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会轻信那个姓秦的说的话，他心中有数，此行目的地大概率有惊喜等着自己。他现在正主动的走向对方布置的陷阱，只不过是以猎物的身份。名片上的地址在隔壁市的郊区，过去有一段距离，温煦提前打电话确认了一下时间。走下楼，司机已经停好车在等着了，秦总担心温煦过去不方便，还“贴心”的把自己的车和司机都借给了他，“看来计划挺周密嘛。”温煦心中暗自思量。

    “喂，别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唤醒了昏昏欲睡的温煦。他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问道：“到了吗？”“到附近了，前面的路车子不好开，你自己下车走吧。”司机说着指了指前方，前方是一条窄窄的土路，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变的非常泥泞，别说是车了，人走过去都有些费劲。温煦见状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鬼地方，秦总说的很有实力的公司就在这里啊，我怎么感觉不像。”

    司机立即解释道：“客户的运营主体在市区，这片区域都是他们买下的厂房。客户自己很喜欢在工厂里工作。”“为什么路不修一下，这样坑坑洼洼的路太难受了。”“是这样的，我们走的是后门和近路，因为确实比较近，只是前几天下过雨，所以路不太好走。另外，大路之前在修路，我不确定是否已经修好。如果你觉得委屈，我可以开车带你绕去大路，但我不保证大路能走。”

    “算了，太麻烦，我走过去吧，辛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司机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我估计你也不会太快，等会你进去了，我开到大门看看，如果那边好走，你出来就走大门好了，工厂里面人会告诉你的。”

    温煦点了点头，沿着土路边上有草的部位，慢慢向工厂里走去。当他走了一半路时，突然很恶趣味的想到：如果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转身跑回去然后立马辞职？有可能吧，或者说自己都不会去招惹那几个人，但是如果对方主动找上门来呢，躲得了吗？他陷入了沉思。由此他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社会的价值参照物从金钱变为魔法，那么上层人给下层人的压力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

    他被汽车开动的声音打断了，回过头去，司机已经离开了。“回去邀功去了吧，不过现在不想这些，先把正事做完。”温煦加快了脚步，几个转弯之后，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看着很不起眼的工厂大门，起码和很有实力这四个字是联系不上的。

    他懒得装礼貌敲门了，直接一脚踹开走了进去。房间里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其中三人正在打牌，另外几人站在旁边观看。众人都被他的踹门声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打牌的花臂黄毛瞪着温煦骂道：“你妈逼谁啊，挺拽的嘛。”温煦没有回应他的话，简单地扫视了工厂内部。如果说只看外表，这个工厂似乎还是不怎么有实力的话，现在深入内部，看里面那完全就是接近荒废的状态。一些机器已经生锈，空地上杂乱地堆放着零件。温煦心中闪过一句话：“真是个杀人放血的好地方。”

    看完内部，温煦目光重新回到那些人身上：“我来这里是找一个公司谈合作的，你们几个是？”

    “谈合作啊，你是电话里联系的那位吧，是老秦让你来的么？他有没有跟你说谈什么合作。”人群中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回应道，看样子应该是领头的。

    “就是那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合作啊，小胡总会不会来，他导演的戏自己现场观摩更有意义吧。”温煦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

    温煦的回答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眼镜男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看着对方确实是一个人赤手空拳走到了这里，还是镇定的说道：“这位朋友好像挺中二的，这里没什么小胡总，也没什么导演，只有一个很有实力的公司，和一群很专业的人。”

    “专业？你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

    “教训一些应该教训的人，消失一些应该消失的人。”

    “那我应该是被教训还是被消失？”

    温煦脸上那份淡然让眼镜男生起一股无名火，他咬住了牙说道：“原本应该是被教训，不过我临时决定给你独特的待遇，把你升级为我们的VIP客户。说起来我很好奇，你这么淡定的原因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不淡定，你们人多，淡不淡定都要挨揍。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来了这里，最多被你们打一顿，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众人听了发出一阵哄笑，那个花臂黄毛男更是边笑边骂：“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底气，原来你的底气是无知。真是个大傻逼，你不会以为我们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吧？”眼镜男推了一下眼镜，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温煦：“秦振华给你的是不是这张名片？”温煦仔细看了一下，又拿出自己那张，点点头：“原来如此，不一样的地址是么。”

    “还不算笨，他给你的那张，地址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公司里面的人认为你现在应该在另一个地址那里工作，除了司机没人知道你来了这里，而这里嘛”他看着温煦，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杀过人，每一个人都喜欢杀人，他们会陪着你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时间。”

    温煦并没有如预想一般露出他期待的神情，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衡量你们工作结果好坏的标准是什么？不好意思，我的问题实在有些多，希望不要嫌我啰嗦。”

    “你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居然还关心这个问题。我们只是得到教训你的指令，至于教训的结果怎么衡量，我倒真没想过。”“我有个好提议，你们可以参考一下。”“什么提议。”

    温煦眼里再次出现那种狂热，他好像是一只失控边缘的野兽，看着眼前的众人，缓缓地说道：“你们等等可以将临死之前的表情拍下来，那种带着绝望的恐惧的眼神，相信一定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