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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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冬去春来,想想刘域冥来到此地四年多了,她看了好多事情,她知道,李承泽也已经知道了他爹那老登只是拿他当磨刀石,当他想抽身的时候,却发现抽不了了,一退那就是个死,所以行为愈发的放浪,外人看来,李承泽有些疯了,但刘域冥却看到了不屈的灵魂,在无声反抗着这强加给他的命运,刘域冥看着李承泽,心里不知名的情绪蔓延,按照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嗜杀因子在暴动,没关系,他不是真疯,但她刘域冥可是个真疯子。

    刘域冥也愈发地粘着李承泽,他去哪她就去哪,李承泽拗不过,就只能让她跟着了,自从上次太子宫殿事件后,他就不让她轻易出手,说她是个姑娘,出手太狠不合适。她也懒得争辩了。

    “殿下,尝尝。”刘域冥将东西放下,李承泽探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眼站在廊下的两个侍卫,一个是谢必安,另外一个是新晋的,姓梁。

    这姑娘,做饭着实不好吃,但她配方多,可以给人去做,但她自己不能上手做,一做必毁。谢必安想起了一个月前那个乌漆漆的东西,就觉得浑身发麻,两个侍卫接触到了李承泽的目光后不约而同地转走,李承泽觉得今天逃不掉了,默默地咽了下口水。慢腾腾地从秋千上下来,穿鞋走了过来。

    “嗯……还挺好吃,叫什么。”李承泽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这姑娘难道手艺练出来了?要是真练出来了也还好,不枉费炸掉了他的厨房几次,还真挺好吃。

    “糖蒸酥酪,怎么样,好吃吧。有没有觉得这名字特别熟悉~”刘域冥探头看着李承泽。

    李承泽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那不是红楼里袭人最爱吃的一道美食吗。

    “你不是不喜欢看红楼吗。”李承泽侧躺在躺椅上看着刘域冥。

    刘域冥放松的坐在秋千上荡了起来:“我是不喜欢啊,但是你喜欢看啊,其他的我不能复刻,但是吃食我还是可以的。殿下,下次你想吃什么,我去找食材,然后让厨子给你做,要是没材料,那只能算了哦。”

    “行,要是我突如其来想吃什么,就找你。”李承泽轻笑道,就知道,这姑娘确实没做饭的天赋。

    如今的刘域冥将自己的修为压到了七品,却也是天资过人了,现在的刘域冥算是李承泽手里最大的王牌,就算是跟长公主合作,也都没有让长公主知道,刘域冥的真实实力,每次长公主的试探都被谢必安挡回去了,刘域冥觉得,这样不行,觉得长公主这女人太疯了,就让李承泽有自己的暗卫。

    谢必安和刘域冥经过一年的搜索和训练,养出了八家将,是单独属于李承泽自己的暗卫,刘域冥让李承泽先将他们藏起来,相当于储备军。李承泽也就听了她的话,长公主因为不知道李承泽底细,还在试探,但终究也还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内,也就不加理会了。

    自从刘域冥入局后,刘域冥的身体每天都在承受着疼痛,因为她跟993达成了协议,若她插手,不会拿这个世界无辜的人去填补,但她自己得承受三倍的疼痛。这个交易,不做白不做。现在她自己的忍痛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

    刘域冥知道李承泽选择跟长公主合作的时候,她也很震惊,但细细想来,她才发现,李承泽这是在赌那一线生机,现在三皇子年幼,大皇子没有继位的可能。

    如果太子登基,那么,李承泽必死;再一个选择,站太子,那是不可能的,庆帝那老登早就绝了这条路,他们只能是敌人;如果是其他皇子登基,譬如那年幼的三皇子,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估计还没到那时候,不是太子亡就是他李承泽死了,可就算是等到了,那新帝会容得下他和太子吗,估计会落得个跟着废太子被一起赐死的局面吧。

    跟着长公主,她想造反,那就反,虽然败了也不过一死,但如果万一,她反成功了呢,那么,李承泽不就活了吗。他就只剩下跟着长公主造反这一条路能走了。

    李承泽,他只是想活着,为什么那么难,每次一想到李承泽连个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刘域冥的心都像是刀刮一般,此时的刘域冥并没有意识到,她的情感已经发生了改变了……

    又过了一年,刘域冥十五岁,前天刚过完及笄礼,这场及笄礼办的很隆重,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了,在二皇子府中有个姑娘在过及笄礼。这场及笄礼差点把她累死,emmm,古代十五岁及笄,唉,想想也太早了,起码在现代,还十八岁才成年呢。

    “恭喜姑娘及笄了。”一个女侍从轻笑道。

    “啊……我一点都不想及笄。及笄有什么好的。”刘域冥趴在秋千上,有气无力道。

    “姑娘,及笄了代表姑娘长大了,就可以许人家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尚未听闻姑娘有父母,而是自幼在殿下身边,那殿下应该会给姑娘许个好人家吧不然就是……”那女侍从的话还没说完,刘域冥就冲出去找李承泽了。

    女侍从未说完的话就是,将姑娘纳入府中当个侍妾不然就是……

    刘域冥怎么可能会这么随随便便把自己后半生交给陌生人。她想了想,这场及笄礼就不对劲,他这是要自己选夫家,选个对他有用的夫家,可是,她不愿!

    李承泽现在在房间里午憩,只着单衣,发丝散落在床上,显得安静又不可亵渎。谢必安与范无咎两人看到刘域冥急冲冲地从自己房间往李承泽这边赶的时候就知道,拦也拦不住,何必要拦,等到刘域冥靠近门的时候,门口那两门神帮她开门,刘域冥进去后,又很细心的关上了门。

    这两门神在刘域冥进去后开始低声嘀咕;“你说,这次吴姑娘来是因为啥?”

    “不知道。她有她的道理。”

    “对了,听说,殿下跟吴姑娘青梅竹马?他两有情况?”

    “不清楚。”谢必安垂眸道。

    “你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能不知道?”范无咎瞬间眼睛都瞪圆了。

    “我哪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呢。反正左右吴姑娘不会伤害殿下就对了。”

    范无咎八卦心骤起:“那殿下呢,对吴姑娘是什么意思,有没有那心思?”

    “……”谢必安选择闭嘴。

    房间内,刘域冥脱了鞋直接往李承泽床上爬搂住了李承泽的腰,仰着头看着他。李承泽缓缓将眼睛睁开,微微垂眸看向刘域冥。

    “这是怎么了,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李承泽轻轻拍了下刘域冥的脸。

    “你是不是要把我嫁出去。”

    ……李承泽顿了顿“你怎么觉得我想把你嫁出去。”

    “我的及笄礼,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你还耐心的给我介绍,你这不就是想让我挑吗。”

    天大的冤枉,她怎么不想想,他给她办了这么个盛大的及笄礼,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个女孩,要娶,就得掂量一下,你究竟能不能娶得动她。给她介绍官职和关系,纯属是因为太无聊了,她想什么呢。

    不过……李承泽又看了看刘域冥,不知道何时起,她长这么大了,日后再长大一点,这面貌更为美丽,经过了这么些年的相处,他倒还真没想过她要是嫁人了,怎么办,或许,他从未想过让她嫁人,那他该不该说呢,其实他不想她嫁人……

    刘域冥看李承泽没有接话,只是在看着她,但这眼神让她觉得有点莫名的危险,但却又想沦陷,刘域冥感觉到,李承泽的手悄悄地攀上了她的腰,轻轻摩挲着,让她瞬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息逐渐散开,自己腰间逐渐收紧的手,让刘域冥觉得身体有些软,不自觉的朝李承泽靠近,等到刘域冥从这种气氛稍稍保持理智的时候,她已经完完全全被圈在李承泽怀里了,两人的面容不足十厘米。

    “那个……殿下……我……我先回去了。”刘域冥脸有些红。

    李承泽瞅着刘域冥这难得的娇羞,让他起了逗弄的心思,这小玩意儿,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还以为她就没有怕的时候,哪里有过今天这么害羞的表情,还真的挺可爱,就像只林间小鹿。

    “你都已经自己爬上来了,还想走?”李承泽坏心地收紧手臂,刘域冥又靠近了李承泽一些,刘域冥脸就像烧了一样,她能闻到李承泽身上的味道就在她的鼻尖萦绕,他的声音就像丝竹,敲击她的心房,他身上的气息就是那勾人魂魄的幽魂,将她勾的不分东西南北。

    “我……我只是……”

    李承泽轻笑一声,还是放开了她,不然这小家伙该恼了,这小家伙发起脾气来,也是个不好惹的,微微离她远了一些:“逗你的,别紧张,以后啊,挑时间再进来,也别往我床上跑了,会让我想歪的。”

    “那……为什么……”刘域冥稳下心神后说道。

    “就是因为不想让你被别人挑,这么些年,你在各大世家都露了脸,如果要是你只是个侍卫,那么舍掉一个侍卫去换去与世家结交,是个很划算的买卖,想必会有很多人来求娶,这样就很麻烦。但让你彻彻底底露脸那就不一样了,这场及笄礼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要是想娶,就得考虑他们究竟有没有分量去娶一个,我重视的人。”李承泽手臂曲起,撑着头,看向刘域冥。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放心了。”刘域冥听完坐起来,咧开嘴笑。

    “你呢,就没看上的?前天那么多的才俊青年,就没一个看上的?”李承泽伸手将她乱了的头发别好。

    “没有,在我眼里,他们远远不及殿下。”

    “在表忠诚?”李承泽眼底一暗,就这么瞧着刘域冥,也对,是他的疏忽,一般这个岁数,就算不是出阁的女子,那也有教学嬷嬷教这些东西了。

    这句话,在其他地方说还好,那就是真的在表忠诚,可是,现在是在他床上说的,偏生这个缺心眼的玩意儿不知道这个道理,就这么说了,可他懂啊,他可是会误会的啊,但是这些她没学过,这么算来,她也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在床上说的意思,其实是在调情。

    “那是当然了,我永远忠于殿下。”刘域冥目光澄澈。

    李承泽闭眼,慢慢压下自己心头的邪火,不能起别的心思,不能起别的心思,这是个傻的,她不懂,忍住,李承泽。

    “我知道,对了,下次给你找个教学嬷嬷,教你些东西,避免以后带你出去会出错。”李承泽平复了半晌后睁开眼看着她说。

    李承泽不敢说是教她哪方面的,不然她会胡思乱会想跑,然后下次还会来撩拨他而不自知,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这调情,谁忍得住啊!!!

    “我能不学吗?”肉眼可见的抗拒,这礼仪在刚进宫那两个月就体验了个彻底,她才不要再去学。

    “抗议无效。”李承泽态度强硬。

    “我不,就不学。”说完就从李承泽床上爬下去,穿鞋走人。李承泽无奈摇头,这觉也睡不了了,才经过那缺心眼的小家伙一撩拨,能睡得着才怪!

    一年后,正值夏末,刘域冥感觉无聊了,看向李承泽,李承泽正在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书,刘域冥实在无聊,就去抓他袖子玩,玩了一会儿后,李承泽垂眸看着她。

    “殿下……咱们出去玩吧。”刘域冥可怜兮兮道。

    “去哪玩啊。”李承泽晃悠着腿,悠闲道。刘域冥想了想,就跑回房里拿了两套衣服出来,一套看起来就知道是女子穿的,另外一套是男装,不同于他日常穿的衣服。

    “你想出城?”

    “对啊,去郊外呗,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行啊。”

    两人两骑出了城,刘域冥走在李承泽后头,抬头往前看,不禁痴了目光,她给李承泽的是一袭红衣,束腰骑马装,他的背部线条优雅流畅,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刻出的艺术品。刘域冥并没有给李承泽绑多正式的发型,只是一个高马尾,李承泽见刘域冥没有跟上来,回过头来看,就看见刘域冥在看着自己。

    转过身来的少年容貌绝色,在强烈的红衬托之下,却又显得清如泉,雅如诗,温如玉,美如画。是了,李承泽就是个妙人,惊艳了她的岁月,让她无端想起了一句诗: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如果……李承泽不生在皇家,他该是如此惬意地去畅游天下吧。

    刘域冥轻笑一声,驾马上前:“殿下,比一场。”

    李承泽弯了眉眼,没说话,但也做好了准备。随着一声驾马声,一黑一白两匹马疾驰在山野间,一会儿白马先行,黑马紧随其后,一会儿黑马先一步白马,白马又超越了黑马。

    直到最后一黑一白同肩并行,白马上的红衣与黑马上的蓝色裙摆相互飞扬却又互为纠缠,最后相交融合……

    “殿下,开心吗。”刘域冥微微喘息躺在草地上说道。

    “好久,没这么畅快了。”李承泽仰面看着蓝天白云,周围虫鸣鸟叫,让他心中的郁结逐渐散开。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闭上眼,惬意地享受风拂过面颊的清凉。

    刘域冥趴在草地上,看着李承泽惬意地模样,眼底不禁柔和了起来,她双手交叠,头搁在自己胳膊上,靠近李承泽闭上了眼睛。

    一阵逆风吹来,刘域冥的发丝微微拂过李承泽脸颊有些痒意,睁开眼睛一看,李承泽阴郁的眼神也不知何时带上了他自己都不敢去想的情绪,第一次,想让一个人永远属于自己,不仅身他想要,心,也想要。

    可随即又冷静了下来,他这样的环境下,自身都难保,他要来了,那又能如何,只能让她受平白之苦,这条路,朝不保夕,保不住哪天命就没了,还是……

    李承泽收回了想要帮她理头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