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生生融入脸中，和骨骼融焊在一起，被灼烧的疼痛，像火焰一样炽热。

    柳玄生已经知道了此宝的作用，此宝能硬提升持宝者三个修为阶段。

    不愧为天下至宝！

    柳玄生此时全身上下颤抖着，气息从筑基中期，筑基后期，筑基圆满，大涨到金丹初期！

    他的笑容，嘴巴上弯，近乎椭圆形，虽然年轻，却脸上布满皱纹，那是他过于兴奋，控制脸部肌肉用力导致的。

    阁主凝目他的脸部，诧异道：“金丹初期？这种实力，就敢做我的对手吗？”

    柳玄生身体每个细胞被灼热地刺痛，使用禁宝，还是要付出些代价。可能够提升力量，这些痛楚都不算什么。

    “还没结束呢，阁主，你再等几息时间，就会认识到，不识天下英雄的感觉，你不知道，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因为实力而能轻蔑的！”

    “英雄？你算的上什么英雄？只不过是在被遗弃的偏远山沟里，卑微的躲藏在阴暗角落里苟活着，祈求安稳活着就觉得很幸福的那种弱者。既然修道，不求大道，修仙何为？在你眼中，修道只是为了多活些时日，满足自己低劣欲望的手段罢了！贪生怕死之徒，为何视他为豪杰？”

    三阁主自成了真丹以来，天下少有敌手，不由得养成了睥睨天下万物的心态，他很享受这种心态，因为以他的力量，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万物因道而生，因道而死，妖族无道，所以要灭，越王山诸妖无道，所以要屠。”

    “而你，柳玄生，越王山的军师，不仅无道，更且，有滔天的罪过！”

    “哦？我有何罪过？请指教？”柳玄生一边与阁主交谈，一边把意识投向面具空间里那道凝实的真丹残影。

    融合！

    “你的罪过，就在于活。在天道轮回中，你应该在三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阁主呵斥道。

    柳玄生反驳：“修仙，也何不是一种逆天而行？我不管用何方法，尽力求活，你们修道者，不也是因为修行才获得长远寿命吗？”

    “难道修道而活不是罪，苟活就是罪了吗？何况我今年方二十五，何来三十二年前？无端污蔑于我，就是你的本事，还是你们人族的本事？”

    阁主顿住了，他在思考，如何反驳。

    这个妖就算会飞天遁地，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反正今日算是来游玩的，平日里修行也见不到什么妖族，今日要好好修正这些个妖族的想法，也算是积德行善，对修行大有裨益。

    不如，收为妖宠养着？不，不行，自己养着的那头狐妖肯定不愿意，再说，捉一个雄妖陪她玩，指不定会出什么事。退一步说，我对于男宠，实在没什么兴趣，瞧这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很不好调教。

    炼成妖傀？金丹修为的妖没什么大用，也就他身上那个面具有点用处，不知道对真丹境界会不会提升。

    这个男人眉头凝聚，又想到了什么。炼成傀儡赏赐给三阁的弟子们？或活捉回去供门人积攒实战经验？

    “对了。”阁主问道：“你本体是什么妖？”

    阁主能看见柳玄生全身的气血流动，法力脉络，心脏，五脏六腑的呼吸，妖丹，可就是看不见他的本体。

    妖王的本体是一头黑熊，可柳玄生的本体？妖王都不知道，越王山众多妖怪也没见过，因为柳玄生在越王山中，从来都未显露过本体。

    除了这条，越王山众妖不解的还有一点，妖气。柳玄生闻起来很干净。越王山的妖们在劫掠时，庆功宴会上喝酒时，都会时不时露出本性的妖气，修为越强的妖，妖气越深，越浓。而在这些妖的眼中，相处了好几年的军师从未散发过妖气。

    平日里看上去瘦小，身形却修长挺拔，似有不屈的意志藏在躯干中。

    脸上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却有一种温和俊雅的气质，第一眼看去，常常以为是位书院中的教书先生，打扮也不同于大部分妖族，言谈举止，皆有人族仁义礼智信之道。若不是他修为深厚，有着庞大的妖力，还有妖族修士的重要标志——妖丹，不然，全山上下都会深信他是一位纯正的人类。

    有一次在酒宴上，有几只妖醉了酒，起哄说，“军师，你应该去妖圣殿，呆在此山，兄弟们替你不值，浪费了你的才能。”

    另一妖叫嚷道：“就算妖圣殿不收，天下四大书院，柳兄也进的去。大家看着，军师分明是一位人类，我们妖族都分不清，那些人类就更分不清了！”

    “是啊，是啊，要是柳兄进了书院，好好教育一番那些人族圣贤弟子，为我们妖族正名名！嗝~”这个松鼠妖打了个腥臭的酒嗝。

    “对啊，对啊，让那些书生知道我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坏，这样人族与妖族都能其乐融融的生活了。”

    在柳玄生还没来越王山之前，越王山经历过一场血洗，在屠戮下幸存的越王山的小妖，此时在酒宴上幻想着未来。

    后来，柳玄生进了四大书院，当了一位教书先生。当时酒宴上，越王山小妖们的笑谈，未想到成了真。

    多年以后，柳玄生站在讲台上，面对圣贤门生，还会想起自己还在越王山时，在山顶的空旷阔地上，那个与小妖们举杯挽歌，觥筹交错，头顶星河满天，耳边微风沉醉的那个遥远的夜晚。

    ……

    这时，柳玄生成功把残影容纳入了体内。

    他的肌肉被撕裂着，妖丹被四方几个维度的力量拉扯，在这样的痛苦中，他的修为直涨三个阶段。

    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后期，最终竟然达到了金丹圆满！

    阁主没心情关心刚才问的问题，他被这一幕吓到了：“这是什么功法？什么宝物？如此强悍！”

    阁主从来也没见到过连跨六境的情况，目瞠口呆。他现在算是明白几大仙门为何派这么多修士来夺得此宝了。

    要是妙光宗得到此宝，岂不是天下无敌？

    不，不是天下无敌，而是宇宙间无敌。

    柳玄生的躁动还没结束，妖丹，裂！

    他所修炼的功法，魔怨缘灭功所记述的禁法，魔妖变！

    魔道功法，为人道，妖道，乃至天道不容，被视为禁法。

    而这魔妖变，可以说是禁法里的禁法。

    柳玄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败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