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两封信
抚西道,边军。
夜晚,当顾倾代和许莫平在恒州进入睡眠的时候,一名骑乘乌黑良驹,身穿灰黑衣袍的男人手持令牌,进入了边军军营之中。
男人一路通过,直指核心区域,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王爷已经休息,任何人不得靠近。”令牌可以通过军营外面的哨兵,却通不过帅营周围的守卫。
灰袍男子被拦了下来。
灰袍男子客客气气,对着护卫拱手道:“我有重要消息,还请通报王爷一声。”
“有任何事,等王爷明日醒了再说。”护卫冷面冷言。
“可我明明看见帐营之中亮着灯火。”
“这个时辰王爷已经休息,任何人不得靠近。”
“你。”灰袍男子心中气结,但别说他只是个三品,哪怕是一品,也不敢在抚西道边军大营里放肆。
“那我就在这等。”看了远处的大营一眼,灰衣男子只能牵着马,无奈回应。
这时,远处大营门口的护卫忽然进入帅营之中。
几息之后,那护卫从大营中出来,直奔外面,也就是灰袍男子被拦住的地方。
“王爷让你过去。”大营护卫原来是来传信的。
灰袍男子没想到帅府中的人竟然已经知道了他到来,连忙说了两声:“好,好。”后,他便将马就那样放着,跟在了护卫后面。
“进去吧,王爷在等你。”
掀开帐帘,一抹宽厚的身影身披一件单薄袍子,正伏在案前,手持毛笔,勾动着笔毫。
“拜见王爷!”灰袍男子进入帐中,都没看清案前人的脸,已经行了跪拜之礼。
案前人勾着手上的公文,道了一声:“免礼吧。”
灰袍男子站起身来,但却不敢说话。
终于,笔毫在最后一个公文上落下,案前人一边抬头一边道:“深夜到来,所为何事?”
灰袍男人瞥见案前人抬头,他终于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轩王,顾南鸣。
顾南鸣是一个气质内敛的男人。
他身材宽厚,面容俊朗,眼神有力的同时又带着温良。
儒雅的气质无心散发,但直面他,却有一种自然安稳的宁静。
灰袍人是第一次看见无数军士敬仰的轩王,只是瞥了一眼,他赶忙将身子埋低,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前举:
“禀王爷,密信呈上。”
顾南鸣也没看灰袍人,只是一边将笔放好,一边道:“拿过来吧。”
灰袍人赶忙将信封放到案前,然后退回原地。
顾南鸣拿过信封,拆开来。
未有表情变化的观完整封信,他将信纸重新叠好放在到了桌上。
“信我收到了,回去复命吧。”
灰袍人没敢多说一句话,称“是”告退.....
待人走后,顾南鸣想了一下,又拿起毛笔,取下一张崭新信纸,同时对着外面喊道:
“卫兵!”
“王爷!”护卫立马进帐。
“让李平定,傅令相,来见我。”
“遵令。”
.........
安北道,帅府。
每一位武道顶尖的人都不太可能是个懒人,这个时辰,王鼎山也没有休息。
一般来说,王鼎山没休息,他的行军司马虞辉东就也没睡觉。
王鼎山坐在案前,手上也拿着一封信,不同于顾南鸣的面无表情,他脸上出现尽是严峻之色。
与之前装作的发怒不一样,这次他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一边将信递到旁边,王鼎山一边道:“三英,恐怕这回,我们无法置之事外了。”
虞辉东站在旁边,接过递来的信封,快速的看完了信中内容,他脸色由疑惑变成了骇然。
“大,大帅,这怎么可能!?”
王鼎山蓄满胡须的头摇了摇,眼中浮现出不符合他气质的深沉目光:“这么明显的事,消息不会有错。”
虞辉东将信放在手上再看了一遍,同时说到:“可一百六十名亲兵,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失踪!?”
“如果要全歼一百六十名亲兵无一疏漏,以亲兵的战力,起码得是数倍乃至十倍的兵力合围才有可能,这种人数调动,哪会不走漏一点消息。”
“况且卓人虎是三品,深得大帅您的真传,就算被人埋伏,有那么多亲兵一起,也不会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啊。”
虞辉东一口气说完,王鼎山严峻的面色没有舒缓:“很多时候,战斗并不是光明正大的持械对杀,而是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
“要正面击杀这么多亲兵无一疏漏不现实,很有可能是卓人虎率人中了计策了。”
虞辉东将信放回案前,依然是有些不信道:“大帅,恕我直言,卓人虎一向整军严明,且为将心细如发,怎么会中了计策!?”
王鼎山望向问外,又看了看信纸,然后才道:“如果不是中了计策,那就是遭遇了顶尖高手。”
虞挥东眉头紧皱:“顶尖高手??莫非,是证命?”
王鼎山瞥了一眼信纸,又微微摇头:“证命没有闲心做这种事情。”
“一品上即可,偷袭情况下,可以解决全队人马,剩下的便是收尸了。”
“一品上?”虞辉东不精于武道,但他知道自家大帅对于这种事情,不会有判断错误。
“能有一品上高手的势力,就那么多,王爷,是否要查证他们的动向!?”
王鼎山眼神沧桑:“只怕是查了也和没查一样,还白白搭上了暗线。”
“大帅这话是何意!?”虞辉东适时发问。
王鼎山出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件事暂时先不能管了。”
“三英,当务之急,是要堵住人的嘴。”
“曾万华和张幽恐怕是不够了,你需要亲自去一趟京城。”
虞辉东眉毛未曾松开过:“这我自然明白的大帅。”
“只是那代玉郡主的尸体都没了,这回只怕是哪一方都说不清了。”
“轩王遭受如此侮辱,他就是再顾全大局,也不可能像个平常人一样了,到时候发难,不管有没有理,谁都得受着啊。”
王鼎山手指敲击这桌子,这也代表着他的内心并不像面色那样平静:“猛虎虽病,犹有余威。”
“这等怒火,我们不能背了黑锅,人是在抚西道丢的,到时候你务必要抓住这一点。”
虞辉东面色严峻的点了点头:“明白大帅,我今晚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快马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