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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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初来江湖之花无(1)

    嵇璃待在嵇门许久,被人强制带回了晋寒王府,她可是王妃,什么事情她都要管,她肚子没个反应皇帝与皇后都对她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她待在王府节俭不少的开支,补不上的银子,她也拿着娘家的银子补上了空缺。

    白淡与花窦儿都不在,也没人伺候她,嵇璃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连晋寒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严格上来说不是不能出去,而是不能出去,她要是出去了,那些下人的命都要死。南胤瑧祈很了解嵇璃,嵇璃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与年轻时候的花夫人一样心肠太软。

    家中简直就是密不透风,什么消息都没有,白淡、花窦儿不在,她都不知道那两个人去哪了,侍女想要上去伺候都被她赶出了雪霜别院。嵇璃好奇归好奇,但如果日后她知道的话,她会让自己回到那一天,哪怕一辈子都不知道那消息。

    施夷秋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人是活着的宿谨!她被吓了一大跳,还问出了话来,“你不是被古鸢杀死了么!怎么还活着?!”

    宿谨慢悠悠的“啊”了一声,道:“原来你看见了。我还以为是什么躲在屏风后面,原来是你啊。”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施夷秋破口大骂道:“平时见你的时候那么厉害,对付一个古鸢,就这般的脆弱了?真是没用!”

    施夷秋缓和下来后,道:“这是什么地方?瞧着还真是一个华贵的院子。是你自己给自己准备的?你跟那个叫古鸢的是不是达成什么交易?”

    “是不是,都不是重要的。”宿谨慢条斯理道:“重要的是……你怎么会出现在魔界?”

    施夷秋一脸淡漠道:“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古鸢的事情,你都觉得是不重要的,那便没有什么是让你觉得重要的事情了。”

    宿谨倒上茶,喝下一口道:“你跟我结束交易关系的,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这茶水凉了,我给自己煮一壶新茶去。”

    施夷秋一闪而过一丝的蹙眉,很快转圜,临走前宿谨随口来了一句:“犀兕死了。”

    施夷秋瞳孔放大,被吓得愣住了,她想着不是才要去治疗犀兕的腿么,怎么一睁眼的功夫人就死了?施夷秋对于人突如其来的死亡,完全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媚儿姑娘的死她估计早就忘了,可是犀兕的死不一样,犀兕是什么身份,姐姐是告诉过她的,如今犀兕一死,不知道晋寒王妃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宿谨端上茶水后,似有意无意道:“估计就算没人说,晋寒王妃也一定会知晓。毕竟天雍国的徐婕妤最近总是往宸妃娘娘的承顺宫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施夷秋太疑惑,这宿谨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这是没可能的事情。

    宿谨就没打算把话说透,面对施夷秋的疑问他也不回答,只是让施夷秋好好歇息,火气过于旺盛的话,人估计死的更快,施夷秋又问他是什么意思,宿谨道:“字面意思了。”

    施夷秋被宿谨救回来后身子就怪怪的,乌鬼城这个地方过于邪门了,如若能见到姐姐的话,想来姐姐一定会知道这乌鬼城到底有什么。

    ......

    ......

    日子过了许久,潋王与苒钏的婚事也被大家得知,银夫人想着转移小容易的注意力于是便告诉他苒钏成婚的事情,崔则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一脸愣住,他正在思考他的这个半母到底还有多少的事情瞒着他,银夫人连连说道:“这次并非我有心瞒着你,只是你人在西髂国,天雍国的事情,我也不太好给你递消息,再说了不过婚宴罢了,但你也要去,婚宴在明日,在你眼里苒钏也是你的伙伴啊。”

    崔则瑢眼神一抬,道:“你怎么能知道的这么快?”

    银夫人笑了笑,道:“天下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是你通风报信的?”

    “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崔则瑢犹豫过后开口道:“银夫人,我怎么相信你。”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我不过是知道罢了。”银夫人一下子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轻轻捂了一下嘴,道:“呀!玩脱了。”

    崔则瑢一下子愣住了,银夫人起身道:“你的未来,要有人牺牲,不管是谁。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不在了,可我身后的势力,永远帮衬着你,你也等于是我的血脉,我永远将你视为我的孩子。”

    竹心有些神色慌张的上前禀告,银夫人蹙眉道:“这般慌慌张张还有之前那安定的心么,好好说话!”

    竹心连连看向崔少爷的脸色,鼓起勇气道:“崔掌门死了!”

    “死了?”银夫人一脸疑惑的起身扶着红木小桌子,这次崔则瑢不再信任银夫人,他看向银夫人的眼神都是质问,银夫人缓缓坐下自证道:“崔心杀的死不关我的事,我一心都在你的身上,是没有精力可以分神管其他人的。”

    崔则瑢选择不相信银夫人,哽咽着对着竹心问道:“爹爹……现在……在什么地方……?”

    竹心赶忙回答道:“崔掌门正在畅鸣阁中。”

    崔则瑢临走前对着银夫人满目绝望道:“……银夫人。我不再相信你了。”

    银夫人慌张起身喊道:“小容易!小容易!————崔则瑢!崔则瑢!我都是为了你好!崔心杀真的不关我的事!”

    ————崔则瑢!小容易!崔则瑢!小容易!小容易……!

    银夫人再怎么撕心裂肺的喊叫着,都不见崔则瑢回头,银夫人跪在了地上,诗儿连连扶着她起身,嘴中连连安抚着银夫人,可银夫人步态趑趄,神色早已是泪水布满,诗儿怎么劝都没有用。银夫人强行让自己淡定下来后道:“为本宫梳妆。去潋王府!”

    崔则瑢神色呆呆的看向躺在床上死去的爹爹,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竹心上前来禀告说是潋王来了。崔则瑢一闪而过的神色一惊,叫竹心准备好东西,让潋王在念愫阁暖阁等着,崔则瑢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敢让皇子等着,可他现在变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了。他自己的一个条命,他都要不在乎了。

    崔则瑢笑着脸见了潋王,完全不行礼,就这么坐下,坐在潋王的一侧,潋王让人都退下,崔则瑢也让竹心看好父亲别让人偷尸了!那说的叫一个和蔼可亲、咬牙切齿的,竹心都听得出来更别说突如其来到访的潋王了。

    崔则瑢笑着脸,阴阳怪气道:“潋王殿下明日就要与苒钏成亲了,可别说了什么孽事让自己于心不安啊。”

    潋王本不把崔则瑢放在眼里,结果一个养子,敢在宸妃娘娘亲生儿子面前这般的无礼,活生生的怼上人脸骂着,潋王顿时不得不好好跟崔则瑢说上一番话了。

    “你我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算兄弟,定要同气连枝,崔掌门的事情,我很是遗憾。”

    崔则瑢连连打断道:“楚萧翙,你可真是客气,父亲大人的死还没传出去呢,你个远在潋王府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潋王不慌不忙道:“本王也只是听说。”

    “听谁说的?”

    “崔家探子。”

    “这么好心告知我,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有何不合适。”

    崔则瑢深吸了一口气,道:“楚萧翙,你倒是什么都敢告诉我啊。”

    潋王像是挑衅一般道:“宸妃娘娘是我们的娘亲,兄弟之间自然互帮互助、互利互惠、同气连枝。时乖命蹇之人就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崔心杀的死,如同汪洋大海、石沉大海一般难以寻找真相,你还是收着的吧。”

    崔则瑢似乎不介意道:“随波浮沉、生不逢辰都是不对的,潋王殿下,你的算盘打错了。”

    竹心匆忙上前,神色微微蹙眉,凑到崔则瑢耳朵边说了什么,他又转头看向潋王,潋王没什么表情变化,他还在想怎么回击崔则瑢的话,而崔则瑢的心情又是雪上加霜。他让潋王等一会,他要先去处理一件事情,很快回来,潋王也是颔首,全然不在意的面色。

    崔则瑢着急往前走,竹心在后面匆忙的跟着,“你说的是真的?”

    竹心连连回答道:“是啊,南崔门主持每年十月一次的九大门派大赛,可是堂妹不见了,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崔翡翡小姐是今年主持九大门派的之一,少一个多一个都不行,关键是人不见了。还请少爷一定要冒犯理解。”

    “我理解什么理解!”崔则瑢气得不轻,崔翡翡是他等同于孟茗儿的少时玩伴,不过两个人都是偷偷一起玩,毕竟儿时的崔则瑢可不怎么着当初掌权的掌门崔心杀待见,孟茗儿与崔翡翡也是唯二不嫌晦气、不嫌弃他的人,听到崔翡翡出意外他连跟潋王说话的心思都没了,眼下什么事情都在一起了。

    死去的伙伴、死去的父亲、失踪的堂妹、突如其来造访的楚萧翙、让人不再相信的银夫人。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像是伏魔大会那次一样,都堆了一起了。那次的指向非他本人,这次虽然也是一样,但是只要那无形的刀刺入自己心脏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疼,什么叫做痛。

    “少爷,还有一件事。”竹心禀告道:“天翾流自从上次被银夫人解决所有长老之后有新的长老替代,只是除了将天翾流大师姐天翾宓成为慜长老外,还有一个人进入了天翾流一下子就成了长老,天翾流是花玦氏的旁系,只是这么多年,副掌门花如悠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那个一下子便成为天翾流长老的人是谁?”

    “派人跟踪查不到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只知道那人是个男子,叫璿(xuan)珸(wu),还未得知姓氏。”

    “带着王字旁?”

    “是。”

    崔则瑢冷“哼”一声,“确实,有时候人就跟王八一样,比王八还要恶心,王八就是王八做不了人,人还不稀罕做人,巴不得做那该死的王八去了。”

    “还有一个事情要怀疑。那个璿珸估计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怕是在崔翡翡小姐外出游玩之时,不小心去了什么结界之门吧。”

    “不一定准确就不要用吧字,你怎么能确定璿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可奴婢的第六感在告诉我,那个璿珸一定是一个麻烦、一个比杀死犀兕背后的人相同的恶人。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因果报应一定会来的。”

    “因果报应有时候老天爷都不一定说得算,有时还是要自己动手,可自己动手了,手就真的不白了。”

    “少爷,您是在担心孟茗儿小姐吗?”

    崔则瑢停下脚步,步伐有些趑趄,他第一次剜了竹心一眼,这也是竹心第一次知道自己僭越了,她连连低下头继续跟着崔少爷走,才出了崔家的大门直接碰上了等候多时的胭琴瑟。

    崔则瑢没忍住差点翻了一眼,他既然对银夫人不相信了自然不能用银夫人的势力,他要用娘亲的势力,他凝重神色让本以为是轻松事情的胭琴瑟正经了不少,毕竟在没有被花夫人救出加入花无前,那可是流鳕河顶顶有名的花魁,为浮生,那是从前的名字,是羞辱一般的名字,直到花夫人出现,胭琴瑟的名字还是花夫人取的,姓氏是胭琴瑟自己想的,花无的人没一个真的敢对崔则瑢动手,那可是花夫人唯一的血脉。

    而胭琴瑟来带来一个孩子,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四岁,她说这个小女孩叫睿稚,是崔翡翡收的养女,还是几岁的时候就被崔翡翡带来了花无,说是只要照顾这个孩子到四岁,四岁后送入崔家告诉崔则瑢这个孩子是谁的,让崔则瑢暂时养着,银子会定期给,什么无论什么方式都会给崔则瑢送银子来。

    崔则瑢虽不懂堂妹的用意,也收留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叫竹心先让这个小女孩安顿好自己的阁内,正好有一个空着的嫆素阁,而后继续与胭琴瑟讨论着其他的事情。