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珠世仍是不解。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东门雪的相貌正迅速发生变化。

    一缕鬼的气息逐渐盖过空气中的馨香。

    全身如灌铅般沉重，压迫感十足，珠世瞳孔骤然收缩，如遇到天敌一般，颤巍巍道：“你……是鬼！？”

    夭寿了！

    以猎鬼为己任的鬼杀队竟然有一位恶鬼！

    而且看样子实力不弱。

    究竟是怎么混进去的？

    人类都是瞎子不成？

    还有。

    为何起初见面时，自己没有察觉到东门雪的异常？

    全身没有丝毫鬼气，唯有鬼化后才会出现……怎么办到的？

    “不错，如你所见，我就是鬼，所以，珠世小姐，作为同类，咱们聊聊如何？”

    东门雪轻笑道，后退一步稳稳坐上椅子，似是毫不在意珠世眼中的震惊。

    “聊…聊什么？”

    “沐浴阳光？你难道能免疫阳光的灼烧吗？”珠世勉强平复心境，语气有些古怪，

    “这不可能吧，你是鬼就该明白，阳光是我们最强大的敌人，别说是你，就是那位鬼王，都没法免疫阳光带来的伤害。”

    “不，这你可就说错了。”东门雪举起一根手指，退出鬼化状态，摇了摇，道，“鬼王是鬼王，我是我，鬼舞辻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办不到。

    别拿那套陈旧的观念套在我的身上。”

    “时代变了。”

    “……”

    珠世的脑筋没有转过弯。

    嘴巴微张，没等继续发问，便听东门雪继续道：“我和鬼舞辻无惨不一样，其实我并不是依仗着他的血液变成的恶鬼，因此我拥有在阳光下行走的能力，当然，与其说恶鬼，不如说一个完整的人。”

    “你若不信，数小时后自见分晓，当然在此之前，我得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珠世，还是刚刚那句话，你想沐浴阳光吗？”

    “你想变成‘人’吗？”

    话语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

    尽管收获甚微。

    但珠世还是搞清了几件事。

    一是。

    东门雪的话起码有一半是真的，单是说出鬼舞辻这几个大字，没有遭受诅咒这点就足以证明他不在鬼舞辻无惨的管辖之内。

    二是。

    他或许真的能免疫阳光？不然为什么有恃无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情况下没有撒谎的必要，他的谎话再真，还能骗过老天爷不成？

    所以……

    自己该怎么办？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

    拒绝，无疑是不智之举，她并不认为拒绝后自己能活着离开；同意，又有些憋屈……

    “我需要付出什么？”

    沉默半响，珠世抬首认真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加上近在咫尺的危险，拒绝这一念头闪过一瞬便消失无踪。

    面对珠世的问题，东门雪注视着她，正色道：“很简单，我要你……的效忠。”

    “就这样？”珠世轻蹙起眉毛。

    倒不是太重了。

    而是太轻。

    只要能击败鬼舞辻无惨，效忠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吃人就好，她前半生都是这么过来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东门雪反问道，说着他忽然记起某件重要的事情，“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说的效忠和你以为的效忠不是一码事。

    我拥有和鬼舞辻无惨相似的能力，能通过自身血液制造无视阳光，且不需要噬人，只需睡眠就能补充体力的恶鬼。”

    “因此你若是同意，将自动归于我的管辖，同时将摆脱吃人，以及阳光等缺陷，不过按照你的表现，现在应该不需要吃人也能活下去了吧。”

    这话有些离谱。

    和鬼舞辻无惨相似的能力。

    你也是一个鬼王？

    珠世有些不信，但她还是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不错，经过三百年的研究，我和愈史郎已经挣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每天只需饮用一点鲜血就能维持一天的体力消耗。”

    “不过做不到以睡眠补充体力，由鬼舞辻制造的恶鬼，貌似天生就无法睡眠。”

    “这样啊……”东门雪明了，看来祢豆子果真是一个异类，也不知道她那睡眠的能力怎么得来的，应该是彼岸花的功效吧，也不知道灶门一家究竟有没有吃过彼岸花。

    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东门雪摸着下巴，思索着开口：“所以，知道这些后，你的决断呢？放心，我还是很民主的，至多只会将那些知道我秘密的恶鬼放生了而已。”

    “例如沉海之类的，回归自然母亲的怀抱嘛。”

    珠世闻言瞥了他一眼。

    决断？

    自己能有什么决断。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你管沉海叫放生……好吧，某种意义上，还真是放生，只不过是海洋生物。放生恶鬼，只会造成一个结果，那就是，一辈子也上不来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换做是她，好不容易潜入鬼杀队，也不会留着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外面。

    于是乎，想到这，珠世无奈道：“我……我答应，不过，事先说好，我需要一定的自主权，你不能限制，包括操控我的行动。”

    到了这个关头。

    她只能同意。

    否则……

    “没问题。”东门雪点头应道，语气满不在意，说是这么说，等你变成我的眷属，不需要我的命令，你也会处处为我着想。

    这就是鬼之血的霸道。

    见东门雪答应自己的需求，珠世尚未继续开口，便见自己的头颅被一根手指贯穿了，刹那间，大量血液自东门雪的指尖汇入珠世的全身上下。

    “啊……”

    因疼痛而低声叫喊着，珠世感觉体内那和鬼舞辻无惨有关的血液被迅速驱逐，净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崭新的力量，更加平和且温暖。

    眼底的一抹红光转瞬即逝，待血液被珠世吸收到上限，东门雪方才不疾不徐抽出手指，甩去上面的粘稠液体，朝着珠世问道：“感觉怎么样？”

    珠世的伤口迅速痊愈，原本带有些许畏惧的眼神消失无踪，因主从关系，回神看见东门雪的存在，发现自己和他之间出现若有若无的心灵感应后，她连忙低下头，轻声恭敬道：“见过雪大人。”

    “妾身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