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萃一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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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杨文干事件七

    秋白坐上马车,杨文干以礼相送,路过那根杆子时,看到宇文颖还挂在那里。心想若是不将他带回去,陛下那边不好交待,便给宇文颖求情,说陛下问起宇文颖时,若是死了,陛下不免觉得此人是杨文干杀的,杀了朝廷命官,等同谋反,他也不好在陛下面前解释。

    杨文干恨极宇文颖,但也知此人死了自己的麻烦更大,好在经过这一番折腾,宇文颖只剩下了半条命,就算放了他,也命不久矣,遂令兵士解下宇文颖,安置在马车之中,与秋白告别后,带兵回到了庆州。

    看着躺在马车里奄奄一息的宇文颖,秋白用手掌拍着对方的脸,脸上带着讥笑说道:“宇文大人。”

    宇文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水,给我喝水。”

    秋白将头伸出马车,冲着屠刚说道:“拿点水。”

    屠刚拿过来一个皮囊,递到秋白的手中,秋白将脖子缩回马车里,晃了晃手中的皮囊,打开盖子,自己喝了一口。看着宇文颖眼中渴望的神色,笑道:“想喝吗?”

    宇文颖微弱的点了点头,秋白伸出巴掌,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骂道:“老邦子,你居然让杨文干想杀我,若不是你还有用,老子恨不得现在杀了你。”

    宇文颖心中暗暗叫苦,他最担心的就是秋白和杨文干见面,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他们真的被杨文干追上了,让人意外的是这小子不知给杨文干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将两个人放了。

    他现在饥渴要命,身体实在难受,不停的说着:“水,水……”

    秋白往他张开的口中倒了些,有水入口,宇文颖的状态瞬间好了许多,秋白只让他喝了一口,就将皮囊塞住。宇文颖伸手去抓,但此时没有一点力气,哀求说道:“秋哥儿,再让我喝一口罢。”

    秋白道:“想喝水,没有问题,不过我说什么,你就要告诉什么,否则一口水都不给你喝,把你渴死。”

    宇文颖此时无力说话,只好点了点头。

    秋问道:“那我问你,齐王除了你之外,还结交朝中哪位大臣。”

    宇文颖听了这句话,瞬间愣住,声音发颤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齐王的人,你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秋白得意的说道:“我不但知道你是齐王的人,还知道齐王收留了各路反贼余孽。”

    宇文颖听了此言,又是全身一震,才知道自己小看了秋白的,这个小少年绝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没想到齐王如此机密的事情他都知道,他脸色瞬间大变,说道:“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打算逼反杨文干。”

    秋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是老子问你,不是你问老子。”

    宇文颖听了这话,居然硬气的很,说道:“我是陛下的人,你和我将齐王扯在一起什么意思。”

    秋白见他死活不承认自己和齐王有什么关系,又见对方不再求他喝水,倒也满心佩服。

    他又喂了宇文颖几口水,宇文颖张口就喝,但也不开口多说一个字,秋白明白对方认定秋白不敢杀死自己,只要对方能活着进京,齐王一定会保他无事,所以才有恃无恐。

    傍晚时分,二人在到一处镇上,打算找个地方歇息,忽然听到前面马嘶人叫,烟尘滚滚,秋白停下马车,看到前面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秦”字,不由思道:“难道前面是秦王的兵马。”

    急忙命屠刚前去打听,屠刚过去一问,一会回来禀报道:“秋哥儿,来的确实是秦王的兵马,是来征讨杨文干的。听说秋哥儿在此,秦王命你去见他。”

    秋白听了大喜,跳下马车,来到了秦军当中,秦王的随身侍卫将他领到秦王面前,秦王看到他后,喜不自胜,命令军队就地扎营,上前一把抓住秋白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满脸得意,喜不自胜的说道:“秋哥儿,做的好,要是你不逼反杨文干,父皇也不至于答应我待平定杨文干后,封我做太子。”

    ……

    原来前两天秋白告发太子私运兵甲后,李渊便开始彻查太子之事,并暗中将太子在长安的势力悄悄的控制住。

    太子坚持认为自己没有谋反,只是做了违法的事情。李渊查了半天。除了私运兵甲和暗中细组织人马,太子确实没有其它的不法事。这期间,除了后宫的嫔妃,也有不少大臣为太子求情。

    李渊也没想到太子在朝中势力这么强横,尤其是朝中老臣,都说太子无罪,并说太子这么做,皆是因为秦王。两天后,李渊的怒气消了大半,加上众人都说太子绝对不会反,李渊对太子也不那么愤恨。

    他正打算给太子定一个不轻不重的罪名,既惩罚了太子,又不至于让其失去太子之位,没想到突然得到泾州,陇州等地禀报,说杨文干造反,己将檄文传遍了各处。

    李渊大吃一惊,原本放松的心猛的警惕起来。如果太子真的没有谋反的心思,杨文干为什么会反呢,显然太子肯定之前和杨文干商量过谋反之事。

    李渊此人,优柔寡断,想法容易从一个极端想到另一个极端。别人为太子求情,就觉得太子私运兵甲和组织人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杨文干一反,便觉得凡是和太子有关的人皆都不能信任。

    随后便将秦王召入宫中,觉得非常时期,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秦王了。

    将秦王唤到房中后,李渊叹了一口气说道:“枉我将建成立为太子,没有想到,这个孽子居然有反意,我命你去征讨杨文干,你可愿意?”

    秦王道:“杨文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陛下随便派一个人就能平掉,何必让我出马。”

    李渊道:“不然,杨文干牵涉太子,太子宫内外势力不小,若是联动起来,可能会变成一桩大事。此事非你出马不可。”

    秦王犹豫了一下,李渊又道:“大唐并非大隋,不会干骨肉残杀之事,事成之后,我将你册封为太子,太子则流放到外。”

    秦王听了此言,心中激动,急忙道:“既然父王有令,那儿臣遵旨便是。”

    就这样,秦王召集兵马,征用长安城附近的兵士,组建了两万大军,前去庆州平叛,没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赶回长安的秋白。

    秋白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道:“秦王,其实你不必征战杨文干,杨文干服用了断肠丹,最多还有四天活命,他死了,你派人去庆州,将他的兵马接收过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此事给平了。”

    秦王听了此言,更是欢喜的无以复加,设下重宴款待秋白,越看秋白,心中越是欢喜,自从自己认识秋白后,他做什么事情变得顺手起来。看来秋白真的无愧于福将这个称号。

    不过秋白此时却是皱了一下眉头,凭他的记忆,秦王是当不成太子的,既然秦王没有当成太子,那么李渊就属于说话不算话,为什么李渊会出尔反尔,证明这几天李渊的想法出现了变故。他小心提醒道:“秦王,你将人马都带了出来,长安城现在只剩下太子党,若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说你的坏话,只怕陛下答应你的事会反悔,不会让你当太子。”

    听了此言,秦王的脸一下就阴沉起来,深深觉得秋白太不懂事,皇帝金口玉言,岂能说变就变的。耐心说道:“秋哥儿,这是父皇亲口对我说的,岂有欺骗之意,须知一国之君,若是言而无信,如何取信于百姓和朝臣,毕竟你的年龄还小,这类无父无君的话以后休要再提。”

    这话一是提醒秋白,说话注意,二来李渊是自己的父亲,不管如何,他是李渊的儿子,秋白话里有挑拨的嫌疑。秋白自然是不服气的,说道:“陛下只是私下给你说的,又不是当着朝臣的面,到时不认账,秦王难道还会质问陛下。”

    秦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觉得李渊不会对他出尔反尔。何况太子确实犯了大忌,不管是私运兵甲,还是组建私军,加上杨文干造反,若是这样陛下都还要保住李建成太子之位,那对自己来说,想要当上皇位,确实没什么机会了。

    秋白说道:“秦王若是不信,等你回长安便知道了。”说完这句话,便将话题引到了宇文颖身上,对于宇文颖的处置,他想的是将宇文颖弄死,这个人自己审问什么都不说,可见对齐王忠心耿耿,何况他当着宇文颖的面一口道出了齐王的野心,回去告诉齐王,只怕齐王会对他不利,让宇文颖去死除了没办法和陛下交待,他的死是有利于秋白的。

    秦王道:“宇文颖逼反杨文干虽然对我秦王府有利,但对朝廷来说,留此人有害无益,既然你说他被杨文干打了个半死,就不用管他,我们在这里待上六天,若是杨文干死了也就罢了,他若没死,就算他造化大,将他带回长安,若是他身体捱不住,那也是杨文干杀了他,和我们没有干系。”

    秋白听的喜笑颜开,连说了几声大妙,心道:“就凭宇文颖现在的样子,别说六天,三天也捱不住。”

    秋白便住在了秦王的大军之中,秦王听信秋白之言,每日进军十几里,也不速进,只是派出不少游骑,去探听杨文干死亡的消息。

    到了第六日,秦军总算捱到了庆州,中午时分,庆州城门大开,杨文干手下一位偏将将杨文干的人头献了上来。秦王问杨文干是如何死的,偏将回答是暴病而亡,庆州没了主将,秦军又将庆州困住,没奈何下,手下的兵士才砍了杨文广的人头,出城投降。

    秦王这才相信杨文干果然是被秋白毒死的。他在庆州待了一天,整顿庆州军务,看到庆州的一万军马军姿骁勇,有些后怕,若杨文干真的造反,自己固然能将对方擒获,但两败俱伤,损失的还是大唐的根基,幸好秋白将杨文干毒死,此次征讨,才没有一人死伤,此皆是秋白之功也。

    秋白则在这一天在庆州城外的荒地上,寻了个地方,将宇文颖给埋了起来,宇文颖挺了四天,恰好今日活活饿死,秋白将其埋下后,对着坟头说道:“宇文大人,我可没想杀你,我若有杀你之心恐怕你早死了,哪有现在我给你找的这块地方舒服的躺着,你要报仇,这笔帐你去找老李家算,咱可要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