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钱？

    实在不行，回去找舅舅要点？

    来凉州城有些日子了，但却一直坐吃山空，游手好闲，再去伸手要钱，饶是苏煜城墙厚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苏煜叹了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看来是时候得去找份工作了。

    但眼下双手空空的回去，却还有些遗憾。

    “除了这些就再没有了吗？”苏煜不死心的问道。

    小二犹豫了下，张望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悄声说道：“便宜点的，倒是也有，就是……”

    说到此处，小二又犹豫了起来，似是有些难言之隐。

    “就是什么？有话就说。”苏煜眼前一亮，催促道。

    “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说着，小二便带着苏煜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牙行的最深处。

    推开门，一股阴寒之气便扑面而来，小二忍不住打了个颤。

    和之前不同，屋里灯光十分幽暗，整体的装潢像是审讯室一般，甚至有人颈间都挂着铁链，如猪狗一般拴在墙上。

    “这些都是些可怜人……”

    没等苏煜开口，小二便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些基本上都是不满16岁的孩童，因为先天的某种缺陷，被父母以极低的价格被卖到了这里。”

    “来到这里接受相对应的培训后，好的都被挑走。”

    “剩下的都是些残次品，所以价格也更低廉些，不过你放心，他们绝对能满足你所需要的条件。”

    苏煜沉默了。

    即使是再繁华的城池，也避免不了这种腌臜事。

    底层人的观念就是多子多福，生了孩子，却不能成为劳动力，就会被无情的抛弃。

    卖到这里还算是好的，至少有几率会被买走，更有甚者被无情的丢弃在街上，大多数都熬不过一个冬天。

    这些孩子的目光已然失去了神采，长久得不到充足营养的他们，瘦骨嶙峋，像是地狱里的小鬼。

    若还是无人买卖的话，下场不会比被丢弃好上多少。

    虽说牙行有政府的补贴，但也仅限于16岁成年以前，但凡超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就会被送到黑窑当苦力。

    而这些人，一般都活不过五年，就会被活生生的累死。

    女孩自是不用多说，自是卖到青楼，或是被达官贵人买回去当做宠物……

    王朝制度一向如此，贪官污吏横行，下层民众苦不堪言，一日不治，这种现象便不能所有改变。

    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很难去评价对错，或许这就是时代的悲哀。

    即使将这些孩童全都买下，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残次品”被投放到这里。

    “那个被铁链拴着的，怎么回事？”苏煜皱眉问道。

    被铁链拴住的男孩，四肢健全神色平静，和周围的孩童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他……这里有问题。”小二面色古怪，点了点太阳穴，继续道：“他之前被买走时，半夜总会自言自语，说些奇怪的话，吓的人家给他送了回来。”

    “他年龄大了，若再没人买走的话，估计就要送到黑窑当苦力了……”

    说些奇怪的话？

    苏煜上前两步，来到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感受到有人过来，睁开眼和苏煜四目相对，神色冷淡道：“我不是疯子，只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是能看见鬼喽？

    苏煜顿时来了兴致，便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小男孩齐平，问道：“你的意思是能和诡异交流喽？”

    小男孩愣了愣，自己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这人非但不害怕，居然还和自己攀谈了起来。

    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人不信邪，买回去后又退回来，让他吃尽了苦头，这次多半也是一样，于是便淡淡的看了苏煜一眼道。

    “没错，而且你身上阴气缠身，多半是家中有诡异作祟。”

    哪有你这么和客人说话的！

    小二在旁边急的直跳脚，眼睛都快眨的抽搐了，谁知男孩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会做饭洗碗晾衣服吗？”苏煜又问道。

    这人难道听不懂我说话？

    男孩抬起头，看着苏煜和煦的笑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就他了。”苏煜当即拍板，转身看向小二。

    小二也愣住了，心道这人难不成脑子也有问题？

    这孩子都诅咒你了，你居然还要买回去？

    估计这种也是想要占便宜的主，过不了几天就得哭喊着来退货，随即冷然道：“我可提前说好了，不退不换。”

    “当然。”苏煜丝毫没有犹豫，便点头答应。

    听闻此言，小二表情也缓和了下来，正欲说话时，小男孩却抢先一步开口。

    “我有一个要求。”

    似是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他的语气中满是试探和犹豫。

    “你说吧。”苏煜大方的点了点头。

    这种能看见诡异的，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好生培养，说不定能成为一定的助力。

    “我还有个妹妹，能不能把她也买了。”

    小男孩看向身旁，浑身脏兮兮的女孩笑的正甜，只不过双目无神，俨然是个瞎子。

    眼看着苏煜有些犹豫，小男孩刚建立起的信任瞬间崩塌，咬了咬牙，别过头去。

    小二也暗叹一声，这次过后，再有人想买就难了，以他的性子，大概率就是被卖到黑窑当苦力了。

    “我只有五两，能否给我便宜点？”苏煜老脸一红，对着小二问道。

    ……

    十分钟后，苏煜从牙行走出，身后跟着两个不大的身影。

    苏煜先是带着两人去浴堂洗了个澡，又买了身衣服吃了顿饱饭后，才回到宅院。

    经过询问后得知，男孩叫萧龙，女孩叫萧凤，妥妥的小说男主名。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了。”苏煜给二人安排好生活所需后，带着二人简单的介绍了下宅院。

    本应该喜悦的萧龙，在看完整个宅院后，脸色变得极其复杂：“煜哥，你这宅院里，阴气也太重了吧。”

    “是吗？我没觉得。”苏煜说的是真心话，就这么点阴气还不足以蕴养词条。

    就在此时，耐不住好奇的周哑巴从苏煜的身后探出头来，看向二人。

    顿时，萧龙脸色大变，指着苏煜身后，面色惊恐道。

    “煜煜煜煜煜……煜哥，你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