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碍清理干净后，战争也进入到了新的阶段。

    “清军终于上阵了！”

    同样是炮灰举着厚重的门板冲在前面，不过这一次跟在后面的是精锐清军。

    “不准撤！”

    到达羊马墙前方不远处，清军强逼着百姓在弹丸横飞的战场上继续向前，他们躲在人墙、门板后面挽弓搭箭，迅速朝着羊马墙射去。

    “噗！”

    “噗！”

    箭矢射入皮肉的声音不断传来。

    “虎蹲炮，上！”

    已经亲自下到羊马墙的郭升立刻命令道。

    士兵们当即搬出一门门虎蹲炮。

    他们将炮口平放，在其中填入霰弹。

    “轰！”

    “轰轰！..”

    无数弹丸、铁片均匀洒满炮口前方的扇形区域，清军手中藤牌根本起不到阻挡效果。

    前排清军和炮灰瞬间成片倒下。

    “轰！轰轰轰..”

    宜将剩勇追穷寇。

    北伐军当即提高了火力密度。

    清军很快出现动摇，并且有撤退的迹象。

    “嘟嘟嘟嘟嘟嘟~”

    司号员跃上羊马墙，鼓起腮帮吹了起来。

    “冲啊！”

    “杀死一名清军，赏银50两！”

    郭升一马当先跃了出去，北伐军士兵纷纷冲出羊马墙。

    战斗中最大的伤亡通常出现在一方溃败时，可以说80%以上的伤亡都发生在这个阶段。

    这也是郭升反向冲锋的原因。

    他必须将战果最大化。

    因为面对清军时，有些便宜只能占到一次，下次可能就没机会了！

    果不其然，这一次清军就吃了大亏。

    一下子在阵前扔下了几百具尸体。

    “可恶！”

    “明人何时如此勇猛了！”

    吃了大亏的巴哈纳当即调来一队白甲兵。

    于是清军队形就变成了炮灰在前，清军随后，白甲兵零散分布在清军中，不时冒头放冷箭。

    并随时找机会直接冲阵。

    “刚刚不过是一些包衣奴才罢了，根本算不上满洲勇士！现在让你们尝一下真正满洲勇士的厉害！”

    清军等级分明。

    包衣奴才只是最低一等，主要是服务主人以及充当炮灰，当然了有时候清军包衣战斗力远超绿营兵。

    比普通八旗兵精锐的乃是披甲兵，而白甲兵是披甲兵当中的精锐。

    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战士了。

    白甲兵各个都是神射手，他们躲在后面很快就让北伐军吃到了苦头。

    一个个士兵中箭倒地。

    “不好，清军派出白甲兵了！”

    城头上的朱敏铖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现场指挥的郭升同样反应迅速。

    意识到敌军在针对北伐军防护薄弱这一缺点，他立刻命人运来大量门板，竖立在羊马墙前。

    这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白甲兵的箭矢。

    但战争终究比拼的是伤亡。

    双方不可避免地出现大量死伤。

    不过在郭升看来这都是值得的，毕竟对方的白甲兵都是不可多得的精锐，每训练一个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整个清廷，也没有多少白甲兵。

    北伐军线列步兵则不一样了。

    随便一个乡野村夫，只需要三天就能熟练射击；只需要三个月，就能成为这个时代的精锐战士。

    只要燧发枪产量跟得上，分分钟就能拉出百万大军！

    “没必要这样拼，让郭升撤回来吧！”

    朱敏铖的想法不一样。

    反正己方占据深沟高垒，消耗敌军的办法多的是。

    “让明人也尝尝火炮的滋味！”

    巴哈纳恶狠狠地吼道。

    他实在是被守军的炮火给折腾惨了。

    好不容易攻克羊马墙，费劲巴拉地在护城河上搭起便桥，一队清军刚刚上桥，木桥就被守军炸断了。

    再搭，再炸..

    怒极了的巴哈纳令人将几十门弗朗机炮全部拖了过来，准备让城头和城内的明人也尝尝火炮的滋味。

    “通！”

    “通通..”

    炮弹铺天盖地射来。

    然而不是巴哈纳的弗朗机炮，而是城头上的虎蹲炮。

    朱敏铖自始至终都在隐藏自己的炮兵实力，但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容忍清军的炮火落在头上。

    清军的弗朗机炮轰炸墙头需要仰射，被迫只能拉近距离。

    也就进入了虎蹲炮的射程内。

    “日照这批货到得真是及时！”

    宋应星前几日刚刚派人送来一批虎蹲炮，朱敏铖对外说是200门，实际上有180门是他从商城购买的。

    10积分一门而已。

    洒洒水了。

    毕竟光是清军炮灰就入账2万多积分。

    “巴哈纳，以后历史也会记住你的名字！”

    “因为你是第一个遭受炮火洗地的人！”

    如雨点般砸落的炮弹只用了几分钟就将清军炮兵阵地全数摧毁，几十门弗朗机炮被炸成了废铜，几百个炮手战损了一大半。

    “啊--！”

    巴哈纳彻底怒了。

    “全军出击！”

    “先登者，赏银千两！”

    清军开始冒着炮火蚁附登城。

    “清军已经输了！”

    郭升摇摇头。

    从弃马步战开始，清军就已经输了。

    何况巴哈纳根本不知道城内有多少守军！

    更不知道城内有多少滚石、檑木、金汁、沸水..老百姓们迁移时带来的物资，全都可以化作砸向清军的武器。

    “除非有人主动开城门，否则巴哈纳只能铩羽而归！”

    朱敏铖点点头。

    “盯紧城中乡绅富户！”

    虽说大部分官绅对清军恨之入骨，却也不免会有清廷暗子，毕竟这年头大户们谁家没个在北京城当官的亲戚？

    朱敏铖对此不得不防。

    相反，普通百姓才是真真正正的铁杆反清，完全无需担心。

    一番攻城，清军毫无战果。

    反而又扔下上千具尸体。

    这些可都是满洲大兵！

    “啊--！”

    巴哈纳想不通。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巴哈纳大人，为今之计只有将城内的人困死了！我大清骑兵来去如风，若非济南城高耸坚固，又怎么遭受此等损失！”

    石廷柱同样焦急。

    “不错，若是野战，我杀明军不过如杀狗罢了！”

    巴哈纳愤愤说道。

    “既如此，咱们就围住济南城，但凡城内有人出来，就以骑兵追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守多久！”

    “这个主意甚好！”

    二人一拍即合。

    若是如此损兵折将，最终却毫无战果，他们根本无法向多尔衮交代。

    两人做好了长期围困济南的准备。

    然而，北伐军却在当天晚上劫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