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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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挥刀的意义

    夜幕降临,别云天同陆霜寒惬意走在人群之中,对于这两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行人纷纷侧目。

    陆霜寒对于这种目光先是害怕,躲在别云天身后,随后又很快释怀。

    “他们只是好奇我戴了面具罢了……”

    走着走着,陆霜寒看到了三个面熟的孩子。

    那是先前在张胜家门口议论过他,然后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三个孩子,想来应该也是来参加今年的刀试。

    三个孩子从他们身边走过,并未认出陆霜寒。

    只是三人的对话引起了陆霜寒师徒的注意。

    “那陆家的怪物不知道来了没,要是他当缩头乌龟,那我们就没办法给师傅雪耻了。”

    “应该不会来的,他最多练了半个月的刀,估计连怎么招架都没学会。”

    “他不来还好,要是来了……嘿嘿,有他的好果子吃!”

    三人边走边说,师徒二人一头雾水。

    别云天问:“你认识他们吗?”

    陆霜寒道:“他们是张武师的得意弟子,只是我并不记得得罪过他们。”

    别云天恍然大悟,转而笑道:“恐怕是因为他们师傅输在了我手上,现在他的徒弟要拿你出气了……”

    陆霜寒悲欢叹息道:“要是真遇到他们,我怕真就要被揍一顿了……”

    别云天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你的无悔一刀绝对不会比他们的刀差。”

    陆霜寒无奈说道:“但愿如此吧……”

    二人继续往前走,直到看到了远处一座雄伟壮观的城府。

    陆霜寒羡慕的看着那里,说道:“师傅,你快看,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但我想那里一定就是神刀门。”

    别云天转头看去,道:“不错,修建的还有模有样,等你明天通过了刀试,往后三年我就要在那里教你练刀了,不过按你的天赋来看,估计用不了那么久……”

    陆霜寒说道:“师傅,你太看好小寒了,小寒压力会很大……”

    别云天笑着摸摸他的头,道:“被师傅夸奖难道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陆霜寒无奈说道:“要是早一点遇见师傅,我恐怕就不用这么担心明天了,更不会担心往后的三年,可我就练了半个月,也没有实战过,这会儿心里实在没底。”

    别云天想了想,道:“小寒,你觉得刀客的刀是为了什么而挥出?”

    陆霜寒想了想,道:“应该为了证明自己的刀法比别人厉害。”

    别云天摇摇头,拉起他的手往回走,边走边说道:“不是,你记住,挥刀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陆霜寒疑惑道:“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别云天点头道:“不错,当你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内心有了羁绊,你的刀挥出的时候才会无往不利。”

    陆霜寒道:“师傅,我有点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你可以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别云天对他解释道:“倘若现在有人要伤害你的父亲,你要不要对他拔刀?”

    陆霜寒坚定说道:“当然要,即使我的刀法很烂,我也会砍向敌人!”

    别云天又道:“可如果你的父亲已经被敌人伤害了,即使你的刀法再厉害,将伤害你父亲的人打的屁滚尿流,这个人对你父亲造成的伤害会不会消失?”

    陆霜寒道:“不会……”

    别云天接着道:“所以当你能挥刀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不要等着别人伤害了你,伤害了你想保护的人之后再挥刀,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如果你明天犹犹豫豫,在面对对手时不敢拔刀,那么你就会被淘汰,你就无法进入神刀门,这难道就是你希望的结果?”

    陆霜寒摇摇头,道:“不是,绝对不是……”

    陆霜寒低头走着,突然一拍脑袋,欣喜说道:“我知道了!师傅是要让我不要辜负父亲的期盼,坚定的挥刀,为了以后保护父亲不受别人欺负而成为一名强大的刀客!”

    别云天欣慰笑道:“悟性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当你变得强大之后,你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在变强的道路上,要有一颗坚定的心,你才可以不断走下去。”

    师徒二人聊着聊着已走回了客栈,别云天让陆霜寒早点休息,好保持充足的体力来参加明日的刀试。

    子时刚过,别云天用意念扫视整座客栈,却发现李虎提着刀从窗外鬼鬼祟祟的出去了。

    “这么晚了,他还出去做什么,看来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马夫……”

    别云天悄悄起身,推开窗户刚要出去,却听见陆霜寒在身后喊道:“师傅,你要去做什么?”

    别云天回头道:“你怎么还没睡着?”

    陆霜寒坐起来嘿嘿笑道:“太激动了,有些睡不着。”

    别云天无奈笑道:“你在屋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陆霜寒犹豫说道:“师傅……可不可以带上我?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些害怕……”

    别云天这才想起陆霜寒是第一次住在客栈,而且他才十一岁,一个人害怕也是正常,于是拉着他的手从窗户一跃而下,陆霜寒吓的闭上眼睛,差一点就要喊出来,等他睁眼时,两人已经稳稳落到了地上。

    然后别云天拉着他再一次跃起,落到了旁边屋子的房顶,几个转瞬,已来到了神刀门的后门。

    刚刚他看到李虎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别云天带着陆霜寒隐蔽气息潜了进去,看到李虎贴在一间阁楼的柱子上,四下观望之后,慢慢撬开窗户钻了进去。

    “师傅,那个人好像是今天赶马的马夫。”

    “就是他。”

    “他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跑到别人屋里做什么?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他是个小偷?”

    “走,我们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小偷……”

    师徒二人转瞬便跃上了阁楼,在窗户旁谨慎躲着。

    两人从窗户缝里看进去,却看到李虎提着刀坐在一张椅子上,用刀不断敲击着椅子腿。

    “师傅,他这是在干什么?”

    “嘘,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果然,不多时有个面目威严的中年白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本来是面无表情的,在看到李虎之后立马变得惊讶起来。

    “你没想到吧,大名鼎鼎的神刀门主,我曾经的好兄弟,好师兄,对于今晚的重聚,难道你不想说上两句?”

    李虎眯着眼看向白衣人,白衣人却转身将门关上,转而微微笑道:“我的确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还活着,更没有想到你还敢来找我。”

    李虎冷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来?忘恩负义的人是你,不是我!”

    白雪峰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一边摸着刀背一边说道:“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灵刀堂,我若不大义灭亲,你我二人辛苦创立的神刀门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你清心寡欲,打算抛弃神刀门亡命天涯,却不知道我对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多么在乎,你若一走,灵刀堂的刀就要落到我头上,你这岂不是在害我……”

    李虎怒道:“你到底是舍不得神刀门,还是舍不得荣华富贵,这你比谁都清楚!”

    白雪峰讥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如此,师弟又何必指责于我?若是我们那早已死去的师傅知道你还没有下去陪他,他老人家恐怕是要伤心了……对了,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和别人拼命了,都快要忘记拼命是什么感觉,既然你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便挥刀砍去,身上散发了一股陆霜寒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强大气息。

    别云天自言自语道:“五品武者,想来他便是神刀门的门主白雪峰了……”

    李虎提着刀砍下,身上的强大气息并不比白雪峰弱。

    陆霜寒小声道:“师傅,那个白衣人看起来好厉害,但没有想到李虎竟然也这么厉害。”

    别云天道:“他们都是五品武者,我听说整个神刀门也就门主白雪峰踏入了五品武者,没想到李虎竟然也是……”

    两人在屋中打了几个回合不分上下,白雪峰向后一退,双手持刀,冷笑一声,一刀挥下,刀上竟然产生了一道白色的磅礴刀气,刀气如闪电般飞向李虎。

    李虎不敢大意,将刀横于胸前,只见雪白的刀刃立马变成乌铁一般的颜色,当那道看起来无坚不摧的白色刀气撞到李虎的刀上时,刀气竟然立马就碎落成漫天光点。

    白雪峰握刀的手有些颤抖,咬牙说道:“师傅果然还是将这五品武学中最强的反刀诀也教给了你……”

    李虎冷冷说道:“为了怕你嫉妒,以前我甚至都没有在你面前用过反刀诀……他老人家去世的时候同样将破云刀传给了你,是你不争气,练不到巅峰罢了,同为五品武学,哪来强弱之分!”

    陆霜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学,不禁问道:“师傅,什么是五品武学?”

    别云天道:“等你从刀徒期晋为武者期之后,便可修炼同品的武学;武者和武学一样,一品最强,九品最弱,从他们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两人都是五品武者,白雪峰用的是破云刀,李虎用的是反刀诀。”

    陆霜寒道:“那这样来说,他们岂不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别云天摇摇头,道:“这就要看他们二人谁对武学的钻研要更深一点,很明显李虎在这方面要更甚一筹。”

    李虎将刀一转,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从圈中飞出了无数刀刃,这些刀宛如河流般涌向白雪峰。

    五品武学,唤刀弧。

    白雪峰见状缓缓将刀抛起,刀却悬浮在空中,以刀柄为中心像风车一般飞速转动,直到变成一面刀墙。

    五品武学,铁刀壁。

    无数飞刀刺向刀墙,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却难伤白雪峰丝毫,直到飞刀殆尽,化作光点四散,白雪峰的刀才停止旋转落到他手里。

    白雪峰冷笑道:“这样打下去何时是个头,不如一招定胜负。”

    李虎狠狠说道:“正和我意!”

    白雪峰忽然诡异笑道:“好师弟,若不是因为你,我恐怕永远也突破不了这一步……”

    说完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比刚刚更加强大,更加令人喘不过气。

    李虎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的说道:“怪不得你当初要杀我,看来你早就在暗中受了灵刀堂的好处,步入了四品武者行列……”

    白雪峰淡淡笑道:“你我二人在五品滞留多年,若不是灵刀堂应允我突破所需的一株出凡草和一本四品武学,我怕是给他们培养再多弟子,恐怕也无法突破这一层……”

    陆霜寒问别云天:“师傅,他说的出凡草是什么?”

    别云天回道:“出凡草是帮助武者突破品级的一种仙草,只生长在洞天福地,这些地方一般都被各大势力占领,他们将出凡草挖去之后用于麾下六品以上的武者突破,品级越高的武者需要的数量越多,五品突破四品只需要一铢,四品到三品则需要三株,三品突破二品需要五株,二品突破一品需要十株,而一品武者想要从武者期突破到锻武期,则需要将一百株出凡草炼制成一枚出凡丹。对于很多普通武者而言,因为出凡草被各大势力囊括的原因,五品已经是他们此生能拥有的最高修为。”

    陆霜寒吃惊不已,说道:“原来是这样……可神刀门的门主也不应该为了这个而伤害自己的朋友……”

    别云天叹息道:“这样的人多的是,只是你见的少罢了……”

    陆霜寒又问:“师傅,你这么厉害,是几品武者呀?”

    别云天笑道:“师傅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师傅比他们两个都要厉害。”

    陆霜寒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李虎心知已不是白雪峰的对手,但如今退无可退,只好使出反刀诀来搏一搏了。

    白色的刀刃再一次变成乌黑,那条可怖的刀疤在此刻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白雪峰看着如临大敌的李虎,冷笑一声,随即举起刀,只见刀上慢慢泛起白光,肉眼可见的刀气在刀身上慢慢凝结,变成了刀状轮廓。

    刀廓不断的延伸,变大,直到比门还宽,比柱子还要高。

    白雪峰轻轻挥下巨刀,刀气如泰山压顶而来。

    四品武学,聚灵刃。

    李虎头上已是密密麻麻的汗滴,他知道这一刀落在他身上非死即残。

    此时还有一个人比李虎更加紧张,那就是在窗前偷看的陆霜寒。

    ——师傅,人挥刀是不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是。

    ——小寒想要保护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可是小寒如今的刀现在太弱,挥出也救不了他……小寒好痛苦……

    ——那……这一次就让师傅替小寒挥刀吧……因为小寒想要保护的人,便是师傅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