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累呀！走不动了嘛！”

    卡达达瘫在地上，她已经是累得不行了。

    佩姬也是有些疲惫。

    只有方泽这个家伙，不会疲劳只会饿，根本不知道休息。

    “方泽，我们也是时候该休息了吧？”佩姬也是觉得他们这样子赶路实在是太搞了。

    要不要一天除了睡觉就是在赶路啊！连吃饭也是边走边吃！

    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跟方泽一样感觉不到疲劳的！

    佩姬和卡达达要求休息，方泽也是答应了下来，顺手用镐子挖了个山洞用来当临时落脚点。

    他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用Minecraft里的原石搭火柴盒，但他之前在龙岛就试过，在脱离了原本Minecraft的规则之后，用原石搭建的火柴盒几乎成为了危房，轻轻一碰就很容易变成坟墓。

    直接在山体上挖洞还好点，之前方泽跟着卡其他们去深渊亡灵帝国，在艾萨荒漠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方法。

    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是要用木板搭起来挡个水。

    现实中的山体是有很多裂缝和山泉通道的，也就是戈壁荒漠降水不多，其他地方还是需要防水以及搭建支撑，防止到时候休息的时候洞穴坍塌直接埋里面了。

    方泽他们进入挖出来的洞，方泽放上了羊毛块给他们当床，他自己则是没有睡觉。

    反正方泽没有睡觉的需求，这里也不会刷新出幻翼来。

    为了避免野兽袭击，方泽还在洞口放置了两堆篝火，顺便准备一下明天赶路要用到的药水。

    月光十分明亮，这个魔法世界并不像小说或动漫里一样有两个甚至多个月亮，这里只有一个月亮。

    每个月，这里的月亮都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这些不同颜色的月亮代表了不同的魔力元素属性。

    红色是火元素，黄色是土元素，紫色是雷元素，蓝色是水元素，白色是光元素，黑色是暗元素，银色是空间元素……等等，这些不同的月亮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不同元素的实体化寄托。

    就像是月桂代表月亮，向日葵代表月亮，骷髅代表死亡一样。

    这个世界的法师分为学徒、见习法师、魔导士、星辉法师、月华法师、日耀法师、大法师，往上还有智者、贤者、大贤者、法皇，还有传说中的法神。

    而其他职业则是分为学徒、见习、正式、1~3阶、4~6阶、7~9阶、十阶，往上就是大师、宗师、大宗师、圣，还有对标法神的伪神。

    像是佩姬，她的实力就相当于初阶月华法师，也就是4阶水准。

    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毕竟现在的大部分初入公会的冒险者也都才3阶左右的水准。

    方泽在洞口闲来无事烤鱼，而原本在休息的佩姬靠了过来，跟方泽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睡不着？”方泽一边翻着篝火上的烤鱼一边问道。

    “嗯。”佩姬回答道，“我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否真的是正确的，然后想找你来谈谈心。”

    此时的卡达达已经是像只小猫一样窝在温暖柔软的羊毛里舒舒服服地睡着了，还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响声，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小猫了。

    “你找我有什么用？”方泽递给了她一条烤鱼，“实际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

    “所以我想来找你交流一下。”

    佩姬的话让方泽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听她的独白。

    佩姬吃着烤鱼，听着山林里的蛐蛐和其他小虫的叫声，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那时候的我只有一百多岁，还是个小孩子，却因为是精灵国的公主而跟着我的母亲索菲·洛西奈见过了许多大人物……”

    “但我见过最特别的人，却是一位跟在皇帝身边的老头，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位大人物。”

    “他是‘法神’·巴尔巴。”

    “据说他是最接近神的男人，也是他创造了‘法神’的境界，而与之相对应的‘伪神’却从未出现过。”

    “他也是世界上唯一的、可能也是最后的‘法神’。”

    佩姬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像是为世界上居然只有一位法神级人物而感到惋惜。

    “巴尔巴先生是位十分和蔼的老先生，完美得有些不像话，曾经有一段时间连我的母亲也为他无比着迷，而他知道之后只是一笑，随后便消失在了世人的世界中。”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据说是去镇压真神，也有人说他只是累了，回归了灵魂的国度。”

    “但我觉得他没有死……”佩姬望着月亮，眼睛里闪过了光，“因为他曾经对我说过：

    ‘孩子，我们会再见的！在你完成了梦想的时候，我会从那个地方回来看你的。’”

    “是么？”方泽的手指尖停着一只飞来的小虫子，它舔舐这方泽手上的食物残渣，努力生存着。

    “是啊！”佩姬点点头，她非常确信能再见到巴尔巴。

    “以前，我想见到他而不断地给自己找到所谓‘梦想’并完成，我还在生气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后来我才明白了，短暂的目标根本就算不得梦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也不算是梦想。”

    “所谓梦想啊！我的梦想——是改变这个世界！”

    “不仅仅是精灵之森，我想要改变的是每个人……”

    佩姬低下头，她想起了那些帝国来精灵之森拜访时对最外层“低等精灵”的鄙夷的眼神，也想起了他们在面对除了长老和女王以外对其他精灵的暗中嘲讽和嗤笑。

    ——“窑子窟”

    佩姬还记得那群家伙是这么称呼精灵之森的。

    因为这件事情，佩姬还曾讨厌过其他所有的外乡人。

    后来她才发觉，她自己也成了这种人。

    “仇恨止于智者”——巴尔巴曾经对她说过这么一番话。

    佩姬还以为他指的是聪明的人不会恨别人，经过这件事之后她才明白巴尔巴说的“智者”指的并非是智力超群的人，而是怀有博爱与觉悟的超脱狭隘之人。

    这一点在巴尔巴的传记中其实也有讲述，只是很多人都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有佩姬在翻阅了巴尔巴的传记之后才明白了这一点。

    “我觉得，这并不只是精灵之森做错了。”佩姬说着。

    “错的是全世界？”方泽饶有趣味地说。

    佩姬她噗哧一笑，然后望着天空回答道：“可能是的吧！整个世界都是错误的！只有我是对的！”

    “那我呢？”方泽问。

    佩姬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她未来的饭票，笑道：“也对！你也是正确的，只有我们两个是对的！”

    “那她呢？”方泽指了指在里面睡得正香的卡达达，她此时正在睡梦中吃着烤鱼，闻着烤鱼香味的她不停地抽动着小巧的鼻子，时不时砸吧嘴巴，却只是吃一嘴羊毛。

    “她啊……”佩姬似乎是想了想，随机看向了方泽：“你觉得呢？她跟你跟得时间更久吧？”

    方泽微笑着说：“那么到底对错是什么呢？”

    “狼吃牲畜是错的，可那仅仅是对牧民而言。”

    “刽子手杀人是错的，可那仅仅是对圣母婊和无辜的犯人而言。”

    “吃肉是错的，可那仅仅是对看不惯别人的素食主义者而言。”

    “你是错的，可那仅仅是对那些看不惯你的人而言。”

    “我是错的，可那仅仅是对那些看不惯我的人而言。”

    “世界都是错的，可那也仅仅是对这个世界失望的人而言。”

    “万事万物都只在一面，而世界是一张双面都能看透的纸张。”

    “汝之谓吾错之，吾言吾之甚对而错之在汝。”

    “似是写一‘6’字，有人看到的却是‘9’，有人看到的是个镜面反转的数字‘6’，还有人说：‘你为什么只写个数字6，是不是看不起其他的数字啊！’或其他种种云云……”

    “‘对’与‘错’并非客观规律，而是我们主观的意识。”

    “有时我们只是想看看远处的风景，踏过花田树海万水千山，你说这有什么对错之分呢？”

    方泽望着正在思考他的话的佩姬笑了笑，然后说：

    “夜深了，先睡一觉再说吧！”

    “有时候我们睡上一个舒舒服服的大觉醒来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什么都懂了。”

    而佩姬也累了，她完全无法思考这些问题，于是她听从方泽的建议回到了洞里面，到在温暖又柔软的羊毛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呼地睡起了大觉……

    “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