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今天去东方银行，能见到关春蕾，我立刻来了精神，心中默默“感谢”一早给我打电话的妖女。

    我一个鲤鱼打挺，没起来！顺势滚下床。

    穿拖鞋，上厕所。

    冲走烦恼，我拿出来熨烫板，支在客厅。

    找出熨斗，拿来新洗晾干的衬衫，一边在客厅熨烫衬衫，我一边想着关春蕾的最后一句话。

    “邢哥，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工作，我们银行最近招工……”

    招工？像水滴一样激起涟漪，我的心又开始犹豫了。

    也许是没顺过来那股子劲，现在这份司机的工作除了一点点虚荣心外，真的累，并且就连保安都告诉我，这企业遇到麻烦了，当然，发哥那种人，永远都是负能量的。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空穴来风，一定有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我只要能去那边工作，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银行，也许是一个机会，但是它那种老百姓心里的好单位，能对外招聘的岗位，一般来说不是保安就是保洁，这几年流行外包，估计保安保洁都是走人力资源外包的那种，难道是过年后，招不到人，在某个群里发消息，被关春蕾看到了？

    如果是银行直招，极大可能是维修工一类，可千万别是什么融资经理，微贷客户代表，揽资经理什么的。

    这些工作，我做不来的。

    我要人脉没人脉，要钱没钱，都捐给股市了。

    老邢啊老邢，当初真应该拿着大额存款，去银行谋一个职位，那现在跟关春蕾的孩子都打酱油了，二胎已经开始天天备孕了。

    我一个人无耻的笑起来，那么自然。

    银行工作，如果没背景，就要有实力，没实力，你就要有能力！

    我这人，没背景，没实力，没能力，更何况年龄超过了。

    没戏的，北方银行这个巨型企业，比这个什么长春吉翔通用设备，还是设备通用汽车零备件工厂要复杂得多，我一个小白人即使能去工作，后果很显然。

    衬衫熨烫好，我又拿出一条西裤，铺平，开始熨烫裤线。

    停！冷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还没离婚，如果跟关春蕾走太近，会坑了人家姑娘。

    对，我必须找个机会，把婚离了。

    跟关春蕾结婚，我北湖这套房子也够用。我开车当司机，她在银行工作，晚上我俩备孕。

    想到这里，我又恬不知耻的笑起来。

    印象中，我那便宜媳妇就等我手续呢。

    想到我那便宜媳妇，我心里一紧，对我真够狠，够绝！

    也不能怪女人现实，男人难道就不现实吗？

    穷了的人，就别指望别人对你好了。

    现实点！

    分开就分开，老邢啊老邢，如果你媳妇认为离婚是解脱，也许分开真的是解脱。

    ……

    上午八点二十分，一辆黑色豪华SUV，停在解放大路的东方银行地下停车场入口，按照保安的指挥，一辆车一辆车地排队进入地下停车库。

    一早上零下二十摄氏度的天气，车尾气像雾气一样弥漫，跟我心情一样，到底该怎么办？

    经过停车场入口防滑坡道后，我开始找停车位，因为是外来车辆，最方便的一层好位置都被锥形桶挡住，一个保安告知，今天有大人物来，让我别在这层绕了，直接停到地下二层去。

    听人劝，吃饱饭。

    听保安劝，少被干。

    按着指示箭头，一路旋转，开到地下二层，找了个地方，倒车入库。

    要说这车厉害的地方太多了，倒车入库这里，竟然有自动辅助。

    那么大的一个车，我还是新接手的状态，靠着辅助，我停得标标准准。

    距离旁边的新能源小轿车不远不近。

    嘟嘟！

    厚重的喇叭声，响彻地下车库。

    抛了一下车钥匙，整理一下衣服，我转身走向电梯。

    心里忐忑不安，感觉随时可以遇到关春蕾。

    我今天精心打扮一番，西服，衬衫，西裤，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但这些衣服都是三年前的，样式有点旧，至少在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别人能不能看出来，我不在乎，因为这些已经是我能穿出来最体面的衣服了。

    我现在越来越像个司机了。

    老邢啊老邢，三年，你把多少钱玩蒸发了，你倒是给自己买几件衣服啊。

    股票就不是你这散户该玩的。

    一边吐槽，一边走向电梯，-2层电梯口，我等了好久才等到电梯，来到1楼，记住1楼电梯的地方，顺着人群走到东方银行的大厅，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很遗憾，没找到，头脑一下凉快下来。

    我又不好意思问，无论是问关春蕾同事，还是给她留言。

    我再次走到跟关春蕾相遇的那个长椅，坐在上面。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到银行了吗？”李瞳甜腻的南方普通话还是那么提神！

    “到了，在大厅里。”

    “你现在去17楼，1708办公室，找王经理，他会给你个回执单，拿到后回单位。”

    “好，知道了”

    “重复一次”

    嗯？这也要重复？你怕不是有一天，看到我老邢山穷水尽的状态，再说重复一次，想看我的尴尬吧，我告诉你李瞳，有个大人物说过，老邢就是太阳！永远好使。

    “1708，王经理。”我乖乖地重复。

    “好”

    说完，那边无情地挂断！

    没事！习惯了，我手机已经离开耳朵，哥已经预判了！

    1708，1708，1078，1807，我嘴里不断地重复着。

    问了大厅里工作人员，走到高层直梯前，就是我上来的那部电梯，这一会儿就站了好多人。

    两波人走后，我才上去，看样子这过年后，来银行办事的人真多，银行真是财神爷啊。

    17楼的电梯灯熄灭，门打开，我走出，沿着指示牌一路找到8号办公室，办公室门半开着。

    敲了敲门，我伸脖子看了看里面，慢慢地走进去。

    两张办公桌，面对面地摆着，旁边一个沙发，靠窗子的那个位置坐着一个胖子，三十岁上下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准确地说，是严丝合缝地嵌在椅子里。

    “您好，我找王经理。”

    胖子正在看手机，按我敲门到站稳这段时间的观察，他那小胖手指头向上滑动的趋势，应该是在看短视频什么的，脸上猥琐的表情，他对面的屏幕里应该是女性，从低俗至极的音乐听出来，里面的女性正在扭动腰，摆动小短裙之类的。

    “我就是，有什么事情？”胖子放下手机，眼睛不舍得离开手机屏幕，摸了摸油腻的眼镜，抬起死鱼眼看着我。

    “王经理，我是长春吉翔通用设备……”

    “哦！吉翔啊。”胖子一听长春吉翔，剩下的都不需要我说完，就接话打断，也幸亏他打断，要不后面的名字我也忘记了。

    这才三天而已，我真的记不住。

    “是，我们领导让我拿一个回执单。”

    “是这样的，你们单位的事情需要我们领导开会研究，你等一下吧。”

    “请问要等多久，如果可以，我就不回单位了。”

    “这个没法说准，等电话吧，上面不是有电话吗！”胖子拿起手机，脸上已经准备好猥琐的笑容，想继续刷手机短视频。

    意思是我该走了。

    我皱皱眉，只好往出门回走。

    忙忙活活一早，这胖子几句话把我打发了，可是也没办法，我就是个司机，来拿一个回执单，拿不到也没办法。

    这活应该是我那个酒鬼老板来做的吧。

    下去的电梯不用排队，电梯门打开，里面还有一个位置，我挤进电梯厢内，满脑子都在琢磨，要怎么跟李瞳说这件事。

    叮！电梯在15楼停下，电梯门打开，但没人下去。

    门外一个女人，抱着一个文件夹在胸前，低着头，小黑皮鞋，直筒工装裤，收腰小西服，蓝色衬衫，漂亮的脸蛋，迎着电梯间的阳光，泛着淡紫色的大波浪头发垂在肩头。

    关春蕾！

    这时候，她正好抬起头，我俩四目相对，她大大的眼睛惊讶地看着电梯里的我，惊得合不拢嘴，大朵大朵的桃花成片地在她后面绽放。

    “邢哥？！”

    “下楼？”

    “嗯。”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进电梯里，硬是在狭小的电梯厢里挤出一个位置，电梯关门，她紧紧地挨着我。

    我俩面对面，胸部隔着一个蓝色塑料文件夹。

    后面人群不满意地往前一推，我用手撑住电梯墙壁，正好给关春蕾来个壁咚，更令人兴奋的是，此时此刻被这一推，我俩已经贴合在一起。

    我的腿，腹部感受她的体温，暖暖的，特别好。

    穿高跟鞋170的她，顺着我的胳膊，几乎是贴着我的脸颊，关春蕾害羞地低下头，一股发香袭来。

    深呼吸间，我明白一个成语。

    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强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拥抱她，提醒自己不要用另外一只手挽住她腰，但还是没控制住地往前动了动，贴的更紧了，她轻轻的动了一下，这微小的动作，我前面的身子完全感受到。

    我立刻装作是后面人推的。

    看着她惊喜参半的眼神，我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我的灵魂早就变成一只野狼，把她扑倒在我面前。

    这一挪，靠得更近了。

    多余的文件夹挡在我们之间。

    关春蕾的脸微微泛红。

    我们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电梯下行，很快很快。

    我第一次希望每一层楼都停下来。

    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情，往后动了动，我裤腰带的金属卡子会不会硌到她？

    很硬的。

    关春蕾感受到我的动作，用脚轻轻的踢了我一下。

    叮！一楼到了。

    电梯的提示音提醒我，福利时间到了。

    关春蕾扭头走出电梯，扭头的瞬间，发梢碰到我的鼻尖，香气混着触感，这样的感觉让我血液沸腾，血压直接飙升，我气血上涌，感觉随时要爆炸。

    我灵机一动，赶忙跟着走出去。

    ……

    电梯口人来人往，两世为人，稍微平静地我，跟关春蕾站在窗子旁边，我借着窗缝吹进来的冷风，强制散热。

    “邢哥……，你怎么来这了？”脸蛋上还带着潮红的关春蕾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我领导今天一早打电话，告诉我来取一个回执单。”我用手扇了扇冒汗的额头。

    “回执单？你们单位叫什么名字。”鼻尖微微冒汗的关春蕾立刻转移话题。

    “好像叫长春吉翔通用什么来着？”

    “你去的是17楼？”

    “对，怎么了？”

    “那是贷款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