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相伴几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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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一个答案

    季蕊希来访当天,张春花和魏广胜夫妻俩忙的不可开交,势要给季蕊希一个好的印象。作战当天一切顺利,接近完美。

    然而,这天之前,屋子里的卫生都是魏青打扫的,甚至还把屋内的镜子,屋外的玻璃也都擦了,一天完工。魏青母亲对魏青说,“这是你的小朋友第一次来我们家,要不要好印象都看你,玩只管明天做饭,你能做多少就多少。”

    魏青明白,自然是这样的。卫生肯定要自己来打扫的,所以他头一天很早的醒来就开始打扫卫生,拖地擦玻璃,有灰尘的地方几乎全部都看到了,也全部都处理了。

    闲暇之余,他还把“老物件”,就是季蕊希放在书包里背走的情书“四心”,名字分别为《故梦》、《青春》、《时光》、《追梦》的那四本被胶带包的严严实实的,圆咕隆咚的东西给翻了出来。体积不小,还怪沉的,将它塞到了柜子里。

    “早知道这么难拆,昨天就不懒了,顺手拆了就好了。”魏青在将它拆开的时候,心里这么想着。

    柜子里,同样还有其他东西,都是魏青的,属于他的一个单间,里面东西不多。

    季蕊希走了以后,魏青本来是想上桥头去看一会桥下的溪水的,但想起来一个事情,转头就回家了。

    魏青想起来的,是季蕊希遗留在自己家的发绳。那是季蕊希觉得竖起来很闷,将发绳取了下来,顺手就扔在魏青的床上的。魏青本来是想临走前给她的,但是聊着聊着,就忘了。

    季蕊希临走前,头发并不是散的,女孩子出门,尤其是像季蕊希这么精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就那么一个头绳?

    魏青获得了凡级上品至宝,“原味”头绳。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戴过的头绳,任何男生都忍不住,会将它们套在手腕上,为此骄傲。

    季蕊希到家之后,就给魏青发了微信,告诉魏青自己已经平安到家,不用担心。回家之后父母也没有什么异样,一切OK。魏青心想,还是不要私藏头绳了吧,不是她亲口说要送给我的,有点难办啊。

    魏青:“蕊希,你头绳落在了我家哦。”魏青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季蕊希发了过去。

    季蕊希:“这样啊,嘻嘻,送给你啦。”

    魏青:“真的?”

    季蕊希:“一个头绳而已,当然是真的啦,其实啊,是我故意留在你这的,这个头绳是爸爸去年买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这么一留,下一回我就有机会吵着闹着也能来你家啦!”

    魏青:“高明!”魏青又发了一个大拇指的emoji表情,表示对季蕊希留上一手的“高智商”的称赞。

    季蕊希:“安啦安啦,我知道我最厉害了,不用夸我啦。”

    魏青:“好的,那就不夸了。”

    季蕊希:“让你不夸你就不夸?我让你挥刀自宫你干不干?”季蕊希恼了,魏青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有时还会凶自己。不该听话的时候却又软榻塌的,就像没有“”欲的小只因一样,烂摊子全甩给自己。

    但多数时候,魏青只是“剑”气凌人罢了,上剑不练练下贱。秉承“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准则,魏青反而能没理硬挑理,总能强制与季蕊希攻守易势。退可诱敌深入,进可攻的季蕊希节节败退,这就是魏青的“道”。

    魏青:“那这个头绳,你不要了?”

    季蕊希:“为什么不要?连你都是我的,我送给你,不就是相当于送给我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魏青:“啊,没有,没有。女侠说的对,我为女侠抗大旗,我为女侠撞大墙。”

    季蕊希:“行了吧你。今天玩的不错,最主要的是吃的真饱呀,感觉晚饭都不用吃了。我这辈子第一回吃这么多,感觉有点撑?”

    魏青:“真的有那么好吃?我都吃习惯了。”

    季蕊希:“嗝,真羡慕你啊,要是你妈妈也是妈妈就好了。不对,迟早的事,哈哈哈哈。”季蕊希得意的笑着。

    魏青:“...你还真的能歪歪(YY)。”

    季蕊希:“歪歪又是什么?”

    魏青:“意淫呗。”

    季蕊希:“不像是什么好词。”季蕊希一有不懂的问题,准问百度。求知好学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最主要是和胡冉待久了,满嘴跑火车,满脑子黄色废料,忍不住的对这个“淫”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遐想。

    季蕊希打开百度,张口就来。“意淫是什么意思?”季蕊希读着度娘给的解释,将定义尽收眼底。

    季蕊希:“为了满足欲望的遐想,居然《红楼梦》的原创词,看的时候都没注意。”季蕊希喃喃到。

    魏青:“干什么去了?不知道歪歪什么意思又问百度去了?”

    季蕊希:“切,我能不知道什么意思吗,刚刚去倒了一杯水。”季蕊希对魏青打着马唬。季蕊希有多少小九九魏青还不知道吗,魏青没有犹豫,直接戳穿。

    魏青:“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笨蛋一个。”

    季蕊希:“你才胸大无脑,话说最近我自己偷偷揉了,好像确实大了那么一些呐。”魏青没有戳中季蕊希的痛点,但是确戳中了奇怪的地方,竟让她有些得意了起来。

    魏青:“盲生,我发现了华点...”。

    季蕊希:“元芳,你怎么看?”

    魏青:“我笑了。”

    季蕊希:“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魏青:“你怎么牛,你怎么不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你怎么不跳下水跟王八嘴对嘴?”

    季蕊希:“嘿嘿嘿,我可不就跟‘王八’嘴对嘴了嘛。”魏青没想到,本来挺有嘲讽能力的一句话,居然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这要是换一个人,都得寻思怎么反驳上一句,可偏偏是他们两个,魏青这一句无疑是把自己单杀了。

    季蕊希:“perfect!victory!哈哈哈哈哈赢啦!臭猪你也有今天。”

    魏青不服,还要与季蕊希再战上三百回合,季蕊希却不干了,见好就收。好不容易赢了魏青一次,绝不能让魏青扭转战局。

    季蕊希:“手机没油了,漂流瓶联系,溜啦溜啦~”。

    魏青:“我靠,季蕊希你家个蛋!哪有临阵脱逃的!回来再战!”

    季蕊希:“略略略,败者食屁,你就好好做‘王八’吧,等你什么时候化形成人再来跟老夫对对碰吧,哟吼吼吼~”。

    魏青:“淦了,气煞我也!既生魏青何生季蕊希啊!”魏青无言以对,只能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生闷气,心里想着手机那边洋洋得意的脸,自己恨不得顺着网线过去啃上一口。不过败了就是败了,败者食尘。但是魏青不一样,败者只能食自己爱车的尾气。

    季蕊希下线了。最近学业也荒废了不少,但她确实还是不太想学习。关上手机,一是享受胜利的果实,二是想看看这四本情书里都写了什么。可这四本实在不少啊,本子还是比较大的,写的也很密,有一种看小说的感觉。

    季蕊希觉得,自己应该先忍一忍,等回学校闲来无事,休息的时候再看也不迟。可她越是忍着,就越是想要翻开看看,那几本情书对她不知道有多大的吸引力。

    季蕊希最终还是没忍住。闭着眼睛打乱顺序,随便抽出来一本《时光》,翻开一看,大概是他们两个没联系的一年时间里写的。季蕊希看着看着,泪水就又把不住门,又像大水闸泄洪一样了。

    这本《时光》,记载了关于这一年,每天发生的点点滴滴。虽然写的都是魏青自己的经历,但没有一天能离开自己。或者说,无论写什么,最终都会回到自己。文笔很稚嫩,跟个小屁孩一样,很难想到,这是那个自己喜欢的,时而犯贱,时而正经又可靠的魏青。他的心里,竟都是软弱。

    这些,季蕊希都不遗余力的看在了眼里。原来魏青没有联系自己,不是对自己感情淡了,相反对自己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更浓烈。就像陈年老酒一般醇厚,让人沉醉其中。而季蕊希同样也醉在其中了,只是嗅上一嗅,酒香而浓烈,不知不觉就醉倒在其中了。

    《时光》之中,时光荏苒,从不倒流。魏青如同坐在光阴长河的起源,俯视自己的这一本经历。有时情感如同幽香,沁人心脾,暖人心神。情感又有时如山洪海啸,自山间而来冲向洼地的村庄,摧枯拉朽,覆舟漂橹,气势汹汹。

    这其中,感情的复杂,不亚于自己对魏青这段时间来的思念,却隐隐有更盛之势。季蕊希心里激荡,汹涌澎湃。知道魏青对自己的感情如此之盛,从未减过分毫。她也忍不住想要对魏青表达自己的心情。

    季蕊希擦干了泪,打开手机,给魏青发过去三个字“我爱你。”。

    魏青予以驳回。理由是“爱”太早了,喜欢才是两个人更应该说的。

    但季蕊希执意,她就要说。明明可以说,为什么不说。不仅要现在说,下次见面她也要说,还要当面说,逼着魏青也说。

    魏青:“你今天怎么了?”

    季蕊希:“心情有点好,都是又,有点想哭。”

    魏青:“害,女人真难懂啊。”

    季蕊希:“你说‘女人’简直要把我说成啰嗦老太婆一样。”

    魏青:“女侠有所不知,过十四岁的女孩子都可称之为妇女,所以每年的妇女节,都要祝全天下过十四岁的三八,不是,全天下的女孩子节日快乐。”

    季蕊希:“你就嘴贫吧,让你说一句‘我爱你’好像能掉一块肉一样。”

    魏青:“嗯...这么跟你说,就像,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两个上大学时能见面,有一天睡到一个宾馆里去了,我也答应你,我绝对不会碰你。”

    季蕊希:“为什么?你就对我这么没感觉?”

    魏青:“才不是呢!正因为,以后能够说‘爱你’之后,我才要爱护你,既然你这朵花,早晚都属于我,那么不该去采摘的年纪里,我是不会去采的。”

    季蕊希:“你们男生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吗?”

    魏青:“反正我不会。比起欲望,我爱护你会更多一些的。我会克制住我自己,绝对不会在你最美好的年纪里去伤害你,就算你再诱惑我,我也不会被冲动支配的。”

    季蕊希:“说的好像真的是那回事一样,如果你真把持不住了,那怎么办?”

    魏青:“如果真把持不住了,我一定会负责的,你生几个,我就养一个。”

    季蕊希:“你还真够自信的。”

    魏青:“因为我觉得几乎不会发生,我敢断言。”

    季蕊希:“好吧,我承认,除了亲亲和拉手手,抱抱和摸摸头,我都害怕。”

    魏青:“你直接说害怕**就得了呗。”

    季蕊希:“好吧。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会相信你,以后我也不会防着你。但你可不能得寸进尺,你说的,不会碰我,最少也得...结婚以后吧。”

    魏青:“嗯嗯,我保证。”

    季蕊希:“还有,不管怎么样,请你记住。咱们两个之间,差距再大,如果我的世界里没有你了,那个世界也没有我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你要努力,无论你考哪里,我都在那个市的最好的大学等着你,我无处不在。当然,如果你想要丢下我,认为我应该去什么更好的地方。那我就如你的愿。出国留学在外终老一辈子,你这辈子都再也别想见到我。”

    魏青:“这么狠吗?”

    季蕊希:“我绝对不会是在吓唬你,只要你敢丢下我,我绝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恨你一辈子,待在国外每天都诅咒你。有对象也让小冉给你搅黄,你就跟老子一样单一辈子吧!”

    魏青想了想,坚决的回复到。

    魏青:“一言为定。”

    季蕊希:“定你个头啊,你还真想这么干啊?”

    魏青:“没有,处罚力度我在脑海里一想就都已经汗流浃背了,我不会那么选择的。我也明白了,我喜欢的你,不是那个远近闻名锋芒毕露的季蕊希,我喜欢的只是你的人和心而已,无论你怎么样,疾病还是健康,幸福还是扬名立万什么的,我都只是像最初一样喜欢你而已。”

    魏青:“你出名了,我就当你的宠物就好了。”

    季蕊希:“我想过简单的生活。我在外面上班,你在家带孩子就行。”

    魏青:“你想让我吃软饭?不行!绝对不行!”

    季蕊希:“吃软饭怎么就不行了,你是怕我养不起你?以后你就在家当全职奶爸,老老实实的在家给我看孩子。我觉得,如果你做爸爸了,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会理解孩子,包容孩子。孩子犯错误了也不会过激的应对,但也有严厉的一面,我相信你。”

    魏青:“到那天,我会的,我一定做一个称职的好父亲。”

    季蕊希:“还有,我喜欢你,不会比你喜欢我少一点。你喜欢我越多,我就会比你多那么一点点。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我反反复复都一直在告诉你。虽然我们差距很大,但你不要担心,就算以后我爸妈要挡着我们,我也非你不嫁。实在不行就‘孔雀东南飞’反正你没我了,活着也没意思了不是?”

    魏青:“在理在理,但是不建议走极端。”

    季蕊希:“打个比方嘛。反正如果不是嫁给自己喜欢的同时也喜欢自己的人,那嫁不嫁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这一生,从遇见你,喜欢上你之后,从原来的追求学业的终点就已经变成了追求幸福了。也许我真是恋爱脑,我是缺心眼,但没办法啊,谁叫我们两情相悦呢。”

    魏青:“在理,在理,言之有理,我也是恋爱脑。”

    季蕊希:“结婚对象不是你,我就不幸福,不幸福活着还干嘛。”

    魏青思考着这句话,好像对,又不对。魏青追求的答案,那个“answer”,就是为什么而活的答案。如今他似乎寻到了一个苗头,自私的为自己而活。他觉得,人如果不快乐了,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活着就只剩下受苦了,和目前季蕊希得到的结果,没什么两样。

    可真就只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