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煉氣大成 周天形導
每一次接拳,白皓轩都以不同部位去作抵挡,让最强的杀伤力能在不同的地方爆发,再传到身体其他部位。
如此一来,他全身的不同地方,虽然都已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却又不至于让一个地方被完全打断,无法活动。
现在,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已存在裂痕,只是没有完全碎开罢了。
在生死存亡间,仍能以强大的控制和感知去做到这个地步,已是相当惊人的了。
幸好,他已经将炼气的含义参透,甚至在思考当中,已经踏入了炼气大成的境界。
集中注意力的静心,让头脑清晰,加强学习、思考和分析能力的清心。
两种不同的精神状态在死亡感觉的推动之下,就发挥出了比平时更强十倍的强劲效果。
在原生世界时接触的作品当中的一些情况和理论,在这个世界上接触到的武学和人体知识,以及从系统处学习到的,其他武道体系的基础知识,就在两种精神境界的推动下,不断碰撞和重组,让白皓轩得出了结论。
梁璧曾说过,炼气大成者,能将一定距离内的一切,尽数掌控,而炼气大成,便被称为‘周天形导’。
所谓‘形导’,便是以自身之形体动作,去将一些东西引导,而人的形体,便是身躯。
身躯所能影响到的东西,其实不多。
所谓的尽数掌控,也只是一种夸大,一种错觉,又或者说是,炼气大成者自己本身的切身感受。
但这种感受,就绝不客观,就像在一些作品当中,常常有主角突破后,就感觉自己能一拳打爆所有东西的情节,这种感觉,往往都只是主观形成的错觉,而非客观事实。
而古人,就将这种自己本身的感觉记录下来,形成了世人对四大炼的认知。
但是跟筋骨皮这三种不同,筋骨皮指的是自身身躯的不同部位,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在破除错觉的难度上,就比炼气要低得多。
所以,随着年代的发展,对于筋骨皮的描述,也一直变得更为精准,但是一炼大成者本就稀少,当中,炼气大成者更是比另外三者大成的人更为稀少,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让描述得到更为准确的修改,便是难上加难。
这段时间,白皓轩就在精武会中,阅读了不同武术的秘笈,以及一些秘闻,从中,他也看到了一些炼气大成者的传说。
一些跟他原生世界当中的传武大师相差无几的传说,什么一碰到他,他没有用多少力就被弹飞了之类的。
当这个世界的武术是有真材实料的,白皓轩就不得在一定程度上,相信这些记载。
但问题在于,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白和轩便已经明白了。
他想到了炼气,指的是什么,周天形导,实际上引导,影响到的,又是什么。
答案,是动能。
周天者,圆也,气路之行径也。
圆者,周而复始,连绵不断之谓也。
周天,是圆,在体内的圆,在心脏跳动,血液流转间,便会产生动能,而圆,就是指体内的血,在血管当中,周而复始,连绵不断地运行。
炼气大成,首先掌控的,便是体内运转的动能,这是小周天。
而大周天,便是体外的动能,而人要影响到外界,便要靠着自己的身体动作,所谓的大周天,便是身体能影响到的距离。
身体所能接触,影响到的范围内的一切动能,将全数在炼气大成者形体动作的影响范围之内。
这,便是炼气大成·周天形导!
所谓的炼气,练的,是武者对自己体内和外界动能的影响能力!
或者说,炼气,是四大炼当中,跟武术当中的各种技巧关连得最深的一炼。
筋骨皮是身体本身,气则是用身体动能影响体外动能的能力。
当他明白这一点后,在原生世界,因为被母亲强逼而学习,记下的理科知识和医学方面的人体知识,就跟来到这个世界才学到的武术理论相结合。
在静心和清心两种状态的推动下,白皓轩的炼气进境,便在飞速上升,直至真正地踏进了这个世界的炼气大成水平。
四大炼当中,大成,从来都不是指终点,而只是一个节点,一个瓶颈,在突破过去后,那便能称之为大成。
或者说,所谓的大成,只是又一个起点罢了。
当白皓轩在大卫带来的死亡压迫下,全心全神找出破局之法,从自身的武术招式到再次探索何为炼气,并真切地踏入这炼气大成时,他便知道,眼前的对手,对自己已不再具有任何的威胁。
四大炼,虽分为四种,但是却千丝万缕,相辅相成,一者升,其他也会得到提升,只是进步的幅度不同罢了。
而筋骨皮三者,乃至武术的各种招式理论,实际上都是对炼气有帮助的。
此时,白皓轩本来进展最快的炼皮所带来的感知,就让他能够更快,更准确地对自己和身周一切动能作出捕捉感应,亦因为他的炼皮进展最快,才让他可以那么快速地提升炼气水平。
因为他以杂家咏春起家,感知,运用并影响动能,便是咏春最为核心的战术理念,来留去送更为广泛的应用之一,他便只是在全力去提升,拓展自己在运用力量,影响外物的能力。
在再一次被挡台边沿的绳子弹射而出后,白皓轩便修正自身的身躯,但这一次,他就没有再将其他没有接过大卫那旋风拳的部位,主动向大卫的拳迎去。
修习咏春的过程,白皓轩练得最多的,自然是双拳,双手,最为灵巧,能够灵活影响动能的,自然也就是这双手。
这双人类最为原始,也最为强大的武器,工具。
当白皓轩上身前倾,伸出双手时,在酒楼上的梁璧、万栋国,在台下看着拳赛的铁仁、各路习武之人,都瞪大了双眼。
他们自然能够明白,此前的白皓轩是在以什么方式应对大卫那强霸猛绝的旋风拳。
达到一定水平的横练功夫炼就的身躯以及接招之法,太极和咏春等,各种不同引导,卸力的运劲之法,阴阳相合,刚柔并济。
不说白皓轩的年龄和习武时间,他们自问,如果是自己上的话,连大卫的一记旋风拳都接不下来。
而了解香城武术界水平的人,不但承认白皓轩天才的身份,更已在心中,将之视为香城最强的武者。
但就连在他们眼中如此之强的白皓轩,在现在的大卫拳下,却只能苟延残喘,强行接招,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弹中,以身体的不同部位去接招。
他们知道,白皓轩就有属于他的骄傲,或者说,只要是有血性的武者,都不会选择逃跑。
但是当他们亲眼看着白皓轩不断被轰飞,又再次被弹到大卫身前接拳时,即便他们能明白,换成他们也会作出一样的决定也好,亦不妨碍他们在心中生出一种想法。
一种跟梁璧一样的想法。
他们就希望白皓轩能够想方法逃跑。
这样有天赋,有能力,更有血性的年轻人,不应该死在这台上,不应成为皇家阴谋的牺牲品。
铁仁咬着牙,他是在台下唯一知道,皇家会在这个时间行动,完全是因为白皓轩行动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希望,白皓轩能够变通一点,不要再去钻牛角尖,去背负这什么责任。
皇家的行动,总有一天会发生了,白皓轩又何必这样去死嗑呢?
同时,铁仁也清楚,白皓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白皓轩已经成为了,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回头,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一个人。
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当看到白皓轩不再以没有接招的部位,而是以双手去再一次接拳时,所有能看出内里门道的人,都面如死灰。
这个年轻人,终究是宁愿战死在台上,也不愿想方法逃跑,保存自己的性命……
这一幕,更让一些香城有数,却没打算那么快上台挑战的一些高手,决定了一件事。
他们不能浪费白皓轩对大卫的消耗,大卫的异常,他们亦能看出,因此,他们就决定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在今天之内,将大卫打死。
有一些实力不行,刚刚开始习武的人,更已经将白皓轩视为目标,他们亦想如白皓轩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在鱼和熊掌之间,生与义之间,选择义的人。
但在不同的人,都在白皓轩的行为之下,作出不同转变的下一刻,他们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原因便是,当他们都以为白皓轩已无力回天,即将死在接下来那一拳之下的时候,死的,却不是白皓轩。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在擂台之上,白皓轩不成形状的左手,已经前入,后出地,贯穿了大卫左胸心脏的位置。
而大卫,同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力量如潮水般涌退,跪倒在地。
诚然,他就感觉不到痛,但是体力,力量和自身生命力正在消逝的感觉,却是此世任何药物都无法屏蔽的。
大卫张了张口,他很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他的生命和力量之源的心脏,已被白皓轩贯穿时,他便已失去了提问的力量和资格。
在意识清散前的最后一刻,他露出笑容,闭上双眼。
他的笑容,便只带着一种信息︰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死在如此神妙的招式上,我的一生,不亏。
将左手拔出,白皓轩长长呼出一口气,此刻的他,额头布满冷汗。
体内的骨头不知有多少已经裂开,自己的左手更是粉碎性骨折,还没说肌肉和内脏的损伤,如此伤势所带来的痛楚,就绝对不在右眼被挖的大卫之下。
但是,身体强度不够的白皓轩,如果想弥补差距,强杀对方,又怎么可能不付出足够的代价了?
在方才,他以右手接下大卫旋风拳的那一刻,便猛然将自己的精神气势勃发而出。
被他所降伏的龙虎之形,在大卫眼中暴现而出,撞入大卫的头中,影响其精神,让他愣住,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此举,便断绝了大卫进行后续控制和用另一只手出拳的可能。
随后,在大卫的螺旋拳劲入体之时,白皓轩便发挥出他那刚刚踏入炼气大成所形成的,对动能的强横控制力。
收,将大卫本就凝实的螺旋拳劲尽数收入体内。
化,将这股力量对自己身体的影响化去,将伤害降至最低。
运,将大卫的拳劲从左手运去右手,同时跟自己的劲力叠加起来,加强杀伤力。
发,以寸劲标指的形式,不管一切,全力朝大卫的心脏插去,在胸骨的间隙中,贯穿其心脏。
虽然已经尽力将反作用力卸开,但是炼气大成,终究不是万能的,跟大卫那密度极高的肌肉纤维硬碰,终究是让白皓轩的左手受到了极严重的损伤。
看着在自己拔出手后,已经倒在了地上的大卫尸体,白皓轩来到擂台边沿,准备下台。
他来迎战,不是为了出风头的,因此,也没有作出什么引动观众情绪的动作。
但是此举,落在此刻在场的所有东华人眼中,便都只会将白皓轩的低调视为东华人的谦虚。
白皓轩想下台,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已变得模糊,双手更是已经提不起来,在他想要朝就在台下的铁仁说些什么时,他便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体挂在了擂台边的绳上。
看到这一幕,铁仁和精武会的人立即跃上台,轻力将白皓轩抬下来,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将白皓轩送回精武会。
而梁璧和万栋国,更是比他们都要快地离开了酒楼,回到精武会准备好进行治疗所须要的一切。
从白皓轩逆转局势,反杀大卫,到他倒下,被带走,当中只过去了数秒,大多数的观众都仍处于迷茫当中。
“我们……这是赢了?”
在寂静当中,有人呢喃道。
随后,整个广场都爆发出了如雷的欢呼声。
在欢呼声中,一些隐于人群当中的高手悄然离去,武馆的师傅也在带人回去后,悄悄来到另一个地方。
他们去的地方,是精武会。
没有踏入其中,所有人都默契地相距一段不太远,能够相互照应的距离。
虽然他们没有上台,也没有战胜那个大卫的实力,但是在这段时间中,对白皓轩进行暗中保护,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