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下后,大明将亡,朱棣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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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再苦一苦百姓

    杨士奇把话说到了点子上,这也让在场众人全都沉默了。

    大明的国防体系是由沈玉一手搭建起来的,对于大明来说,这套体系进可攻退可守,是绝对稳定且绝对安全的完整结构。

    正是因为有这套完美的国防体系存在,沈玉这些年才能安稳的去发展国家的经济。军强则国富,国富则强军,在有效的良心循环下,大明的国力才能一天比一天更鼎盛。

    可现在,这套体系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遗失了。沈玉的倒台,让大明的国防陷入了各自分裂的局面,草原的联军抓住了这个破绽,顺着漏洞撕裂出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犹如淬毒的利刃刺向大明的心脏。

    “四万京营将士,也未尝不利。”

    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朱棣缓缓开口说道,“朕可御驾亲征,率领京营将士,依仗我大明的主场优势,拒敌于国门之外!”

    朱棣明白,此时的他必先站出来做这个主心骨,若是连他都表现出怯懦和无能,那大明就完了。

    在这个危难的关头,必须要有英雄挺身而出,激励众人的斗志。

    但英雄这个词在如今看来却显得那么荒谬与可笑。

    沈玉在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需要有英雄的存在。

    靖难之役比现在草原入侵要危险的多,当年燕府有八百将士便敢以一地之力与坐拥天下的朝廷百万雄师交锋。

    沈玉坐镇燕府帅营时,会有条不紊的给每一位将领安排的明明白白,每个人都会分配到需要执行的任务,或借地而守、或深夜突袭、或迎面交锋,明明每一仗都打的兵力悬殊,却总是能以渺小之力战胜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敌人。

    现在他们拥有了整座天下作为依仗,西北、辽东、西南数十万大军,京营与各省尚有余力,面对兵力远不及明军的草原联军却显得那么束手无策。

    “陛下,此时御驾亲征万万不可啊。”

    吕震劝谏道,“纵然我们不出兵,坐镇南京以长江为天堑拒敌于北,只要京师不丢,便能等到各省与西南西北的大军来勤王保驾,届时区区草原联军何足挂齿,弹指间即可将其驱逐回漠北。”

    “可若是您冒险御驾亲征以寡敌众,纵然胜了也难以一鼓作气歼灭敌军,可若是败了,则大明便真到了亡国之际!”

    朱棣看向了太子,太子爷叹息一声,算是认同了吕震的话语。

    确如吕震所言,这时候是万万不能御驾亲征的。

    朝廷在外面有几十万的军队,只要南京不失守,纵然把北方让给草原联军又能如何?等到勤王大军赶来,便能将趁虚而入的草原联军驱逐出境,这也是眼下最合适的办法了。

    代价就是,大半个北方的大明百姓都将遭到草原联军的劫掠与践踏,这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洗劫,草原联军受明军欺辱多年,此时入关,定然会不懈余力的去报复大明,对北方造成极难修复的破坏。

    可比起整个国家的国运而言,也只能苦一苦北方的百姓了。

    总不能冒着亡国的风险去赌博吧?

    朱棣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到虚弱,无能狂怒到:“难道朕就只能看着这些鞑子肆虐朕在北方的臣民吗!”

    他一拳重锤在了桌上,气愤的转身离去。

    徒留下在场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却说不出来什么话。

    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能,苦一苦百姓了。

    苦一苦,再苦一苦,受苦的总是百姓,也只能是百姓。

    ……

    诏狱

    看守天字号牢房的狱头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外,这里是锦衣卫诏狱的最深处,也是看守最为森严的一间牢房。

    除却五百锦衣卫力士两班换防之外,还有三百全副武装披坚持锐的京营精锐听候待命,稍有风吹草低便会进入严阵以待的状态。

    这一切的防卫,不是为了防止天字号牢房里羁押的人越狱,只是单纯的为了保护里面的犯人。

    一旦天字号牢房里的犯人被刺杀,整个大明都将陷入到天塌了的混乱当中。

    看守牢狱的所有守卫都必须要遵守一条命令:绝对不能与天字号牢房的犯人有任何的接触,尤其是言语上的接触。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即使杀死犯人也决不能让犯人逃脱。

    很多人不解为什么不能跟犯人有言语上的接触,但只有在诏狱里待得久的老人才知道,能关在诏狱里看守的囚犯,大都是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大臣。

    这些政治手段高超的大臣,只靠三言两语就能把普通人忽悠的找不到北,引起没必要的风险。

    而关在天字号牢房的犯人,无疑是最擅长用语言去蛊惑的人。

    几十年来最大的惨案靖难之役便是因此人而起,他蛊惑了当今的陛下去造了建文皇帝的反,这才引起了那场大明建国以来最庞大最惨烈的内战。

    有一名衣着华丽体态肥胖的中年人提着一个木盒走到了天字号牢房前,被牢房前的守卫拦了下来。

    “站住!”狱头冷声道,“天字号牢房,非圣谕而不得靠近!”

    “怎么,连孤这个监国的太子都没资格进去吗?”朱高炽幽幽问道。

    “太,太子殿下?”

    “让路吧,孤奉陛下旨意,有事要见太师。”

    “诺!”

    守卫让出了一条路,朱高炽提着木盒缓缓走进了天字号牢房之外的狭窄的甬道。

    天字号牢房与外面的牢狱隔着这么一条甬道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条甬道设计的初衷便是倘若遭遇紧急情况,即使用战死的尸体堵住甬道,也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抵挡攻势。

    过了这一条狭隘昏暗的甬道,太子爷算是看清了这最为神秘的牢房的真面目。

    隔着精铁铸造的牢门,门后是肮脏腥臭的封闭牢房,只点着一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油灯用来维持微弱的光线。

    太子爷终于见到了那位盘坐在草席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男人着一袭素净的蟒纹白袍,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气质上沉稳而又优雅,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见到这熟悉的面庞,太子爷的声音有些颤抖:“太师,您受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