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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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道经现世

    巴掌大的树叶,在白驹的操纵下,变得宽敞起来,容纳三个人完全不问题。这要在以往,常大壮一定会问东问西,但现在,惊世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片能飞行的树叶,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三人御空而行,高大的森林在脚下消失不见。于薄雾森林的深处,常笙终于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山门。

    凌风之叶平稳的落在地上,“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我山隐族的大门了。”

    常笙放眼望去,这山门也太寒碜了,连个门扇也没有。通体由石头堆砌而成,随着时间的侵蚀,表面变得坑坑洼洼。“真够古朴的。”常笙只能这样评价。

    山门之后,仍是森林,与外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里的雾气更浓一些,树木也更加的粗壮,却是不知所谓的山隐族到底在哪里。

    白驹看穿了常笙的心思,“修士与凡人不同,需要大量的时间修行,不希望有过多的凡事打扰。所有的宗派种族,都会隐藏自己的行迹,以不同的手段将凡人拒之门外。”

    白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那我山隐族来说,凡人即使误入此地,也无法进入我族中。山门之后,隐藏着巨大的法阵,可以把我族和这片世界隔绝开来。这个法阵,相传是我山隐族先祖白柳以大神通布置,名为层峦叠嶂,寻常人物,连阵法的存在都感受不到,更别说闯入其中了。”

    常笙尝试了一下,果然笔直地穿越了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常笙,速速回来,拜访人家,岂能如此唐突?”常大壮出言呵斥。

    白驹哈哈一笑,“无妨,这并不唐突。”

    有了白驹的默许,常笙更加大胆。他重回山门处,抚摸着斑驳地石柱,静下心来,用心感受。

    常笙于朦胧之中看到了涌动地雾气,它们以难以理解地方式,一层一层折叠了好多层,似乎空间都被扭曲了,“这就是层峦叠嶂吗?原来如此。”

    “我感觉到了空间被折叠,无穷无尽。”常笙看向白驹。

    白驹大惊,不愧是李长风看中的人物,居然以凡人之躯,能感受到这么高深的东西,自己在进入灵宝境之后才勉强看出点端倪,更是时至通玄才能看到折叠的雾气。

    这已经不能被称为为天才,天才显得太过平凡。

    常笙伸出食指,尝试拨弄了一下,眼中的雾气层层相撞,不多时便改变了布局,与刚才的分布完全不同。

    与此同时,某处战场上一位疗伤的老者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头上,有与白驹相似的花环,“好好好,不愧是李长风,他终于提前踏上了这条道路,这可比我们预期的早了五百个轮回。”

    他身边的另一位大人物开口,“噤声,更改事情走向的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强横如李长风,也瞎了双眼,双瞳日日流血。我们在这海外三仙山已经征战了一万年,损失惨重,每一个人都不容有失。始帝又神秘失踪,他离去前,留下了法旨,让我们再守御一万年,等待他归来,届时便一切尘埃落定。即使这常笙是他指定的人物,我们也需袖手旁观,我人族本来便势弱,一个战力都损失不起。”

    “哎”,身旁的老者叹息了一声,然后起身冲向了战场,刹那间,一棵巨大的古树于战场中央拔地而起,枝条涤荡之间产生朦胧的雾气,不知名的生物一个接一个陨落。

    “竖子安敢如此?”另一方的大人也出手了,一枚巨大的巴掌遮天蔽日向着古树拍了下来。古树的主干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而后一枚罗盘从大地凌空而上,中央的太极图阴阳二气流转,六爻图像变幻不定,天干地支也随之转动起来,变化无穷。一股混沌的气息从盘面冲了出来,将手掌印粉碎在了天穹中,“白柳,你太冒失了。”

    另一方的大人物显然吃了大亏,“我族大帝正从横穿星河赶来,李长风,到时候让你好看。”他故意在战场出声,放话威胁,响彻天地的声音回响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李长风也出言回应,“始帝也正在回归的路上,你们引颈待戮之时,希望你能保持此时的气势。”

    两个声音在战场猛烈地碰撞,然后都消散于无形。

    白驹看着常笙,就像看着一个妖怪。

    “你看穿也无用,这层峦叠嶂没有钥匙,即使是清净境的人也无法进去。”白笙说着,便拿出了一片桑叶。

    “你俩紧紧跟着我。”随着白驹手掌地抖动,雾气一层一层破碎开来,留下两尺宽的小路。

    父子俩跟着白笙,不敢落后一步。等三人进入之后,雾气涌动,道路随之消失,然后雾气也消散于无形,森林重新出现在了世间。

    约莫半刻钟,他们便完全摆脱了雾气,一座世外桃源出现在了眼前。早有老者在等候,“贵客登门,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族长!”白驹惊呼一声。

    他感觉到惊讶,一个孩子,哪里值得族长亲自迎接。

    “白驹,你下去歇着吧,等常笙离开之时,你再去寻找楼台烟雨吧。”老者向白驹吩咐。

    白驹应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位,还请殿内一叙。”老者指引常笙父子进了山隐族的大殿,殿堂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幅画像,正中央一座椅子蒙着虎皮,有稍矮的另一张椅子位于旁边,另两排整齐的椅子分列两旁。

    “老朽白山,是山隐族的族长。三年前,李长风道长来找过我,让我把这件东西给你。“白山掏出一个古朴的盒子,仿佛有万年的岁月。

    白山将盒子捧在手心,眼中满是崇拜,小心翼翼地交给常笙。

    常笙感受到心意的厚重,也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在桌上,然后谨慎地打开。

    耀眼的光华穿越大殿,穿越薄雾森林,延伸向了无尽的苍穹。

    “道经提前出世了,这是我佛的指引吗?我势必要收于囊中,与我佛经相互印证,增加应对大灾变的手段。”远在西方某寺的老和尚从冥想中睁开了眼睛,“人间有陆玄机坐镇,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而后又闭上了双眼,开始诵经。

    “我终于等到了,道经现,幽冥出。预言中的契机已经来临,我族将摆脱无限黑暗,主宰人间。”无边地狱之中的恶魔在低吟,然后飞身而起。

    “咚咚咚......”悠远的钟声从地狱深处传来,恶魔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身上多了一条条神秘符文,就像一条条锁链束缚在他的身上,“东皇钟,你已经禁锢我族十万年,预言中的事件已经来临,哪怕你十二声全部敲响,又能如何?我便在此地等候契机的来临。”

    光华于刹那间消散,一本古老的书籍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似乎比这篇天地还要久远,再没有了之前的锋芒。

    《道经》,常笙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出现在常笙的心头,就像初次相识,又像在遥远的过去曾经有过交流。常笙看到星辰一颗接一颗的坠落,各种生物的尸体漂浮在星空中,战车崩坏,长戟断折。

    眉心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叫出声来。

    “常笙?”常大壮率先一步冲了上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只是看到了奇怪的画面,让我难以忍受,想哭出声来。”常笙回复道。

    白山出言解释,”《道经》是人类修行的无上法门,曾经跟随始帝决战万族,你看的,应该就是过去战场的景象。“

    常笙震惊,始帝当年的战斗居然如此惨烈,打到星辰坠落,无数人杰身死道消,折戟沉沙,人间的太平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