丹药一旬只能服用一粒,不可多服。”
“咦,朕觉得有些头晕。”
“天师说:那是浊气洗涤后精神劳乏。”
“玄灵子,下体如何这般燥热?”
“天师说:浊气洗涤,欲念滋生,食色,性也。师兄不必压制。”
“看来朕欲念深重,怕是忍耐不住。”
“陛下多年压制欲望,如今返璞归真,也是自然。”
“去看看皇后歇息没有!”
“已经四更,乾阳宫早下了门禁。”
“朕忍不得了。”
“叫高迁来。”
“高迁,西苑可有空闲的宫殿。”
“皇上,前几日刚把颐景宫收拾停当。”
“将那位新来的秀女唤到颐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