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之行
敕令昭告:国家大权,重在刑法;法律尊严,首推公正。
中州都检使张怀远,昔受朝廷至托,承载万民至望,本应清正廉明,忠直奉公。
岂料竟堕入贪腐至途,枉法营私,败坏纲纪,其行为背离初心,辜负朕至厚望,悖逆天理,触犯王法,按律当以死刑论处,家产悉数抄没,此乃法律之铁律,不得有丝毫偏颇。
然朕念其在职期间,亦有为民劳碌之功,虽有过失,亦有贡献。民众万千为其请命,悲其遭遇,愤其失足。
朕深感其情,故朕决定,宽恕其死罪,以展示朕之宽大。
但法纪不可无视,过错不可纵容,特此剥夺张怀远都检使之位,贬为庶民,以示惩戒,并施以杖刑三十,以警示众人。
借此昭示百官,勿忘初心,勿贪权欲,勿违法纪。
朕之江山,乃万民之江山,朕之法制,乃万民之法制。
凡朕臣民,皆当以此正道,执行公正,以保家国安定,天下太平。此乃朕之训诫,以资借鉴,以通治道。
敕曰:天地为证,忠良可鉴,卢安之地,李安者,坚韧不屈,秉持公正,以勇猛之行,揭露宵小,功勋卓著。
自今而后,任命李安为临湘县令,以酬其英勇。
为表其无畏之胆识与显著之功绩,特赐钱十万,此乃朝廷之褒扬,亦是百姓之敬意。
金银非其所求,然以此彰其功,祈其财富繁盛,福祉延绵。
又,以示朝廷对功臣之眷顾,特赐李安郡内府邸一所,以慰劳苦,愿其安居乐业,共享盛世之安宁。
至于师爷付集,虽曾误入歧途,然本性淳厚,人皆有过,谁能免之?因其已逝,朕以宽容待之,过往之事,不予深究。
望世人引以为戒,知错能改,实为大善。
付集之名,永载史册,以警后世,人生之道,贵在守正不阿。
中书侍郎逢嵇,才智绩斐然,朕深感其能,故任命为卢安郡守。
中大夫柳慈,执法严明,通晓法度,朕委以重任,补任中州都检史,以展其才。以
此布告天下,众悉知之。
李安,他的故事如同一曲悲壮的颂歌,诉说着坚韧与执着的力量。
李安,一个被误解、被冤枉的英雄,选择了一条非比寻常的道路,以疯癫之态隐匿于世间,只为揭开那被掩盖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世人眼中的李安,是个疯子,他的行为怪异,举止疯狂,然而这只是他为了保护自己,避免再次陷入权谋漩涡的伪装。
他在黑暗中独自前行,如同一只萤火虫,微弱的光芒在黑夜中闪烁,虽微小却坚韧不屈。
他在尘封的古籍、遗失的信件、被遗忘的角落里,寻找着那些被隐藏的事实,每一片碎片都是他寻找真相的线索。
他的生活充满了嘲笑和误解,但他从未动摇,因为他知道,只有坚持到底,才能洗刷自己的冤屈。
他的眼神坚定,步履不停,每一个日夜,都在为自己的清白而战。
他的毅力和智慧,像一把锐利的剑,刺破了谎言的面语的线索,拼凑成了一幅完整的画面,他的冤情得以昭雪,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们,此刻只能沉默无言。
“夫人,此乃悔儿,难道在你心底,竟无一丝印象留存乎?“李安之言,低回而深情,如古琴之弦,承载着沉重的故事与无尽的期待。
其眸光中,痛苦与希冀交织,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映照出对妻徐氏康复的殷切期盼。
李悔,那纯真无瑕的孩童,闻此声,瞠目而视,凝望着父亲的面容,又转向母亲的方向。
他那稚嫩的小手,轻轻牵起徐氏的柔荑,温柔地贴于自己稚嫩的面颊,童音未脱,唤出一声,“娘。”
这一声“娘”,宛如春日破晓时的第一抹朝晖,穿透了徐氏心中的重重迷障。
她的眼眸由迷茫渐变为震惊,继而涌动出深深的欢喜。
那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李悔的脸庞,泪珠在眼帘边徘徊,晶莹欲坠。“悔儿,果真是你,果真是悔儿。”她的话语中,满载着惊诧与深沉的母爱。
忽闻仆人疾步过回廊,面色如纸,汗滴若繁星洒于额上,急入书斋,惶恐禀报:“老爷,不幸矣!夫人竟投井中也!”
李安闻之,声颤如秋叶,难以置信之态溢于言表。
“汝岂能束手无策,速去施救!”李安骤然起立,儒雅之态瞬时褪去。
“娘子,此何故也?吾等夫妇深情,何难未可共度?”
语调悲切,满是疑惑。
徐氏低首,眸中情感纷繁,难以捉摸,轻启朱唇:“妾身已污,不堪再侍君子。”
“娘子,汝真欲弃我夫妻之情,弃悔儿骨肉之亲,舍那曾经的天伦之乐而不顾乎?”李安目含恳切,紧握徐氏柔荑。
徐氏凝视李安,心中百感交集,昔日欢颜、孩提初啼、共许之诺,历历在目。
“悔儿,他需尔之关爱,”李安语音轻柔,眼神坚定,“其成长之困扰,喜怒哀乐,皆需娘子之伴陪。”
于是,月下,一念之决,一份期盼,一个家的新生悄然而始。他们将并肩而行,弥补往昔之憾。
夕阳之辉,渐次洒落,映照于一座古韵犹存的村落,宁静而宁和,犹如一幅淡墨山水,悠然自得。
村口,一株历经风雨的老槐,枝叶婆娑,其下,一位银发如霜的老妪,倚门而伫,眸光深邃,交织着期盼与忧郁。
她在日暮的余影中独矗,身影孤寂,宛如岁月长河中的一页独白,低吟着时光的流转。
忽闻远方,踏歌而来的足音,虽微弱却清晰,如同石破天惊,击中了那静谧的黄昏。
老妪的目光顿时熠熠生辉,如星子闪烁,照亮了她的世界。
“母亲,孩儿归矣。”那声音在风中摇曳,略带颤抖,却蕴含着坚韧的力量,仿若离弦之箭,直指人心。
这是久违的呼唤,是游子对家的眷恋,也是浪迹天涯后的深情告白。
自孩儿投身于庙堂之高,便将公务视作磐石之重,私情如浮云般撇在身后。
初志以为,效忠社稷,普惠黎民,此乃孝道之极致也。
然光阴如梭,回首间,方察觉孩儿已辜负了多少与您并肩的晨夕,未能让您在安逸中颐养天年。
您一生勤勉,未曾沾染金银满贯的奢华,就连那寻常人家的鱼肉之乐,孩儿亦未能常设于您的餐桌之前。
日复一日,唯有清茶淡饭,伴您度过悠悠岁月。
孩儿虽有鸿鹄之志,却忽视了身边的亲情如水。
孩儿之过,犹如宝玉忽视了黛玉的深情,让平淡替代了应有的珍馐。
孩儿愿以笔墨描绘千帆过尽,却未能绘出您笑容里的温暖;孩儿愿以诗词歌赋颂扬天下,却未能吟唱出您生活的艰辛。
此刻,孩儿方知,孝道并非仅在于宏图伟寸草春晖,陪伴左右。
愿时光倒流,孩儿定会捧一杯香茗,与您共赏月色,共享人间烟火。
“儿不孝,让娘担忧矣,此番归来,儿誓不再离,愿侍奉膝下,以偿养育之恩。”
张怀远屈膝于慈母之前,十指紧扣,昔日的宏图壮志,遥不可及的绮梦,此刻皆逊色于眼前这位银丝如雪的亲娘。
“吾儿归巢,实乃家之幸,幸甚!”母亲的泪珠悄然而落,融入了光阴的砂砾,悲喜交加,满是宽慰,亦寄予着明日的希冀。
她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柔地拂过儿子的面颊,那份熟稔的触感,令她心神安定。
自此,张怀远遵循农耕之律,朝晖而出,暮霭而息,形影不离,伴母左右,尽显赤子之心。
昔中州之事,虽已尘埃落定,然四海之阔,岂无烽火之乱?公子殇徐徐言曰。
“敢问公子,下一步之志向何在?“程瑾瑜以礼询问。
“吾意欲东行,朝向东海,追寻蓬莱仙岛的古老传说;或向西,踏入西域,饱览大漠孤烟的雄浑景色;亦或南行,深入南疆,探秘热带雨林的幽深奥秘;乃至北进,面对北域的雪域高原,挑战其酷寒之境。
至于确切之路线,吾心向往之处,乃随风之所至,任心之所向,不拘东与西。盖因,真正的目标,非在于足下之地,而在于内心之所向也。“
“柘儿,家邦罹难,书函急召,速归矣。“此十三字,若雷霆贯耳,令人心悸。
“兄长,信中所载何事乎?“苏婉如轻声问,眉宇间尽是关切。
苏柘未答言,仅将书信递予苏婉如及苏嵇共阅。
苏嵇览信,面色陡然沉重;苏婉如接过后,黛眉紧锁,复又追问:“兄长,汝意如何?“
苏嵇言辞决绝:“岂有他选?必然是要返家一探究竟。“
然苏柘并未附和,他深知,若族中果真遭遇大劫,父亲断不会独唤他们三人回乡,况书信只提及他一人之名。
此时,苏婉如疑窦顿生:“兄长,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苏柘沉吟半晌,给出了对策:“或有一人,或能解困,速往灵州,请其援手。“
闻及灵州,苏婉如羞涩垂首,低语:“是,是要去灵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