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宋长老
柳玄生现在心情很不爽,偏偏这时候有人送上门。
“云仙宗,好,你也是来抢那宝物的么?”
“是,也不是。”
“何处此言?”柳玄生刚褪去真丹残影,身体十分虚弱,之前战斗的疲惫与伤害一涌而上,体内法力空空如也,看样子也不能再进行二次融合了。
无论如何,先与他交谈,拖延时间来恢复妖力。
宋大清丝毫不给他机会,拿起腰间佩剑,口诀召唤法力飞剑,杀向柳玄生。
“喂,不要忽视我啊!”
妖王挡在飞来的宋大清面前,一击重锤直击腰腹,他直直飞出去,撞到左侧墙壁上,砸出一个浅坑。
“半步金丹,又来了一个高手。”妖王说道。
“无妨,金丹期的老道都能杀,何况是他!”
宋大清这时候才看见,躺在地上死去是天福宗长老王还一。
他,死了?
他可是金丹期啊!
宋大清此时对二妖有了深深的忌惮,但他对于此战有几分把握。
他一入门就发现,柳玄生此人,面色苍白,十分虚弱,显然是打虚脱了,不如从他下手?
这妖王看起来又笨又重,妖族肉体力量强大,不能与他近身缠斗,得用远距离,灵活锋利的法术,先解决掉柳玄生,再去对付妖王,就容易多了。
转瞬间,宋大清就制订好作战的策略,从理性上看,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排排飞剑由法力编制而成,向二人杀去,这是仙门最基础的凝剑术,朴实无华,但威力巨大,王还一最开始也是用的此术。
柳玄生右手起剑,拿起一张血光符拍在剑上,给剑身附上一层蒙蒙的红光,打落到来的法力飞剑。
只凭肉身之力有些吃力,打理好的道袍时不时被割开几道口子,胸口,胳膊上也被割伤,处处伤痕流淌出血,还好伤痕不深,但长久下去,柳玄生深知自己是必然要落败的。
大量的飞剑缠斗住了妖王,他脱不开手帮自己,那道人不断在大殿上空飞跃闪烁,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连他的衣角摸都摸不到。
“柳玄生,怎样?失血而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认识我?”
“越王山的妖王和军师,这次作战的主要目标,怎能不认识?你们做的好事,在越地,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原来如此,今日上门来的几大宗门的人,都已识得我俩了么,那可真是不妙。
柳玄生冷笑,“我们有做那么多坏事吗,倒是你们,肆意抹黑妖族,把自家做的错事也往我们身上推。”
“哈哈,你可真是会讲笑话,你们妖族不就是生来就做坏事的么?”
“看剑!”宋大清大喝一声,飞翔下来,提挈着一柄闪白的三尺长剑,直直捅入柳玄生腹部。
可恶,那里是之前天福宗道人飞剑插伤的地方,还没痊愈啊。
噗!气血不断往上涌,鲜血嘴里喷洒出。
此时要是能融合真丹残影的话……
境界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半步金丹就能随意戏弄筑基期?自己要有金丹初期的实力,弹指间就能捏死他。
宋大清潇洒地拔出剑,再收剑。
柳玄生腹部那条伤口,血一道道往外喷,那人收了剑后,又飞到天上去了。
“你可真是可恶,有朝一日,灭了你们宗门。”
这人不恃修为比两妖高,还如此谨慎,两妖都感到棘手。
道人指挥着法力飞剑如虹光飞舞,斩向脚下的青年。
这一轮的飞剑更快,柳玄生尽力施展,红色剑光甩出残影打落飞剑。
糟了,有一柄飞剑来不及击落,直线朝胸口穿去。
到胸口前一刹那,柳玄生大喊一声:“停!”
“宝物在这里,你如果再攻击,就算要杀我,法宝也会被毁!”柳玄生把面具挡在胸前,那飞剑就此急停,漂浮,接着其余带着五光十色法力的飞剑并未直接攻击他,而是四面八方围住了他。
“柳玄生,你骗我可就太欺负我了,此等宝物,可是蛮力就能摧毁的?”
柳玄生脸色慎重,面具拿在手上,双手一掰,咔!深红的面具碎成两半。他把一半碎片向前方扔出去,道:“宋大清,你好好检查,这法宝有没有被摧毁?”
宋大清震住了,不敢相信双眼所看到的,这面具如果是至宝,怎么会……难道掌门骗了我们?他落到地面,接住那半片面具。
宋大清不知,他只要一到地面,就已经失去了先机,无论他的速度多快,都逃不掉了。先出手权,在早已准备好的妖王身上。
一道黑影闪电般出现道人身后,粗壮的手臂蕴含着全部的妖力,在这道人到达地面的一刹那,猛然全力用万斤重锤砸下!
妖王!他运用功法,蛮荒妖体功,将全部妖力转化为蛮力,打出他认为此生以来的最强一击。
宋大清判断错误之处在于,被黑熊妖王的表面体态所欺骗,这妖王不是又笨又重,而是又快又重!
烟尘滚滚下,妖王毛发弯曲,庞壮的身躯好似瘦了几圈。
怎么样了?柳玄生用余下的妖力,吹了一口气,烟雾散去。
那人像王八一样趴在一个深坑里,一动不动。
柳玄生蹲下去探查,说道:“他晕了过去,大哥,我们快走!”他知道,半步金丹修士没那么容易死去,而他俩现在无法杀死那道人,只好先上山顶祠堂,与长老们汇合,乘飞舟去投靠妖柱山的妖王。那位是真丹期的大妖,麾下金丹期妖也有好几个,那些宗门也不敢轻易冒犯。
柳玄生看着这快崩塌的大殿,陷入坑里的宋大清,不禁感叹,要是平时,非得把他关在地牢里,严刑拷打,好好折磨他。
妖王过来搀扶着柳玄生,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不行!这样行动太慢了。”柳玄生意识到自己受伤十分严重,站起来血哗啦啦流一地,连走路都勉强。
“大哥你先去山顶与长老们会合,我等调息完毕后,再追上你们。”
妖王道:“不行,我不能放下越王山唯一的军师,独自活命。要是没了你,越王山,就永无复兴之日,我们的仇,就永无报答之日!”
柳玄生道:“不要婆婆妈妈,那道人醒过来不说,要是大阵破了,你要看着你我二人皆葬送于此吗?能活下去一个人也好,越王山妖族,可以没军师,不能没有首领!”
“你快走吧!”柳玄生示意让妖王离开。
妖王想直接扛起柳玄生就走,可他此刻没有一丝力气。
安静了几息后,妖王一阵叹息,“玄生,我先走了,你可一定要跟上来啊!”
柳玄生摆了摆手,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靠在一根柱子上,目视妖王离开。
妖王的身影渐渐淡去,他回过神来,发觉左手不远就是王家寨被俘的人类,关在一个大笼子里,里面一个死人,是位男子,还有其他数人晕了过去,只余四五个人在哭哭啼啼。
这下可好了,死之前还有人能陪着我。
柳玄生冲他们一个惨笑的表情,吓到笼子里的几人,她们停止抽泣。
“我不是有意要吓你们的,你们继续。”
笼中的俘虏即使听见这句话,也不敢继续哭泣,呆在那里,惧怕惹恼了面前这位妖。
他们的命运此时全部掌握在柳玄生手上,王家寨发生的惨案,是他们一生难以忘记的阴影,而面前此妖,就是他们恐惧并感到恐怖的根源。
柳玄生指了指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那个死去的人,是谁啊?”
众人心里一阵颤动,苍白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无人敢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