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无声无息没入黑暗的无尽海水之中。

    追上汪洋深处的那一抹阴影，然后轰击在上面。

    轰——

    语言无法描述的灾难发生。

    这一刻，海天互换，汪洋因为巨大的能量产生了一个空洞，而海水则是被轰击到天上去。

    千丈庞大海兽的身躯会有多大？无法判断，因为身躯已经化作漫天的组织肉块，如同陨石一般，密密麻麻的，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到天上。

    染红了天空之中的暴雨。

    数以万计的巨大脂肪肌肉块，大小不一，平均起来大概有一层楼房那么大，在重力的作用下回落，砸进汪洋，往不知道多深的水面下沉。

    原本漆黑的海水，这一刻被染的鲜红，漫天血雨倾盆，真正如同地狱一般。

    惨烈的鲜血与肉块无死角下落，却是没有沾染到红衣女子分毫。

    纤纤玉手伸出，白腻青葱手指之间，一颗蕴含着恐怖能量的丹被把玩，“虚尊境界的妖丹，不枉我跑这么远。”

    “如此，冲击那个境界的把握更大了几分。”

    ……

    落月皇城，某座高楼之上，繁星渐渐黯淡稀疏，漆黑天幕也慢慢变紫，东方一抹白色缓缓出现。

    再过许久，白色渐渐被染上金色，一抹昭阳升起，在王哉的身后投下影子，王哉还在继续修炼着，气息已经变成了第二境第九层，正在往第十层迈进。

    莫名的，整个落月皇城空荡荡，人都跑到某处地方去了。

    皇宫外面的广场，围了无数的人，数百位身着官袍和朱砂帽，在地上长跪不起，还有一些修炼者，甚至有第三境的强者。

    姬阳站在人群之中，脸色铁青。

    “青瑶，你也要跟着他们胡闹吗？”

    姬青瑶在人群之中下跪，绝美如画的容颜甚是显眼，众人都心中暗暗惊叹，平日低调从不露面的公主殿下，绝对当的上是落月城第一美人。

    只不过眼下不是讲这个的时候。

    “父皇！”姬青瑶温婉的眼眸中满是倔强与痛苦，盈满水晶般的泪水，“您看看落月国的人民！”

    “前面种种大错可以挽回，最后一步千万不能再错了！”

    “落月不能灭亡！”姬青瑶声音坚定。

    “陛下！落月不能灭亡！三思啊！”一位身着华贵紫袍的官员跪在地上。

    紫袍，在落月，意味着权力最大的官员，是宰相那个级别的。

    一个国家，不可能只有统治者和修炼者，必然需要数量庞大的官员，来维持运行。

    只是之前王哉接触到的，都是暴力层面，政治家的存在变得无限的低。

    姬阳面色阴沉，“宰相大人，你做了朕近百年的宰相，怎会犯下如此糊涂，跟着一介女流胡闹？！”

    “陛下！臣只知道所有的问题，都应该有一个底线，就是落月绝不可亡国！臣宁愿死在落月前面！”

    砰——

    姬阳手上紫光微动，第三境的宰相直接爆体而亡，鲜血溅了一地，血肉模糊，视觉冲击感极其大，吓得所有官员浑身一抖，却无一人退缩。

    “那朕满足你！”

    在第四境甚至第五境的面前，第三境第二境甚至凡人的官员，无异于草芥。

    而凡人，只能以性命做杂草，去达成目的。

    人群被宰相的惨烈吓了一跳。

    “父皇！”姬青瑶见到姬阳的暴行，脸色又苍白几分，“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必然会引起全国百姓的愤怒，届时国将不国！”

    “呵……呵呵，”姬阳却是不屑的笑了，“朕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对你这逆女心软！朕不应该把你软禁在皇宫里，朕应该把你关到大牢里去！”

    “国家？有什么用？！你可知北灵给我落月许了多少好处？！”姬阳的愤怒发泄到人群之中，紫光闪起，又是一堆紫衣高官化作血沫，“愚民，都是一些愚民！”

    “陛下三思啊！落月不能亡！”官员们吓得几乎跪不稳，却还是没有退缩。

    轰——

    又是一片血海，“青瑶！你想守护的落月，在北灵面前，就和你们在朕面前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姬阳此刻重新体会到了当皇帝的感觉，天下生杀皆掌于手。

    “你们口口声声说落月不能亡，在气皇面前，落月如何能不亡？！”

    围在外围的人群脸色惨白，一股悲凉笼罩这些无力的凡人。

    “无非就是一堆蝼蚁，妄图撼动巨兽，愚蠢至极！”姬阳手中紫光再闪，又是一大片官员化作血雾，“来！好好看着这些人怎么死的，然后告诉我，你们能改变什么？！”

    轰——

    “落月不能亡……”

    轰——

    “落月不能亡！”

    上至紫袍大臣，下至黑袍小官，纵然死亡就在面前，纵然他们只是蝼蚁般凡人，权贵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也脆弱不堪。

    他们做不了什么，他们只能拿命去填。

    得知落月国变成落月城，他们知道，他们全部变成了亡国之臣。

    直到公主，告知他们，他们还能做一些事情，不过代价可能是生命。

    在落月即将倾亡之际，他们还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代价只是生命而已。

    “落月不能亡！”乌纱帽官员们歇斯底里，甚至有的人站了起来。

    “陛下明知道，我们只需要坚持一点时间，落月府之人到来，落月还是落月。”

    “拿什么坚持一点时间？”姬阳气极反笑。

    “拿我们所有人的血！”

    姬阳不屑一笑，“你们这些贱民懂什么？现在归降，我落月就是有功之国，好处无限！要是落月府挡不住北灵的气皇，那落月便是负隅顽抗的敌国！”

    有人悄悄捏紧了拳头，愤怒在蔓延。

    “父皇！收手吧！”姬青瑶喊到，官员们被如杂草一般收割，她也心如刀绞。

    “闭嘴！”姬阳莫名疯狂，他一巴掌打在姬青瑶的脸上，“看看你们能改变什么？！”

    血红的巴掌印，瞬间烙在姬青瑶的绝美白嫩玉颜之上，鲜血的血液从嘴角渗出，她却是和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父皇，我知道，北灵有人在看着，再不反抗就来不及了！”

    “怎么反抗？！”姬阳却是气极反笑，“怎么反抗？在北灵面前怎么反抗？”

    姬青瑶脸色痛苦但坚定，“就这样反抗，像今天这些忠臣一样，拿所有去反抗！”

    “哈哈哈！愚蠢至极！”姬阳又是一巴掌扇在姬青瑶脸上，“快让这些愚昧的狗东西停下！否则老夫不介意，帮北灵的大人们肃清反骨，包括你！”

    姬青瑶很是凄惨，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绝美，她用力摇了摇头，“落月不能亡！”

    无数人眼睛赤红，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怒火即将爆发。

    有什么用呢？来之前，姬青瑶知道会葬送掉无数人的生命。

    姬青瑶知道，自己就算今天不死，日后，北灵势必会报复到她的头上。

    有什么用呢？这么多的血撒在地上。

    有什么用呢？

    “落月不能亡。”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普通人，小声的喊了一句。

    “落月不能亡！”又有一个人附和。

    “落月不能亡！”声音逐渐扩散开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