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道心破碎
时间就像一条谈不上意义的河,从不知深处的过去,流淌到不知何处的未来。我们栖身于河两岸,以为抓住了时间的意义,就随着河跑啊跑,但河并不理我们,自顾自地顺着自己的方向流去。奔跑的一路上,我们看到河对岸有人也在跑,有人在回走,有人在漫步,还有人在停息,当然也有人死去。
那些环绕于长剑之上的骷髅,或许就是最后死去的人,他们已经看不到自己死后的路,但这些本身也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死亡,就是一切的结束。
骷髅在无脸面具人的法术加持下变得越发疯狂,无数的骷髅碎裂,又无数的骷髅扑上,前仆后继,无穷无尽。
棒骨上那些白光,有些地方甚至都被骷髅啃掉。
“师父,我的道心就是这次毁了的。”
咎无一边与无脸面具对战,一边对我传音。
我不知道事情真相,也就没说任何话,只静静地听着咎无与我说起。
“只要我还是个武者,那我用这些法术辅助又有什么关系?”
咎无又一次挥动着棒骨拦下了无脸面具人的长剑。
咎无依然是单纯地没有招式地挥动棒骨,无论那无脸面具人从什么方向挥来长剑,咎无都几乎是一个方向挥着棒骨,每一次都轻松拦下。
“够了够了,这太无聊了!”
咎无有些烦了,但似乎还在克制着什么:“师父,我答应过你,这次只用一招,就只用一招。”
言罢开始向前冲去,无脸面具人显然并没想到咎无竟然敢如此疯狂,刚一接触就吃了憋,长剑被棒骨重重地敲落在地。
那些无根的骷髅接触到大地,瞬间失去了踪迹,随着骷髅的消失,那长剑似乎在时间长河中存在了太久太久,脱离了法术加持,直接化成了粉尘,随着风飘散。
刀疤脸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命人上去去救无脸面具人。
我捡起了放在一边的鱼杆,其实就是个普通的树枝,我将另一头栓在树枝上的线拉掉,拿着树枝,一个腾龙虚空斩飞身上前,将想要救下无脸面具人的那名修士撞飞。
随后又一个腾龙虚空斩追向那名修士,修士还没落地,我便用树枝将他刺穿,树枝穿过修士的身体,我用暗劲将树枝震碎,碎裂的树枝在修士体内迅速四散开来,将修士整个撕碎。
“这一战一对一,你们杀死他我都不管,但如果你们群上,莫怪我下手无情。”我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又一个腾龙虚空斩来到了钓鱼处。
我的这番举动惊到了刀疤脸,一直死死的盯着我。
在我杀死那修士时,咎无也几乎是同时一棒子砸死了无脸面具人。
刀疤脸从身后叫了个穿着紫色长衫的人,看起来像是个女修士:“先前我们没几乎交手,这次让我们打个痛快。”声音时而男时而女,时而孩童,时而老人,阴沉的很。
“师父,我曾杀死过一个剑客,从他的随身物品里找到了几本秘籍,记载的便是可以附加在武学之上的法术。今天我给你展示一番。”
咎无向我传音,并咬破右手食指,一边在棒骨上画着不知名的符,一边念动着什么咒语,血符画满了棒骨。
随着咎无的咒语念完,棒骨原先覆盖其上的白光瞬间消失,转而被一些神秘的黑色龙形生物环绕。
“师父,这就是他们这个宗门里的方式,也是其中最基本的——附魔。附魔后,会因为附魔咒语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效果。”
咎无没有说全,而是真切的向我展示。
只见每一次挥舞棒骨,那些环绕在棒骨上的游龙都会变大,伴随着棒骨一起发起进攻。
对面那阴阳人赶紧应对,她的武器也是把剑,只不过不是笔直的剑,而是弯弯绕绕,宛如长蛇。
阴阳人也是念了什么咒语,用蛇形剑划破了手臂,只见那蛇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抖了抖沉睡后刚醒的身子,与咎无的游龙相互撕咬。
长蛇丝毫不畏惧棒骨,看上去柔软无比,实际上刚硬无比,就像是普通的剑,不知疼痛的迎击着棒骨。
两人互有来回,各不相让。
刀疤脸身后有人按耐不住,想要上前帮忙,我赶紧起了身,示意他们注意我手里的树枝。
“师父,我杀了那人,获得了这游龙法术,令我兴奋异常,我以为我得到了某种失传的武技,苦练了很久,直到被他们宗门的人追杀。”
这游龙想来应该是被咎无锤炼了很久,因为在他手里极为流畅。
游龙忽而攻击蛇头,忽而攻击蛇尾,忽而哪里也不攻击只做做样子,但就是不会攻击蛇的七寸。
“这游龙之法,秘籍上说练到极致有上百条龙,最终百龙合一,脱离于兵器,肚子应战,此时人、剑、龙合一,无往而不胜。”
此时咎无将将才召唤出来十多条游龙,但这些游龙在咎无的控制下,打的那阴阳人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双泉难敌四手,阴阳人最终被游龙啃食了手臂,失去了长蛇的阴阳人,很快便被咎无追上,一棒子砸碎了脑袋。
这令刀疤脸有些差异,谁成想他们追杀了这么久的咎无,竟然不知不觉间变得这么强大。
随即,从他身后又跳出来一个虎背熊腰,早已迫不及待的高个修士。
“我看你这武术更偏向刚猛,今天由我来领教你的刚猛!”
高个双手各持一把铜锏,两个铜锏摩擦出丝丝火花,随即将两个铜锏划破后背,吃了血的铜锏顿时通体放光,高个率先冲了过来。
咎无不敢大意,赶紧应战。
两人每一次的武器碰撞都能在空中震出波纹,远处的树叶都跟着哗哗作响,林间鸟兽也被惊地四散而跑。
游龙撞不破铜锏上的光,那光也射不穿游龙。
那些被铜锏砸中的游龙痛苦地缩小,附着在棒骨上哀嚎。
“我以这游龙之术斩下了几十个头颅,但在我兴奋之时,我被一把很普通的剑所伤,那剑只淡淡泛着清华,我的剑也被它斩断。”
接下了几番高个铜锏的上下攻击,咎无继续给我讲着他们的事。
“我不相信我的剑会被斩断,就像我突然间发现我坚定的武者不败之心已经找不到了。”
“是的,我的道心碎了!”
“那以后,我浑浑噩噩地被他们追杀!”
“砰!砰!砰……”又是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咎无和高个从溪水边打到了一个凸起的悬石上。太阳刺的人睁不开,看不清他们的打斗。
“我连累了小源和婉清……”
“不!你没有!”还不待咎无说完,婉清冲上前回应,并想要上去帮助咎无。
我拦下了婉清,说:“他的道心需要他一个人去找回!”
婉清看了看我,看了看咎无,放下了手中的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