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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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隐藏在视频中的特殊视角

    根据木奈小姐的口述,线索转移到了另一侧的别墅以及一周前出现过的短暂租客-户都千惠。

    意外的是这幢楼是城田都户的旧宅,并且一直由松口惠美的房产中介公司托管。

    为此,华谷致电松口惠美,想证实一些推论。

    比如,松口惠美事先知道一些事,配合仇酱紫外逃或者躲避警方视线;她与翻动别墅的那些人有关联或者是参与者之一。

    电话接通后,她的口吻,起初是有些惊讶且晦涩的,而后,才肯定了这桩生意,并且讲述隐瞒事实的理由。

    她说,户都千惠原先也是小区的住户,因父亲破产,才辗转到了京都。

    按照她的描述,她似乎与户都千惠早前就认识,并且偶尔会联系。对于户都千惠所从事的行业,松口惠美表示极为清楚。

    前些天,她得知户都千惠正在寻找拍摄影片的场所,于是,提供了地点。

    说到1008别墅,她便开始吐槽,大抵的意思是这幢别墅一直闲置,原先的房主联系不上,费用多年未支付。房子的详细信息挂在网站很久依旧无人购买或者租住,为此她想起这件事就会不舒服。

    当户都千惠提出支付租金时,她立刻答应了。

    闲聊的过程中,华谷无意间问到“寒月节”,松口惠美表示听说过,大概每年的三月初,时间是七天到十天,主要看那些人的虔诚程度。

    但问到,节日的由来,还有节日具体要做什么,这些看似比较轻松的问题时,松口惠美转述了他人口中听来的一些话。她说,有人告诉她,这是一个极为久远的秘密。

    说到此处,松口惠美略显酸涩地解释说,无非就是家族聚会,却声势隆重,大概是钱太多的缘故。

    “户都千惠为什么不过‘寒月节’?”华谷笑着问,“她好像也是户都家族的成员?”

    “这?应该跟他父亲有关,据我所知,他家已经被除名了。户都千惠现在也不叫这个名字,具体叫什么,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简单的问询结束,整体解释倒是符合她市侩的本性,听上去不像是编造的。

    恰巧,户都千惠的经纪人被竹内荀请到了警局,站在他身后的还有导演、摄影师、灯光师和疑似影片的两位男主角。

    他们陆续进入问询室,讲述那一周发生的事情。

    口供经过比对,基本一致。

    有参考意义的关键点是木奈小姐在华谷到访住所的前一周很可能并不在住宅内,这也和他之前暗中调查时看到的情景吻合。那么,她所谓的听见隔壁有说话的声音,就需要打个问号了。寒月节最后一天暴雨,在仇冈原住所见到吵架的场景,这是真实的,他们提供了还未经过剪辑的视频。

    这段有趣的VCR总时长四十分钟,仇冈原住所出现的画面时长只有五十二秒,而且是在暴雨和狂风的干扰下,拍摄角度从车后座软凳面斜向上,户都千惠的长发也遮住了部分视角。

    经过鉴证科的处理,剔除无效画面,调整清晰度,才得到了三十秒可识别的影像。

    这个视角里面只能看到两个男人的背影和一张陌生的女孩面孔。

    出现在视频里的这个女孩并不是仇酱紫,也不是木奈小姐,并非松口惠美,是长相极为耀眼的女孩。

    她身着白色毛衣,长发乌黑,气质出众。

    具体为什么吵架,通过视频不能确定。但是背靠着落地窗玻璃的男人,其中一人动手打了女孩一耳光,另一人又和打人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视频播放结束,华谷大概只能解读到这些信息。

    能确定的是,他们很有可能对仇冈的住所进行了非法的搜查。

    至此,出现在城田都户住宅并拍摄视频的人员,被提前排除嫌疑。

    户都千惠离开警局的时候,转过身,回望着华谷,嘴角流露出一丝悲悯。

    “小竹内君,怎么没让你的偶像签个名?”

    “我?心生愧疚!她还是个孩子的年纪。”

    如果这个世界对孩子都不放过,还会有未来吗?

    竹内荀转身走回警局的时候,华谷正在思考木奈小姐出现的合理性。

    “一周都不在,那是怎么才能知道隔壁有人的呢?除非。”华谷问,“竹内君,木奈小姐家有电子眼吗?”

    “嗯?不是坏了么。”

    “屋里也坏了?”

    “应该没有,我带仪器测过。”

    “门口的电子眼送到物证科做鉴定了吗?我想知道它是怎么坏的。”

    “那倒没有,不过,看样子坏了挺久了。”

    和竹内荀沟通,华谷常常觉得有些困难,关键是需要挑时间,比如现在,他的情绪不明缘由地低落,因此,回答任何问题都是一笔带过。

    原本华谷决定立刻去找木奈小姐核实情况,可是,鉴证科的一通电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大概是视频里有其他的发现。

    这个视频被鉴证科的资深专家调整出四个不同的版本,一个是静音高清晰度版本;另一个是环境杂音全部还原的版本;还有一个是光学版本,将杂音和雨水去掉,留下光影部分;最后是一个热红外线版本。

    从高清晰度版本中,获得了画面中的女子面容,比对登记人口数据库,暂时没有具体身份信息。

    声音提取没有收获,主要是雨水和雷鸣,外加隔着马路和玻璃。

    但在第三个版本中,鉴证科的专家意外发现,闪电在灰暗的天空亮起的一刹那,光线打在落地玻璃窗上,如同一把斧头,劈开罪恶的现场。

    此时,只有两帧,肉眼所见别墅二楼的落地窗前,多了一人。

    这人正好站在纱窗的背后。

    从外形的影子上只能看出大约是位女生,主要是身型和罗圈腿。

    红外版本的视频显示,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那一天,就是华谷找木奈小姐谈话的前一天,也就是户都“寒月节”最后一天,户都千惠离开别墅区的时候,四位不明身份的年轻人,秘密出现在仇冈生前的住所。

    这些人很神秘,特别是那位长相出众的女孩,并非是仇冈和仇酱紫身边的或者认识的人,更加不是尤加社交圈出现过的人物。

    和华谷一起排查仇冈等三位交际圈的警员,意外地在某网站上找到一篇关于城田都户失踪案猜想的帖子,发帖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叫雪子。

    里面叙述了一篇《揉思》的言情小说,分段重点罗列了作者的遭遇。据她分析,这个手稿很有可能是城田都户最后抒发爱情的小说。

    她猜想城田都户已经死亡。

    原因是他的生活极其简单,文学功底深厚,逻辑严谨,多年习文,早已是顶尖小说家,不可能为了所谓的素材进入无人关注的领域体验生活。

    她还爆料,城田都户的爱人是位男性作家。他曾经为了爱情,当了男友多年的影子写手。可能是因为分手或者利益纠葛,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帖子撰写的日期是去年的十二月十日,也就是尤加死亡前不久。

    通过IP地址确定发帖的用户在海外。

    在这篇数千字的网文中,华谷发现了一些端倪,结合勘察结果,他总结出一些疑点。

    其一,《揉思》一文并未出现在城田都户的文集当中,说白了这是并未流入市面的手稿,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警员所接触的也只是几页封面和前言。

    去年十二月份,仇酱紫和尤加在国内。

    那么,除了仇酱紫和尤加,知道这本小说内容,还会有谁?

    其二,通过前不久的勘察,仇冈住所的阁楼里确实提取到了城田都户的毛发。

    手稿的字迹,经过比对也出自他的手笔。只是,这些手稿断定的年限大约在十年前。

    其三,雪子这个名字除了撰写这篇网文,还写了数百篇关于城田都户推理小说赏析的读后感,应该是一位资深书迷。奇怪的是,她的IP地址每篇都不一样,应该是伪装的。

    其四,如果爆料属实,城田都户很有可能是仇冈的影子男友,还是影子作者。

    其五,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仇冈家发生的这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可能是运气爆棚,华谷收到了鉴证科关于水晶灯处提取血样的DNA检测报告。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DNA都不是来源于仇冈、仇酱紫和尤加,而是并未登记在案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